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語一出.,整個起居室驀然變得沉靜,最後還是由老大代表發言︰「志華,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你已經有意中人了吧?!」
志華聳聳肩,不給任何的答案。
「哇塞!」先侶見狀,不由得鬼叫出聲,「沒想到四哥腦筋轉不過來,連二哥的腦袋都快變漿糊了。」
志華抬起手,往靠在椅背上的先侶的肚子上一捶,「小表!不會用形容詞就不要亂用,竟然把我的腦袋形容成漿糊。」
「二哥你少不識好人心。」先侶一邊揉著肚子,一邊說道,「你明知道自己的中文造詣其差無比,我若用好一點的形容詞,你听不懂,用漿糊多好,既簡單又明了。」
「我……我懶得……」志華頓了一下臉呈思考狀,然後才繼續說道︰「我懶得跟你看在一起。」
每個人听完志華的話,都努力的憋住笑。
最後是志歲先忍不住的開口問道︰「對不起,二哥,不是我故意找你的麻煩,但是我真的听不懂,什麼叫做……‘我懶得跟你看在一起’?」
「這很容易懂啊!」志華一臉的難以置信,他的兄弟們怎麼中文造詣比他差了呢?「你們怎麼會听不懂?就是那句成語,意思就是我懶得跟你看在一起?」
大伙兒還是一陣茫然!
「你的意思是,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對不對?」
「對!對!對!」志華興奮的點頭,「我剛才想要講的就是一般見識……」他的聲音隱去,他慢半拍的才想到,替他解答的竟是個女人的聲音,他立刻吃驚的轉向聲音的來源。
而房間內大伙兒的目光,也早已轉向了房門口的方向。
「韻庭,你怎麼會在這里?」志國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房門口,停在韻庭的面前,「該不會念慈又在鬧脾氣了吧?」
自從念慈答應要嫁給他的第二天開始,就搬離了戚家大宅,因為她說想要趁著短暫的機會回台南去陪陪席家兩者,畢竟就要出嫁了,所以他也沒有多大的堅持。
前幾天念慈回台北,幾乎整天都跟他膩在一起,不過今天一整天他都沒有看到她,因為他偉大的母親大人竟然封建的認為男女結婚的前一天不能見面,不然將來會得不到幸福,他是認為這是無稽之談,不過念慈卻堅持要听他母親大人的話,所以他也沒法子,只好照做,但是現在看到韻庭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可緊張了,深怕他的準新娘在結婚的前一晚耍脾氣。
「拜托你好不好!」韻庭一副受不了志國的模樣,「念慈的個性你會不了解嗎?只要罵她幾句,她就哭的淅瀝嘩啦的,怎麼……」
「罵她?!」志國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你為什麼要罵她?」
「我……」韻庭覺得她快受不了了,她也不過打個比方罷了,反應竟然那麼大,她把念慈要她代送的一張卡片塞進志國的手中,嘴里不忘咕噥的說道︰「你們戚家七兄弟都是怪胎。」
志國沒有理會韻庭的批評,只顧著把卡片給打開,看到卡片上頭的字句,他不由得露出笑容。
韻庭見到志國露出近似白痴的幸福笑容,她搖搖頭轉過身,任務一完成就準備打道回府了。
「喂!」
還沒踏上階梯,韻庭就听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她好奇的轉過身,一看到出口叫住她的人,她的臉色立刻丕變。
「你想干麼?」她警戒的問道。
志華順了順自己的頭發,淡淡的說道︰「我只是想為上次的事向你道歉。」
「免了!」韻庭對他搖搖手,「我不需要你來提醒我上次我看到你的……那件事。」
「這麼說,你是原諒我了!」志華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韻庭也回他一笑,甜甜的說道︰「你錯了!」然後她的笑容驀然隱去,「就算極圈的冰都溶化了,我也不會原諒你,你這個超……級……暴……露……狂。」
「我暴露狂?!有沒搞錯……喂!」看到韻庭已經下了樓梯,志華不由得開口喚道︰「你停下來听我說,我那一天是……」
當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是在跟一團空氣講話的時候,他立刻住了嘴,鼻子一模,就轉身回起居室,看到了其它幾個兄弟「異樣」的眼神。
「什麼事都不告訴你們。」志華坐回椅上,放松自己的靠在椅背上,喃喃的說道。
「不告訴我們?!無所謂!」志民露出一個不以為意的表情,「不過剛才那個女孩子長得還不錯,我去追她怎麼樣?」
「好啊!我沒意見。」志華看出志民在套他的話,所以依然一副不冷不熱的反應。
志民看著志華,眼底立刻閃過一絲了然。
志萬把手上的眼鏡給戴回去,雙手擱在自己的後腦勺,往後一靠,「沒想到,咱們二哥也動凡心了。」
「人是七情六欲的動物。」志華惜言如金,依然是一句話帶過,在美國因為心髒病發在鬼門關繞了一圈,醒來之後,他知道自己的命真的可以說是撿回來的,所以他現在更懂得珍惜,也更懂得去追求以前他所忽略的事物。
「看樣子陷得很深。」志中把煙按熄在桌上一個女人造型的煙灰缸中,淡淡的說道。
「也無所謂的深或淺,只是想把握自己想抓住的東西。」志華淡淡的回道。
志中打量志華的眼中,驀然變得若有所思。
有事情不對勁!志中敏銳的察覺,最後,他從沙發上站起身,「我想,我們可能需要私底下談談,到我書房去。」
「沒必要的,大哥。」志華絲毫沒有要移動的跡象。
「有沒有必要,等我跟你談過再說。」志中自顧自的往門外走去,一邊走還不忘說道︰「快過來,我等你。」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該不會要打架吧?」先侶在一旁看好戲似的問道。
「他們要不要打架我是不知道,但是若你繼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會先揍你一頓。」志民在先侶的面前把自己的手關節弄得咯咯作響。
先侶聞言,立刻識趣的閉嘴。
※※※
念慈看著走近新房里的志國,他現在是渾身酒味加上衣冠不整,只能用「狼狽」兩個字形容。
沒辦法,誰教他上有三個兄長,下又有三個弟弟,鬧洞房的時候,當然就得比較倒霉,一個應付六個。
「听說,你們七兄弟有一個很有趣的提議。」念慈伸出手擋住志國迫不及待的雙手,喃喃的開口問道。
志國聞言,嘆了口氣,「你的消息怎麼那麼靈通?」他低頭看著念慈問道︰
「要不是你到機器一竅不通,我還真懷疑你在家里裝了竊听器。」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要的是答案。」念慈看著他,一臉堅決的說道。
志國考慮了一下,又問,「是誰告訴你的?」
念慈聳聳肩,沒有給他明確的答案,「有句話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只知道你們七兄弟有個有趣的提議,至于內容……我並不清楚。」她老實的說道。
志國看著念慈的表情,驚恐的猜測著︰「你的言下之意該不是在告訴我,若我不把話給說清楚,今天的新婚之夜,你準備讓我獨守空閨吧?!」
「這個提議我會考慮、考慮。」念慈坐在床沿,雙手環抱在胸前,等著志國的回答。
志國感到好笑的搖搖頭,坐到她的身旁,有感而發似的說道︰「我其它的兄弟都說你溫柔得不像是活在二十世紀的女人,我真該讓他們看看你也有耍脾氣的時候。」
聞言,念慈露出一個笑容,抬起頭,親了他的臉頰一下,「筱若常把一句話給掛在嘴邊,我一直覺得這句話很有意思,她說︰‘現代女性為了不嚇跑男人,就得學著裝成溫柔小傻瓜’,你不覺得我很徹底奉行這句話嗎?不然我怎麼可以釣上你這只金龜婿呢?」她對他皺了皺鼻子,顯得十分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