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個性,他自己知道,既然不想踏入婚姻的墳墓,那就不要害人害己,免得娶了個老婆之後,害人家變成「深宮怨婦」,那就罪該萬死了……
不經意的,腦中又閃過了那冷傲的臉,拿著萬寶龍鋼筆的手指略為使勁,指關節泛白。
那個女人,如果讓他知道她是誰,他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嗶嗶……嗶……
寇偃豫的手機傳來了一陣美妙的歌聲,大家都听得出來那是人聲錄進去的,不是手機直撥XXXX下載的。
只不過那個聲音真的不是很好听!
「不好意思,我太太的歌聲不太好,」寇偃豫原本有些嚴肅的臉部線條瞬間變得柔和,他不顧有多少雙眼楮盯著他,逕自拿起了手機接著。
「喂,紅荳嗎?」他溫柔的說道。
「是啊……親愛的,不然你以為是誰打電話給你啊……你現在在開會是不是?我鹵了一鍋牛肉,你晚上要早一點回家,否則那鍋鹵牛肉就要進孟潔的肚子里頭了。她在知道我要鹵牛肉時,就一直站在我旁邊了。」
「我知道,等一下就回去,會快開完了,再見。」他收線,看著在坐的幾位聶氏的高階主管,「聶總,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先走了。」寇偃豫拿起公事包。
「散會。」聶渠瑀對開會的所有主管說道。「寇總請留步。」見寇偃豫起身,他連忙喚道。
「還有什麼事嗎?」他見到會議室里頭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他與聶渠瑀,他一雙劍眉不悅的蹙起。
「不,其實沒什麼!」聶渠瑀笑笑,「寇總要回公司還是回家?」听說寇偃豫在婚前是有名的工作狂。
「回家。」他想也沒想的便回答。「我太太鹵了牛肉等我回去。」雖然她廚藝不精,可他總是給予她鼓勵,就算是多毒的瀉藥也用力的吞下去,免得她自尊心受傷。
「可否冒昧請教。」
「請說。」
「那鍋鹵牛肉比得上公事重要嗎?」他好奇的問道。
「並沒有。」寇偃豫答的也爽快。
「既然如此,為何又要趕回去?」
「因為那是我太太鹵的。」什麼山珍海味他沒吃過,但……最合口味的還是紅荳做的。
「夫人在家當家庭主婦嗎?」一般嫁人豪門的女人,鮮少會在外頭拋頭露面繼續上班,幾乎都是在家當少女乃女乃,每天看雜志、去名店刷卡,或是轉職到丈夫的公司,夫妻一同打拚。
「偶爾,她覺得每天在家無聊,會找一些事情做。」
「那她有什麼消遺嗎?」打牌、購物、參加時尚派對?他說出對一般「貴婦人」的刻板印象。
「不,她還是繼續她婚前的工作,和朋友合開事務所。」不同的就是……他還幫她找了個印佣亞琪,除了幫她處理一些雜事外,重要的是——她還會一點拳腳功夫,可以保護紅荳。
「事務所?哪一類的?」是婚姻介紹所,還是模特兒事務所,聶渠瑀直接聯想到那些地方去。
「偵探……嗯,徵信、尋人、結婚外遇……什麼都包。」
「啊?」跟他想像的相差十萬八千里,「什麼都包?」
「她是告訴我,只要出得起價錢,她們什麼都做。」他再解釋著,「聶總,你有什麼需要我太太幫助的地方嗎?」他還記得紅登的交代,要適時的幫她們事務所拓展客源,因為廣告費太貴了。
「她是老板?」
「不……是三人合夥。」他遞了一張名片給聶渠瑀,「這是我太太的名片。」
每次只要一拿出這張名片,他就只有苦笑的份。
因為這可不是一張普通的名片,上頭還有三人的照片,更重要的是——她們還打扮成「霹靂嬌娃」的模樣。听說這是江孟潔提議的,這才能增加顧客對她們事務所的印象。
「謝謝。」聶渠瑀接過了名片,隨意的看了眼,原本想順手放人抽屜里頭,結果在看到上面的照片時,愣了下。
那張冷艷的臉孔,是他怎麼也揮不掉的……那個該死一萬次的女人!
原本他還在想,要去哪里找她?原來她是開事務所的,還和寇偃豫的妻子合開……
不……不對,這三位小姐里頭有一位是寇偃豫的太太,該不會就是她……這個想法讓他的胸口一窒。
不!他用力的甩頭。
那天她不是和男朋友到海鮮餐廳用餐嗎?這就代表著她是未婚的。
可……他再怎麼看,也不認為其他兩位像寇偃豫的妻子,左邊那位看起來普通,不像是寇偃豫會喜歡的類型;右邊那位太過嬌美,猶如一朵帶刺的玫瑰……
「這位是寇夫人嗎?」他指著中間那位,最不希望寇偃豫點頭的那位。
「不,這個才是。我太太姓丁,丁紅荳。」
「那她是——」
「掛名的社長,古容靜,未婚。」寇偃豫若有所思的看著聶渠瑀,緩緩的說道,「若聶總是單純的有需要找她們事務所幫忙,我絕對歡迎。」
他是男人,所以了解男人。
聶渠瑀那雙眼射出期待狩獵的光芒。
「你是什麼意思?」
「她不適合你,她是我妻子的好友,相對也是我的好友,我有責任保護她,還望聶總見諒。」
此話才落,手機又傳來了唱歌的聲音。
「喂……」
「你不是說馬上要到嗎?這麼久,牛肉只剩兩塊而已,還不快一點!」
「好,馬上。」寇偃豫看著聶渠瑀,「希望聶總牢記我的話,我不想你令我為難。」
「妻子真的這麼重要?」比得上他這個合作夥伴……他們的合作可以為他們兩間公司帶來龐大的利潤,他不會不知道。
「是,愛屋及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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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不客氣的敲門聲,傳進了三個女人的耳里。
容靜抬起頭看著被狂敲的玻璃門。
很好,要嘛就敲的用力些,只要她的玻璃門有一丁點裂縫,她絕對叫他們賠,而且還是賠整套新的!
「紅荳,玻璃門多少錢?」她問著。
「五萬多,不過現在價錢漲了一點,做新的可能要六萬才行。」她們美女事務所的門面豈可太寒傖,當然要做的漂漂亮亮的,才說的過去啊!
再加上她們可是有放「感情」在她們的玻璃門上,平日孟潔也粉努力的擦,開價太便宜也真的說不過去。
「他們還真大膽耶,竟然敢這麼敲我們家的玻璃,他們不知道我們這間小店是有人罩的啊?」江孟潔用力咬了口面包,含糊不清的說道。
是啊,她們這問小店不僅是有人罩著,後台還硬得很……原本只是一個申屠煌而已,現在多了一個寇偃豫,識相的人根本就不敢找她們的麻煩。
容靜站起身走到玻璃門前,玻璃門的感應器照到容靜,自動開啟。
「有事嗎?」容靜雖然還算客氣,可音調冷漠至極,刮起的寒冰幾乎可以將每個人凍僵。
她只是一個女人,竟然可以帶給他這麼大的壓迫感,對方吞了吞口水,原本的囂張跋扈早已消失無蹤。
「呃……嗯……我來找古容靜。」
「我就是!有什麼事嗎?」
「既然你在就好講話了,你租屋的地方,屋主已經……答應要賣給我們了!」
「賣給你們?我和屋主簽了五年的約,他怎麼可能會賣給你們?」
那房東對她這個房客要怎麼交代?而且她都已經住的很習慣了,一時之間叫她去哪里找房子?!
「是啊,房東不好意思找你,只好叫我來找你談,下個星期一請你馬上搬走,喏……」他從口袋里掏出信封袋,「這是賠償你的一個月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