她顯得有些吃驚地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
「雷帆很敬愛自己的姊姊,而我大哥也很愛他的妻子,兩個男人都不會忘記自己所愛的那個女人的生日。」
簡羽潔聞言,強迫自己不要皺起眉頭,但這對她而言並不容易,因為她並不明白董惠瑟在說些什麼。
「雖然嫂嫂死了,但是還是很多人很想她,」她幽幽的嘆了口氣,「人似乎要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我跟嫂嫂也很要好,我至今還不敢相信她選擇走上這一條路。」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簡羽潔再也忍不住的輕聲詢問。
「對不起!」董惠瑟這才想到,或許這個才嫁進雷家一年的女人並不知道三年前的風風雨雨,只好一笑,「我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事實上,我大哥是雷帆的姊夫。」
「阿帆的姊夫?」
「你知道雷帆有個姊姊嗎?」董惠瑟問。
簡羽潔聞言一愣,最後點了下頭,「听阿帆提過。」
「竟然雷帆提過,那他沒跟你提到我哥哥嗎?」
簡羽潔搖搖頭,這一對董家兄妹對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沒想到雷帆恨我大哥到這種地步……」董惠瑟忍不住嘆了口氣。
看著董惠瑟一臉黯然,簡羽潔心中慢慢地將事情給組織了起來,「你大哥是來買送給姊姊的生日禮物?」
董惠瑟點了點頭,「嫂嫂生前最喜歡玫瑰花,我想……你可能不知道吧?畢竟嫂嫂都已經死了三年了,而你才嫁進雷家不到一年。」
簡羽潔愣了一會兒,才點了下頭,「對!我是雷家不到一年,不過我知道姊姊很喜歡玫瑰。」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在雷家有一個溫室,里頭便種滿了各式各樣的玫瑰。
「可以不跟我大哥爭這個禮物嗎?」董惠瑟輕聲要求,「我大哥雖然沒說,但我知道,他今天會來這里,就是希望有一天雷帆願意告訴他,大嫂葬在哪里時,拿大嫂最喜歡的東西送她。」
簡羽潔在心中想了好一會兒,最後無奈地笑了笑,「我能說不嗎?就我所知,以你大哥的能力,他可以出高我一倍的價錢。」
董惠瑟聞言也忍不住一笑,「他是可以買到一切他所想要的東西,但是找不回……」她沉默地咬著下唇,「不要提了!總之謝謝你。」
兩人之間沉默了好一會兒。
「你哥哥愛阿帆的姊姊嗎?」久久,簡羽潔輕聲的開口詢問。
「若不愛她,今天就不會在這里費心她的生日禮物了。」她理所當然地回答,「雖然不應該,但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幫幫我大哥。」
「幫你大哥?」簡羽潔不解地望著她,「我怎麼幫?」
「只要告訴我,大嫂葬在哪里?」
這個情況真是荒謬的好笑,簡羽潔無奈地嘆了口氣,「對不起!因為目前我搞不清任何狀況,所以我愛莫能助。」
董惠瑟聞言,臉上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
「我大哥很愛大嫂,」她喃喃道,「可是他卻害死了她,人有時候是盲目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三年了,我大哥心中罪惡感一天比一天深,我好擔心,總有一天他會被自己的罪惡感壓死,走上大嫂走上的路。」
「對不起!我還是得說……我愛莫能助。對不起!失陪了。」竟然不打算跟董柏恩競標,簡羽潔也沒有必要留在這里,所以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便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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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午夜雷帆才會從南部回來,簡羽潔已經打算問清楚,軟的不成,只好來硬的。
「我沒有買到那枝玫瑰!」簡羽潔坐在黑暗之中,看著輕聲進門的雷帆說道。
雷帆听到聲音微吃了一驚,「你怎麼那麼晚了還沒睡?我還以為你睡了。」
「本來是該睡了,」她站起身,打開電燈,「但是睡不著。」
「為了沒買到姊姊的生日禮物嗎?」雷帆嘴角帶笑的問,「不用介意,我可以再想別的禮物。」
「我不是為了沒買到姊姊的禮物而睡不著,」她感到有些煩躁的搖搖頭,「我是為了董柏恩。」
他聞言,身體明顯的一僵。
「黃金玫瑰被他買走了。」這不是問句,而是直述句。他早該想到的,雷帆忍不住詛咒出聲。
「我想,你應該有很多話要跟我說吧?」站在雷帆的面前,她將他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底,她可以看出自己的丈夫對董柏恩這個人恨之入骨。
「沒有!」雷帆將自己的外套隨意丟在椅背上,不經意地松了松自己的領帶,口氣平淡的表示。
她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你不告訴我,那我只好去問董惠瑟了。」
他似乎並不應該吃驚簡羽潔已經見過董惠瑟。看來今天,她認識了許多他不希望她認識的人,「你是在威脅我?」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她聳了聳肩,不願承認他壓在她頭上的大帽子,「我只是想知道,董柏恩跟姊姊之間的一切。」
「你不要問,我不想講。」雷帆從臥室退到了浴室,不過他沒想到簡羽潔不放過他,硬是跟著他進浴室,讓他連想洗個浴都不得安寧。
「為什麼?」簡羽潔的手不依地摟著雷帆的頸項,「難道那麼重要的讓你不肯告訴我嗎?」
他聞言嘆了口氣,「董柏恩並不重要。」
「你到底在逃避些什麼?」簡羽潔有點氣憤的一個跺腳,松開自己的手,「我以為我們沒有秘密的。」
「你……」受不住簡羽潔的追問,雷帆終于說道,「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他……算是姊夫吧!」
「沒想到是真的。」簡羽潔忍不住提高了八度音,「姊姊真的結過婚。董惠瑟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以為她搞錯了。我甚至還想,你可能還有另外一個姊姊!」
「她沒有搞錯,我也只有雷茵一個姊姊。」
「姊姊竟然結過婚,現在為什麼會這樣?出了什麼事?」簡羽潔輕聲地問。
雷帆氣憤地雙手握拳。
「你說話啊!」簡羽潔催促道。
「全是因為董柏恩。」
「董柏恩?」她更對雷帆的話感到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我姊姊自殺,董柏恩是間接的劊子手!這幾年來,董柏恩一直想贖罪,不過一切都已經太晚了。」他呼了口氣,想把心中沉重的感覺抹去,但似乎總不能盡如他意,「三年前,雷家要宣布破產,但姊姊用她的生命阻止了這一件事。」
雷帆像是想起什麼,站起身跑下樓,進了書房。
簡羽潔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也緩緩地跟在他的身後,進了書房。
雷帆坐在他的書桌後,微低打開最底層的抽屜,拿出顯然被保存得很好的信件。
「姊姊自殺的時候,簡單地留下了兩張紙條,一張給我,一張給董柏恩,這是由董惠瑟交給我的。我想,在我姊姊寫給董柏恩的那張字條上,應該寫了些什麼,不然,原本堅持要雷家宣布破產的他,不可能在最後放了我們一馬。」簡羽潔的目光遲疑地看著放在桌上的紙張。
「不看嗎?」雷帆好奇的望著她。
簡羽潔搖了搖頭,她不認為以她現在的心情可以心平氣和的去看待這張字條上的字句,「她寫了些什麼?」
「一切仇恨到她結束,」雷帆的手緩緩地將紙張拿起,「縱使有一天,我東山再起,能力足以跟董柏恩抗衡,我不能找他報仇,她不想要冤冤相報,是我們雷家先對不起董柏恩,她要我忘了一切,從頭開始。其實,這應該也是她一直希望董柏恩做到的,可是董柏恩做不到,她就來勸我。最後,她說她死後,要我把她葬在我大媽的墓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