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老女乃女乃決定快刀斬亂麻。雖然她受西方文明燻陶多年,但骨子里還是個道道地地的中國人,她是不會讓自己的曾孫淪為私生子的。「我作主,你們在台灣結婚,美國那一方面由我來解決。」
Janssen一听,露出一個微笑,他當然很高興能夠得到老女乃女乃的支待,不過——「女乃女乃。」Janssen指指緊閉的房門,知道蘊如一定在里頭大動肝火。他嘆了口氣解釋道︰「現在的問題不是我不娶她,而是她不願意嫁給我。我之所以一直待在台灣,就是要求她點頭嫁給我。」
「為什麼她不嫁給你?」
「我們有誤會。」Janssen回答,隨即靈光一閃,心想,女乃女乃的出現說不定可以使事情有所轉機。他坐到老女乃女乃的身旁,靠近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老女乃女乃听完Janssen的一番話,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只要不讓我的曾孫變成私生子,我什麼都幫你。」
「謝謝女乃女乃!」Janssen高興的摟了摟她,心中不禁感謝老天,事情終于快要解決了,他也不用時時刻刻擔心她會忽然離去。
☆☆☆「蘊如,我們快點走吧!」老女乃女乃走到蘊如的房門口說。
蘊如抬頭看著眼前精力充沛的老女乃女乃。她原本以為老女乃女乃會幫著Janssen說服她嫁給他,但是令她吃驚的是,老女乃女乃不但沒有站在Janssen那邊,反而跟她同一個鼻孔出氣,把Janssen丟在一旁。
她原本也為這種情況欣喜,可是最近幾天她可不開心了。她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Janssen了,因為老女乃女乃一直緊守著她,不準她去上班、不準Janssen來看她,也不準她去找Janssen。
听著隔壁房間的咳嗽聲,蘊如有點不舍地看了兩個房間中間相連的門。前幾天就常常听到Janssen的咳嗽聲,他沒有去上班,也沒有人照顧他吃東西,不是她不願意,而是老女乃女乃不準她去照顧他。
謗據老女乃女乃的說法是,她要好好地教訓這個「不負責任」的孫子,讓他嘗嘗被遺棄的滋味,理由是,Janssen讓她懷孕了,卻不娶她。
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就令她覺得內疚,因為事實根本不是這樣,是她不想嫁給Janssen,不是Janssen不願意娶她。
「女乃女乃,我想留下來照顧Janssen,放他一個人在家似乎不太好。」蘊如終于決定不陪老女乃女乃去逛街,要留在家里。
「你理那個負心郎做什麼?」老女乃女乃不由得怒斥,「他是活該感冒受罪,誰教他讓你懷孕了卻不娶你。」
「事情不是這樣的,是……哎呀!」蘊如大嘆了一口氣,這種事教她怎麼說嘛!「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老女乃女乃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拉著她往門口走去。「今天是美好的星期六,天氣還算不錯,我們早點出門。」
「女乃女乃……我叫我妹妹陪你去逛街好不好?反正她男朋友現在在成功嶺受訓,她正好閑得發慌。」
「不行。除非Janssen娶你,否則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準那小子接近你,他至少要離開你五步以上的距離。」
棒壁又傳來令人心悸的咳嗽聲,一聲聲都在挑動她的同情心。
蘊如知道自己大可以跟著老女乃女乃出門,但是她敢肯定自己會玩得不開心,既然心都懸在Janssen身上,她出門做什麼?
「女乃女乃,我真的放不下心,我還是留下來好了。」蘊如堅持道。
「不行,除非Janssen和你結婚,否則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準你去看他一眼。」老女乃女乃比她還要堅持。
「我……」
蘊如為難地拉著自己的頭發,決定先照顧Janssen比較要緊,反正老女乃女乃的簽證只有三個月,三個月之後她就一定得返回美國,那時再毀婚也來得及。當下最要緊的事是Janssen的病,所以就當作是說個善意的謊言吧!
「我會跟他結婚的。可是如果你不讓我照顧他,讓他病死了,就算是我想嫁也沒得嫁了。」
「你說你要跟他結婚?」老女乃女乃為求肯定,再一次問道。
「對,我保證會跟Janssen結婚。」蘊如不疑有他地再次肯定。
「好極了。」老女乃女乃滿意地點點頭,心知她寶貝孫兒的苦肉計終于奏效。「既然你們要結婚了,我就不能反對你去照顧他。現在你可以打電話給你的妹妹,叫她來陪我上街了。」
蘊如聞言,開心地露出一個笑容,連忙打電話叫舒嵐過來。
老女乃女乃看到蘊如心急的模樣,強忍下得意的笑聲,故作正經地說︰「先叫他去看個醫生,要不然一直咳,還真是吵人。」
蘊如點點頭,快步走向中間相連的房門。
躺在床上的Janssen一听到門打開的聲音,連忙把手上的報表藏在枕頭底下,把被子拉上來蓋住頭,又咳了幾聲。
這兩天他的喉嚨都快發炎了,不是因為感冒,而是為求逼真,所以硬是逼著自己猛咳,弄得喉嚨痛死了。
蘊如真是狠心,讓他咳了那麼多天還不來看他一眼,他原本想要放棄,現在可不用了,他在被子底下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蘊如坐到他的床上,搖了搖他。「Janssen,你還好吧?」
Janssen把被子拉下來,露出可憐兮兮的一張臉,又聲色俱佳地咳了一聲。蘊如看著他,他的臉色實在不像是個病人,可是又看他咳得那麼厲害……「你要不要去看醫生?」蘊如扶他坐起來,模了模他的額頭,並沒有發燒。「我沒事。」Janssen故作虛弱地回答。
「你沒事?我懷疑!都不能下床上班了,還說沒事。」
Janssen拉住她的手,抬頭看到站在門口的老女乃女乃。
「她說她要和你結婚了。」老女乃女乃來到蘊如的身後,對Janssen擠眉弄眼。「真的嗎?」Janssen興奮的問。
「當然是——」假的,蘊如在心中回答。不過知道老女乃女乃在身後,她不好說實話,只好暗自決定,私底下再跟Janssen解釋。「當然是真的。」她對他使了個眼色,以為Janssen會了解她的意思。
Janssen露出一個笑容,因為就算是了解她的意思,他也會假裝不懂。他放開她的手,連忙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粉紅色的絲絨盒,一打開來,入眼的是一只鑽戒。「這只戒指我放在身邊很久了,終于可以把它交給你。」說著,就要把它套進她的中指。
蘊如想把自己的手給縮回來,心中奇怪怎麼會演變成這等局面?但是Janssen不放手,硬是把戒指套進她的中指。
他把她擁進懷里,對女乃女乃比了個OK的手勢,老女乃女乃見狀才滿意地從房中退了出去。Janssen低頭在她的發際落下一吻。「我愛你。」
這句話打破了蘊如心中的浪漫感覺,她推開他,匆匆地轉頭看了身後一眼,見老女乃女乃已經離去,她開始用力地想把手中的戒指拔下來,嘴巴還不停地說︰「我剛才是礙于女乃女乃在場,所以才說要嫁給你,現在女乃女乃離開了,我要收回我的話,我不會嫁給你。」Janssen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的舉動。「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怎麼可以言而無信?」
「我不屑當什麼君子。我要把戒指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