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們現在談的不是這個。」雷帆並沒有接受戴爾所送來的贊美,「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們到底打些什麼主意?」
「我不能跟你說我全然不知,」戴爾語帶保留地說道,「只不過,你應該去問你姊夫,因為,最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會傷害我姊姊嗎?」雷帆問出心底最擔憂的事。
「我不知道,」戴爾老實地回答,「但我希望柏恩不會傷害她,柏恩很愛茵茵。」
「是嗎?」雷帆有點懷疑,「他愛我姊姊,卻沒有陪她去掃過一次墓,他為人丈夫,應該知道我姊姊除了他以外,最在乎的便是她死去的母親。」
必于這點,戴爾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他也希望董柏恩不要做傻事,但很多事不是他所能改變。
「你們在談些什麼?」在門外待了許久,董柏恩選了一個自認為適當的時間讓自己出現。
「沒什麼,」戴爾站起身,走向他,「只不過在跟雷帆談些事,不過或許你跟他談會好點,畢竟我搞不懂你到底在做些什麼?」
「你是個天才,」董柏恩拍了拍戴爾的肩膀,「一向都是,我不認為你會不明白我在做什麼,你只是在逃避,你不認同我的所作所為。」
戴爾只是一笑,不對他的話表達任何意見。
「你有什麼事嗎?」董柏恩看著雷帆問。
「我只想知道,若我們沒有辦法在合約規定的時間之內履行合約,你是否會公事公辦?」
「當然!」董柏恩不假思索地回答。
董柏恩的回答並不讓雷帆驚訝,只不過……「你置我姊姊于何地?」
「這是公事!」他不帶絲毫感情的表示,「我一向不將公事、私事混為一談。」
「你不怕傷害我姊姊?」
「我想應該是不至于。」董柏恩自己都不肯定,不過他的口氣卻表現的堅定異常。
雷帆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道︰「你若傷害我姊姊,我會要你的命。」
「我們都是文明人,」董柏恩一臉的煩躁,「所以不要用這種話威脅我,這對我們彼此毫無意義。」
董柏恩可能終其一生也不能理解為什麼他會如此維護他姊姊,他看著董柏恩心想,他對姊姊有愧疚,畢竟算是他奪走了她應該享有的幸福,一輩子——他一輩子都對她有愧疚。
久久他站起身,「打擾了,我得回去了。」不等董柏恩反應,他便急促離去。
「英雄出少年。」雷帆一消失在眼前,戴爾有感而發地說道。
董柏恩無異議地點頭,「雷復生有一雙好兒女。雖然他並不配,但上天似乎待他不薄,我整不垮他,只要有雷帆在,雷氏會起死回生的。」
「我很高興你有這份認知,我想……」
「我知道你要說些什麼,」董柏恩嘆了口氣,「但是我並不想跟你談這件事,可以嗎?」
「仇恨應該被遺忘!」戴爾勸道,「惠瑟並不贊成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她現在只要跟我提到這件事,就拿我當仇人看。老友,你讓我很為難。」
「我知道。」他逃避似地走向門口,「但是我無能為力,吃飯吧!不要再談這件事了。」
「柏恩……」
戴爾看著董柏恩連頭都不回的走出去,無奈之余也只好尾隨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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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都是血……
尖叫一聲,她從睡夢中驚醒。
「怎麼回事?」聲音有著尚未清醒的沙啞,董柏恩緊張地握著雷茵的肩膀問道。
雷茵有一剎那的失神,最後她眨了眨眼。
「沒有!」她輕靠向他,「作了一個惡夢,我夢到自己渾身都是血。」
「傻瓜!」董柏恩輕揉著她的頭,「你最近太累了。」
「是嗎?」雷茵感到自己的太陽穴隱隱作痛,「不曉得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心都不能安定。」他伸出手,將她環抱在懷中,女人的身體實在非常奇妙,全身軟綿綿的,擁在懷中有種不可言喻的舒服感。
「我想回美國去了。」雷茵突然拉著董柏恩說道。
他聞言,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怎麼突然想回去?」
「我也不知道,」不可否認,今天與雷帆一番對話,令她感到有些無所適從,「你跟我回去好不好?至于公司的事,我想,戴爾應該有能力可以獨自處理。」
董柏恩沉默了一會兒。
「我做事不喜歡半途而廢,」他輕聲地拒絕,「所以我不可能跟你回美國,若你要回去,你就自己回去。」他將被子一拉,背對著她躺下,「睡吧!不要胡思亂想了。」
雷茵沒想到董柏恩會回答的那麼直接,「你對我愈來愈冷淡……不過,當然,就像你講的,這可能是我自己胡思亂想。」
「茵茵——」董柏恩轉過身看著她。他不懷疑她會有這種感覺,畢竟她就是這麼一個心思敏銳的女子。
「睡覺吧!」雷茵翻身下床,「我想去喝點水,你早點休息,別忘了,明天還要上班。」
董柏恩听到房門被輕闔上不由得自己厭惡的低咒了一聲,長手一伸,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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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質不好的人,還穿著睡衣亂跑。」董柏恩將手上的外套披在雷茵的肩上,「小心感冒。」
雷茵一笑,拉了拉肩上的外套,將手中的水杯推向他,「要喝嗎?」
他微搖了搖頭,「你喝就好。」
雷茵雙手捧著水杯,微側了,讓出身旁的空位,示意董柏恩坐下。
「今天,」她淡淡地陳述,「阿帆到我媽媽的墓前找我,跟我談了一些事,我覺得有一點茫然。你跟他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我跟他能出什麼問題?」董柏恩一臉驚訝,「最近除了公事上跟他有點聯系之外,就沒有了啊!」
雷茵嘆了口氣,「你的說法跟阿帆一模一樣,但我知道你們一定在瞞我一些事情。」
「你想太多了。」輕揉著她的頸項,他用一兩撥千金的口氣說道。
「我總認為女人有一種直覺,」她直視他的雙眼,「我只希望你不要隱瞞我任何事,好嗎?」
必于這點,董柏恩不可能答應。「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我的父母?」他問。
她先是一愣,最後才點了點頭。
「我時刻都想要報仇,」他站起身。這個時候,他不認為自己可以一臉平靜的與她談及此事,「雖然我父母是自殺死的,但我無法忘記是誰讓他們走上這一步,我曾經對自己發誓,就算付出一切,我也要找到那個人。你能理解我的想法,抑或是你能贊同嗎?」
她摟著他的脖子,臉倚在他的胸前,「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只希望你能去尋找一個令自己開心的生活,如果復仇可以帶給你快樂,那我也無話可說,雖然我不贊成。」
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頭,「你該知道的,我很慶幸娶了你。因為你真的很善解人意。」
雷茵聞言,會心一笑,在他的唇上印下熾熱、短暫的吻後抽開。
女人果然很好哄,只有一、兩句甜言蜜語,她便將心中的不安給拋諸腦後,雷茵雖然心中還有疑惑,但她已經不想去追究了。
第四章
雷復生的煙片刻都不離手,他從不知道收購這件事竟然會如此棘手。
「爸,該不會是有問題吧?」準時十點,董柏恩出現在雷氏企業,他冷眼看著雷復生一臉的焦急。
雷復生雙手一攤,「三個月的時間實在太短了,」第一次,他有點吞吞吐吐的,這對他可不是件習慣的事,「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