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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情願的新郎 第25頁

作者︰子紋

毓慈微微的點點頭,「我請的代爐老師只幫我代爐一個星期,我想,不好再多麻煩人家。至于爺爺──」轉過身,看著辛凱文和始終不發一言的刑于軍,「請你們幫忙照顧,律爵……」閉上嘴,對于他,她已經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

原本有點麻木的感覺驀然消失,察覺到驀然奪眶而出的淚水,她連忙轉過身掩飾,但她的情緒失控已經被站在她面前的兩人給看在眼底。

「對不起!」低著頭,毓慈盡力的以最快的速度離去。

「如果我去把山給打一頓,你會不會反對?」辛凱文搭著刑于軍的肩膀,口氣輕快的問道。

看了辛凱文一眼,刑于軍看到他眼底所浮現的嚴肅,「我舉雙手贊成,但你還是不要做傻事。」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有幾斤幾兩重我們彼此清楚得很,山只要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把你給打扁了。」說得很老實,但辛凱文心里听得很不舒服。

刑于軍將辛凱文搭在他肩上的手給甩開,他想,最近他可能得花點精神去找風──楊頤關了。

看著刑于軍離去的身影,辛凱文忍不住搖頭嘆息。律爵啊律爵,你真的是個呆子。辛凱文忍不住在心中發出一連串的不平。他已經做盡他所能想到的事,而律爵──依然故我。

這種人似乎活該一輩子活在悔恨之中,不是嗎?※※※

一整天,毓慈的心一直是低落的。

「身體不舒服嗎?」坐在她對面的劉曉雯第一個發現她的不對勁,關心的問道。

「沒有。」搖搖頭,收拾起自己的心神,毓慈說道。

雙手無意識的收拾著桌面,毓慈準備下班,心思突然又飄得老遠

律朝庭死了!自從在幾天前接到辛凱文的電話,她的心神就一直處于慌亂的階段。

當她知道時,腦海中霎時一片空白,什麼也不能想,什麼也不能做,辛凱文打來的電話是在凌晨,她渾渾噩噩的坐到天大白,意識到還要上爐,才匆匆忙忙的趕來學校。

接下來幾天,幾乎是固定模式。白天她忙碌的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太多的事,她成功了,但一到夜晚,她的學生放學了,她的時間立刻空了下來,腦海立刻被這事給充滿。

律朝庭死了,律爵又如何?她若真的想要活得快樂,似乎真的得打從心底忘了律家的一切,但試過了一次又一次,她還是失敗。

「孔老師,你的電話。」教務主任的聲音響起。

毓慈連忙收回自己的心神,走到教務主任的位子前,接起電話。

「我在你學校的門口,」她才接起電話,電話彼端傳來的聲音令她震驚的睜大了雙眼。「現在就出來。」

毓慈的手差點拿不住話筒,律爵?!在她學校門口?!

「你在听嗎?」

「在。」毓慈連忙回答,她將電話一掛,以她所能的最快速度跑到校門口,果然看到律爵的大房車。

她一出現,車子立刻緩緩的開到她面前停下。

毓慈下意識退了一步,車門在她面前開啟。

「上車。」律爵微低子,看著站在車旁的毓慈說道。

愣愣的,毓慈上了車,坐在律爵的身旁。她一坐定,律爵便拿起電話,要司機開車。

「怎麼來了?」毓慈問道。

「爺爺過幾天出殯。」律爵側著頭,毓慈看到了他臉上的疲累。

忍不住的,她伸出手,安慰似的覆住他的手,她早看出了律爵心里絕沒有口中所言的那麼恨律朝庭,畢竟血濃于水的親情,以他如此重情重義的個性,他不可能看得灑月兌。

律爵伸出手,突然一把摟著她。

毓慈被他的舉動驚訝的愣了一下,不過她沒有拒絕的被他樓著,一言不發,縱使是察覺到頸項所傳來的涼意時,她也沒有說話。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或許他的脆弱只能在她的面前展露吧。

「我有去過醫院。」好一陣子,律爵略微哽咽的聲音傳來。

意識到他的話,毓慈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真的?」她微微推開他,看著他輕聲問道。

律爵點點頭,「我有看到他最後一面。到最後,我發現我根本沒有想像中那麼恨他,他只是一個要求完美的父親罷了。」

毓慈隔著水氣的目光直視他的雙眼,「我很高興听到這個。」

兩人沉默的對望了好一會兒,最後毓慈把自己的目光移開,看了看四周,「我租的房子就在前面。」指著前面一家藥房,「我住在二樓,房東是個藥劑師,他跟他太太人都很好。」

「跟我回台北。」

被律爵的話嚇得愣了一下,最後毓慈點點頭,「可以!不過,你要先讓我聯絡代爐老師。」

「好!」律爵的心,因听到毓慈的話而霎時感到飛揚,這對他而言是純然陌生的情緒。

他的心一直因為律朝庭的過世而一直悲哀得不能自己,他早想要來找毓慈,在今天,他終于克制不住自己的來了。

他還以為他得要用強迫的手段才能要她跟他一起離去,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不多說什麼,在他提出要求之後,便答應跟他回去

他的所作所為連自己都覺得不齒,沒想到她依然溫柔的對他,他心中感到一陣慚愧。

不過他會補償她的,在將爺爺的後事辦好之後,他看著正專心講電話的毓慈在心中發誓。※※※

「你怎麼會回來?」辛凱文看著低著頭折往生紙的毓慈問。

毓慈聞言,緩緩的抬起頭,很老實的回答︰「這一陣子,律爵需要有人在他身旁。他原諒了爺爺,但爺爺卻這樣過世了,他心中一定很苦。」

「可是你不苦嗎?」面對著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辛凱文不曉得還能說些什麼。

靜了一會兒,毓慈微微一笑,「是很苦,但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我替他高興。」

「替他高興?!」辛凱文覺得有些諷刺的搖搖頭,「那你自己的苦怎麼辦?你會再嫁他嗎?」

用往生紙折出了一朵漂亮的蓮花,毓慈在心中默唸了句阿彌陀佛,才開口說道︰「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年紀已經夠大,大得不再適合作夢了。忙完這一陣子,等律爵平靜一點,我就要回彰化。」

「你認為他會讓你回去嗎?」

「當然!」毓慈有點驚訝辛凱文會問出這樣的話,「我跟他已經離婚了,不相干的兩人,等他平靜一點之後,他就會再娶一個可以跟他匹配的女人。不管是在這個大宅子里抑或是律爵的心里,我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我也不是那麼的重要。」

「這是你的以為吧!」辛凱文長手長腳的坐在毓慈的對面。

當傍晚時,律爵帶著毓慈回來時,他吃驚得幾乎不能言語,他沒有想到毓慈竟然會回來。原本以為兩人已經復合,到最後他才知道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律爵有告訴你,他去醫院的事嗎?」辛凱文看著毓慈低垂的頸項問道。

「有。」毓慈抬起頭,臉上呈現出不能隱藏的快樂,「我听了很高興。」

看到毓慈的反應,辛凱文也露出一個淺笑。「你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去的嗎?」他輕聲的問。

毓慈愣愣的搖搖頭。

「你走後的第二天。」

毓慈聞言,眼底閃過吃驚,她去見律爵時,律爵的表現根本不像一夜之間就會改變想法的態度,沒想到--

「在他的心目中,你還是重要的。」辛凱文看著毓慈肯定的表示,「原諒他,可以嗎?」

「原諒他?!」多麼有趣的一句話,毓慈覺得驚訝,她從未怪過律爵,又怎麼提原諒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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