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瑤根本就沒有心思理她,她腦中想的全是袁浚槐「肝腦涂地」的影像。
舒嵐無奈的坐回椅子上,她有股直覺,一定有好玩的事情可看!她抬頭看了眼房間的陽台,知道書桓正在睡午覺,此刻正是開溜的好時機。她拿起書桓保時捷的車鑰匙,前陣子她才剛考到汽車駕照,正好可以大試身手。
她自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出門,去看一場商若瑤痛宰袁浚槐的好戲,然後還能安安全全的回到家里。
★★★
門被人用力的推開,袁浚槐吃驚的抬起頭,看到若瑤從外頭沖了進來。
若瑤先是狠狠的瞪了袁浚槐吃驚的表情一眼,又轉過頭,看著神色匆忙跟著後面進來的呂秀萍。
「從現在開始,你們副總不接見任何人,也不接任何電話,誰都不能進來打擾,听到了沒有?」
呂秀萍听到她帶有怒氣的話語,立刻點了點頭。
「好極了,你可以出去了。」若瑤看到她點頭,便對她說道。
呂秀萍遲疑了一下,不知該進還是該退,直到看到浚槐對她微微一個點頭,她才放心的離開。
「怎麼回事?」浚槐嘴角帶著笑意問道,壓根不知道已大禍臨頭。「怎麼一張臉氣嘟嘟的。誰惹你生氣了?」
「袁浚槐!」若瑤看到他的笑容,越來越火大,「你──」她放棄說明,雙眼開始左右看,準備尋找值錢的東西。
若瑤的眼楮一轉,浚槐立刻知道她在打什麼鬼主意。從認識她到現在,他真的是「損失慘重」,好幾瓶名酒打破了那還無所謂,偏偏若瑤最偏好丟骨董瓷器。
又偏偏這些東西都不是他的,而是他老爸的最愛。若再讓她繼續丟下去,他可會被他老爸給殺了。
「不準踫!」
浚槐看到她接近櫃子上的青玉瓷器,立刻把她拖回來。
「那個可是我爸的最愛,你什麼都能砸,就這個青玉瓷器不能踫。」
若瑤生氣的掙扎,想把他的手甩開。打定主意,他說不能砸,她就偏要砸。
「若瑤,冷靜一點!」
「我不要冷靜。」若瑤停止掙扎,抬起頭瞪著他說道,「你這個說謊不打草稿的小人,竟然敢告訴我二姊,說我們的關系非比尋常,你以為你是誰啊?竟然敢毀謗我的名譽。」
浚槐看了她一眼,終于了解她怒氣沖沖的原因為何。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部,決定先安撫她。
「你听我說,我這麼說無非是──」
「無非是想掩飾你是同性戀的事實。」若瑤逕自接下他的話。
浚槐對天嘆了口氣,也有點生氣,奇怪她腦子里都裝了些什麼,為何怎麼點都點不通?
他不能控制自己的音量對她吼道︰「我已經告訴過你好多次了,我不是同性戀!我不準你再提我是同性戀之類的話。」
「提又怎麼樣?」若瑤火大的說道,「同性戀就是同性戀!」
「夠了!」他打斷她的話,「你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會相信我?」
「我死都不會相信你。」若瑤有股想哭的沖動,「如果你不是同性戀,你為什麼要騙我姊姊?」
「我……」
浚槐一時語結,總不能告訴她,他是因為自私的想把她留在身邊,才騙舒嵐的吧!
他的結巴令她更加難過,真的以為他是同性戀。
「你不用解釋了,你是不是同性戀,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會有多大的差別,我恨死你了。你放手!」
若瑤生氣的跺腳,看他不放手,索性把頭低下來,用力的咬了他的手背一下。一得到自由,她立刻往他辦公室的私人電梯跑。
「若瑤!」
浚槐見她跑開,又急急的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他追到電梯口,門還是早他一步關上,任憑他使勁猛按電梯鈕也沒用。他原本以為若瑤會回頂樓套房,可是電梯卻是往下走。
他立刻轉身,跑了出去。一打開門,差點撞到跑來湊熱鬧的舒嵐,他的腳步猛然一停。
他看了她一眼,沒時間探索舒嵐來此的原因與目的,一心只趕著去追若瑤。
「呂秘書!」浚槐在經過呂秀萍的辦公桌前,急促的說道,「立刻打電話聯絡書桓,叫他來這里把他老婆領回去!」說完,立刻離開。
「喂!」舒嵐看著浚槐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吼道,「你竟然敢陷害我,你給我記著!」
一吼完,舒嵐立刻換上一副笑臉看著呂秀萍,開始諂媚的拜托她不要打電話給她老公,不然她就玩完了。
浚槐匆匆趕到袁氏大樓的一樓,跑出大門,卻只看到若瑤騎車離去的背影。他生氣的把手一揮,待在原地好一會兒,才莫可奈何的折回公司。
★★★
浚槐沉默的坐在頂樓套房里,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顆心繃得越來越緊。下午若瑤氣沖沖的跑出去後,一直到將近午夜都還沒有回來。
到底搞什麼鬼?浚槐不下數百次的走出去,注意著樓下的動靜,心中納悶著,到底若瑤會跑去哪里?
他無奈的折回客廳坐下,捺住性子等她。
★★★
她到底發什麼神經?若瑤拿著鑰匙走出電梯,不停的在心中問自己。
下午氣沖沖的跑了出去,她先是像只無頭蒼蠅似的逛了一大圈,然後在一股沖動下買了張南下的火車票跑回台中。她原本想回老家,又怕爸媽問個不停,就只好在第一廣場看著人來人往。
或許是上天可憐她,她竟然在這里遇到俞可威,知道他來台中出差,正好要回台北,她就搭了班順風車,跟著他回來。
但是現在,她實在覺得自己很奇怪,跟俞可威在一起,已不像以往令她感到心動,她甚至發覺自己已經對他沒有感覺,因為她在跟他說話時,腦中想的全是她那個死學長。
她看著前面的大門,嘆了口氣,反正總是要進去,更何況她現在累得很,實在很懷念臥室里那張超級大床。她拿起鑰匙,把門給推開。
進門後,模索著牆上的電燈開關,室內登時一亮。正要把背包拿下來的若瑤突然僵在原地,看見了坐在客廳里的袁浚槐。
浚槐看到她進門,先是松了口氣,隨即一股氣又升上來。
「玩夠了,舍得回來了?」他面無表情的問道。
若瑤看到他的表情,先是一愣,但是隨即恢復正常,繼續把背包放下的動作。
若不是情況特殊,她真的會大笑出聲。因為此刻她想到了高中時代,有一晚跟同學跑去唱KTV,鬧到三更半夜才回來,當時她爸爸商宗宇也是像袁浚槐一樣,坐在黑暗中替她等門。
只不過這一次,她並不覺得有強烈的罪惡感,反正她都已經成年了,更何況袁浚槐又不是她老爸,所以也沒有任何權利可以限制她。他高興等門是他的事,她根本就無需內疚。
浚槐看到她愛理不理的態度,有點火大,但是他依然按捺住怒氣問道︰「你去了哪里?」
若瑤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把背包放在沙發上,走進臥房懶得理他。她到現在還在生他的氣,他不道歉,反而對她興師問罪,什麼跟什麼嘛!
「若瑤!」浚槐跟著她進入臥室,硬聲對她說道,「回答我的問題,你今天日整天去了哪里?」
若瑤還是不發一言,拿起換洗的衣物,飛快的進入浴室,把袁浚槐鎖在外頭。她當然知道浚槐在生氣,不過她依然不怕死就對了,反正氣死活該。
她刻意拖時間洗了個長澡,根本不理會可能在外頭等她等得不耐煩的浚槐,心想無需出去受他的窩囊氣。
洗完澡後,她對鏡中的自己扮個鬼臉,把衣服套上,緩緩的離開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