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那麼早回來?」志華抱著一大袋東西,拿著鑰匙進門,「你不是說要去看筱若嗎?」
「我……」韻庭手拿水杯,愣愣的看著志華,似乎有點訝異于他的突然出現,「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不在這里,要在哪里?」志華把手上的袋子放在桌上,好笑的反問,「我下午去了公司一趟,回來的時候,想到你冰箱已經沒有多少東西了,所以就跑去超市買了一點東西。」
「這叫一點?!」韻庭難以置信的看著志華把袋子里的東西慢慢的拿出來,「你買這麼多東西給誰吃?」
「我們兩個。」志華理所當然的回答,「我來就行,你站在旁邊就好。」
他婉拒了韻庭想要幫忙的手,「筱若好嗎?」
「活潑健康的孕婦一個。」韻庭拿著水杯,靠著流理台,看著志華將東西放進冰箱,「我看志歲已經為她急白了無數根白發了。有時候我還懷疑,筱若是不是忘了自己肚子里還有一個小的。」
志華露出一個笑容,「筱若不會那麼不懂事,有時候是你和志歲太過小題大作了。」他拍了拍手,把東西全給放進冰箱里,最後看了眼,便把冰箱門闔上,站起身,「你不用替她擔心,她會有分寸。」
「她那個樣子讓人不得不擔心。」韻庭退後一步,讓志華站直身體,「別忘了,我認識她的時間可比你認識她的時間久。」
「時間並不代表一切。」志華語帶深意的回答。
「什麼意思?」韻庭不解的問。
「你跟先侶認識最久,但我絕對不會讓你嫁給他。」
韻庭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你說什麼?」
「你听到了。」志華有點譴責的看了韻庭一眼。
「你昨天到公司,竟然先去看先侶?」
「我先去看先侶?!」這誤會可大了,不過她並不急著跟他解釋,只是取笑的看著他,「你跟你弟弟吃醋,你不覺得很可笑嗎?若照你這麼說,志國、志歲不也要跟先侶吃醋了,不是嗎?畢竟他們兩人的老婆,也跟我一樣在大學時,就跟先侶認識了。」
「那不一樣!」志華因為韻庭的取笑,而微微一愣,不過他隨即表明,「先侶對她們兩個都沒興趣。」
「你……」韻庭放棄跟他爭辯,「隨你要信不信,我昨天不是專程去看先侶,若你還記得的話,我被你拖著,陪了你大半天,我若真喜歡他,那我陪你做什麼?」她沒好氣的解釋,「我對他沒有任何男女的感情,他對我也一樣,你最好不要再把我跟你弟弟扯在一塊,以免我以後跟他見面都尷尬,听到沒?」
志華飛快的點點頭,「我就跟先侶說,你喜歡我,怎麼有可能會紅杏出牆去喜歡他?」
「紅杏……」韻庭嘆了口氣,對他,她已經是徹底投降了,「紅杏出牆不是用在這里!」
志華不解的皺起眉頭。
「相信我!」韻庭肯定的對他點著頭,「你只能說,我不可能眼光那麼差勁去喜歡上他,而不可以說我紅杏出牆去喜歡他。Understand?」
「Yes!」志華開心的一笑,反正他只要得到韻庭的肯定就成了。
「對了!」深知志華的口無遮攔,韻庭不忘叮嚀,「不可以去告訴先侶說,我說我不可能眼光那麼差勁去喜歡上他。」
「為什麼?」「因為他再怎麼說也是我好友,我只不過是舉了個較好的詞句給你,事實上先侶的條件很好,是我配不上他。」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條件比他差啊?」志華有點受傷害似的開口。
奇怪這個時候,他怎麼那麼輕易就懂她的話?韻庭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張開嘴,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又嘆了口氣,反正敗在他手上,這也不是第一次,更好笑的是,她發現,對他這些不按牌理出牌的談話,她已經听得挺習慣的了。
「你去客廳坐著。」韻庭的食指指著沙發,懶得解釋,只管趕人,「我要弄晚餐了。」
志華一臉韻庭對不起他似的表情,心不甘、情不願的听她的話。
我干麼那麼在乎你在想什麼?韻庭對自己不悅,但她想了一會,等回過神時,她就已經站定在志華的面前。
「干麼?」志華抬頭看著她。
「我剛才只是表達心目中的觀感,可沒有拿你跟先侶作比較的意思。」韻庭聳聳肩,「基本上,若真要說,我配不上先侶,就更配不上你了,如果你真的那麼生氣,那你走好了,不過你一出去,以後就不準出現在我面前。」語畢,韻庭便轉過身。
「我沒生氣啊!」志華手一拉,把她給拉住,連忙表示,「我看現在是你在生氣吧?」
「我是有一點點不開心,」韻庭將手從他手中拉回來,「真不懂你為什麼那麼喜歡纏我?」
「這是你欠我的。」志華伸出手,輕點了點韻庭的鼻尖。
「我欠你?!」她怎麼不曉得這件事?韻庭疑惑的看著幾乎與她貼近的志華,「你什麼意思?」
志華露出一個笑容,他的笑容令韻庭對他的靠近感到不自在,不過志華似乎不打算告訴她答案。「你該不會是因為我看過你的……那個,你才說我欠你吧?」見他不答,韻庭只好自答了。
「那個?」志華想了一下,如墜五里煙霧,「哪個?」
「就是念慈要搬進你家,而你剛好從美國回來那一天啊!」韻庭提醒這件感覺像是上輩子卻又如同昨日發生的事,「你好象剛洗……我不曉得你干麼,總之你沒有穿衣服,我看到了……一點點,只有一點點,沒看到什麼特別重要的。」她一臉彷佛怕志華誤會似的。
雖然知道這時候笑出來,對韻庭是一種侮辱,但志華還是忍不住輕笑出聲,他絲毫不意外的看到韻庭皺起眉頭。
「Sorry!」志華道歉,手指輕畫過她的臉頰,「我不是故意的。」
韻庭點了下頭,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不過依然堅持的追問︰「我猜對了,對不對?」
志華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你是什麼意思?」韻庭被他搞胡涂了。
說來好笑,志華是听她提及這件事,才知道原來她還「欠」了他其它事情。他說她欠他,只不過是她害他墜入愛河而已,沒想到她能扯那麼遠,這下他更是纏她纏定了。
「一半對,一半不對。」看在韻庭猜得如此費力的情況,志華給了她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一半對,一半不對?韻庭微皺起眉頭,露出一抹深思的表情。
「別再想了!」志華伸出手,模了模韻庭垂在身上的馬尾,「既然想不到的事,就不要想,不要給自己徒增煩惱。」
「你確定你以前是當律師的嗎?」韻庭不認同的看著他,「哪有律師那麼不求甚解的?」
「不求甚解?」
「我的天啊!別又來了!」韻庭連忙手一揮,把自己的身體給縮回廚房,有點後悔講出這句成語,她口氣惡劣的警告,「現在我不想回答你的任何問題,所以你給我閉嘴。」
志華看著韻庭急忙的模樣,感到一頭霧水,他也只不過想告訴她,他學過這句成語,還知道這是五柳先生陶淵明所說的,可她卻一副像見鬼似的表情,逃回廚房。
他聳聳肩,無所謂的坐了下來,找了個好位子,看著韻庭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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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志華拍了拍韻庭的臀部,然後把窗簾打開,讓陽光傾泄而入。
韻庭懶懶的在床上翻了個身,雖然很想繼續睡下去,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墮落,所以微瞇著眼,緩緩的坐起身,一手滑過頭發,一手揉著惺忪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