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還真是個無時無刻都很緊繃的女孩子耶!放松一下好像會要你的命似的。」
白焰讓開身。這樣對他一點都不好奇的女孩還真是有趣,雖然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迷人之處,但這幾年被瘋狂的歌迷影響,他已經快忘了自己其實也可以被這樣平凡對待。
「真的很謝謝你。我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我的車呢?」
珍珠走到客廳,這才清楚看清房里的裝潢。雖說都是透明隔間,但她原以為明星的家應該會大得驚人,沒想到竟只有三十來坪,並沒有多氣派,家具和擺飾也都很簡單。真沒想到這個容易摔跤的明星竟是這樣簡樸的一個人,跟他那個醫生朋友的喜好顯然有很大的不同。
白焰看到珍珠似乎真的沒事了,而且居然在她臉上發現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他還真是沒想到在她那人冷靜外表下,竟很愛笑呢。
「你的車停在地下室。」白焰說著,隨手拿起鑰匙準備帶她下樓。
「那……麻煩你了。今天真的很麻煩你,我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
珍珠看到如此具親和力的偶像明星,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過,莫名的,一開始的不屑,似乎有些改變了。
「不用客氣啦!看到小動物受傷,我是不可能棄之不顧的。」白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這女孩還真是害羞得很可愛呢,他對這個女孩越來越有好感了。
「今天的事,我絕對不會透露給任何人知道的。你放心,我不可能忘恩負義。」珍珠認真說道。
不管如何,她跟這個白焰是不可能再有什麼交集了,今天的事純粹只是巧合,她能做的就是幫他保守秘密,而她本來就不可能拿這事去到處說嘴,但為了讓他們放心,她還是不厭其煩的再次強調。
「嗯,我相信你不會的,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不可能到處講八卦的。」白焰認真的說。
在她事事要求完美的態度中,想必也擁有一顆體貼善良的心吧。
到了地下室,白焰紳士的幫珍珠開了車門。
「Alina是吧,回去要小心唷。我知道剛出過車禍可能會讓你對開車有恐懼感,希望你不會有。」白焰細心的說。
他只是偶爾迷糊,大部分時候心思其實很細膩的,否則也不會想去當醫生,更不可能順利畢業和拿到執照。
事實上他粗心造成的傷害都在自己身上,對醫治別人,他可是非常有信心;不過當他遇到真野後,不知為什麼當真野說當歌手比醫生能醫治更多人心的時候,他被說服了。
即使他扮演的角色並非他原本的個性,但幾年時間下來,他似乎也改變了,從那個單純想當醫生的男孩,變成一個知道自己未來走向的男人了。
「嗯……」珍珠一听白焰這麼說,就開始擔心了。
她知道白焰是關心她才會這麼說,卻也把她沒想到的事說出來了。她坐進駕駛座,握住方向盤,恐懼開始從心里蔓延到她的手心。
她在發抖!她知道,她完蛋了,她要怎麼將車開回家?
白焰看她遲遲未發動引擎,心想糟了,他該不是害她不敢開車了吧?
「你還好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白焰體貼的說。
「沒關系,我可以。」珍珠逞強的說。
她才沒那麼不中用,她一定可以克服的。從小到大,她都是自己克服一切困難的,相信現在的她也可以。
「真的嗎?那我要走嘍。」
白焰假裝要離開,心里想著︰他倒要看看這個倔強女孩要逞強到什麼程度。
「……」
珍珠看白焰幾乎要走到電梯了,再看著自己握著方向盤、卻抖得厲害的手,決定還是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等等!」珍珠伸出頭叫他。
而白焰像是早就準備好了般的回頭,就見他揚起燦爛的笑往回走。「怎麼了嗎?」
「我……現在可能沒辦法自己開車,還是麻煩你載我回去好了。」珍珠很不好意思的說。
她從沒像今天這樣麻煩一個人那麼多次,即使是對自己家人,也沒有這種依賴感。
依賴?她怎麼會對白焰有依賴感呢?
應該只是車禍的後遺癥吧,不需想太多,她自我安慰著。
「這有什麼問題呢,坐過去吧。」
白焰毫不猶豫的打開駕駛座的車門,珍珠則是下了車後繞過白焰再坐進副駕駛座;她不想在車里做出那麼不雅的動作,要她跨坐過去,實在有點難。
白焰看著她的行為,不禁失笑,心想,還真是放不開耶。
他帶著笑意,搖搖頭,坐進駕駛座,珍珠也同時坐定位,她小心的將安全帶系上,側過頭看著白焰。
「還不走嗎?」珍珠疑惑著,看著白焰堆滿笑意的臉,心想,可能她的潔癖讓他很受不了吧?
沒差,反正她已經習慣了。
「小姐,你是否該告訴我你家怎麼走呢?」白焰笑問,一面發動引擎,準備開出地下停車場。
「喔,對……」珍珠低下頭、臉紅的說,小聲說了地址。這是她第一次讓男孩子送回家,而且是開她的車。
將車開出地下停車場,白焰熱門熟路的往市區走。他也不知道自己會這麼熱心,只知道自己對這個女孩就是放心不下。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她低著頭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坐在椅上。
他其實也不是很清楚自己那麼關心她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她不在意他的身分才會讓自己那麼驚艷吧,他已經好久沒遇到以這樣平常的態度對待他的人了。
「你喜歡釣魚嗎?」白焰找著話題。
「什麼?」珍珠一時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我剛剛在你後車箱看見一組釣具,那是你的嗎?」
「喔……那是我爸爸的。」
「這樣呀。我也很喜歡釣魚呢,雖然每次釣完都會放它們回去,但還是很享受那安靜的過程,一個人,什麼也不想,就只是等待。」白焰笑說著。
他習慣一個人去釣魚,享受那種平靜、不受干擾的過程,可以好好的和自己對話。
「我爸已經過世了。」珍珠接著說;她真的不想潑他冷水,把氣氛搞僵。
「這樣呀……很可惜呢。」白焰頓了一下,心里不禁這樣想︰原來她爸爸過世了,難怪她和異性相處起來似乎不太能適應。
「還好。我出生前他就過世了,我對他沒有什麼印象。」珍珠聳聳肩,無所謂的樣子。
「你一定要那麼冷靜堅強嗎?」白焰疑惑的問。
這女孩難道連一點脆弱的時候都沒有?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表現得那麼堅強,感覺活得好辛苦。
「什麼?」
珍珠听到他這樣說,忍不住偏頭看向他。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當面對她說這種話,他是第一個,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
「偶爾軟弱一下沒關系的,這樣硬撐,傷口是不會愈合的。」白焰溫柔的說。
對這樣處處表現堅強的女孩,他忍不住心疼了起來。是什麼樣的家庭,會造就出這樣獨立自主的女孩?
你是第一個這樣對我說的人。珍珠在心里默默說著。
對于這樣的男人,她不該去解釋什麼,也無法解釋什麼,因為他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是不可能有所交集的,既然如此,那她何必多說。
白焰看到眼前的女孩又將武裝起自己,不覺在心里嘆口氣。看來要融化像她這樣的冰山美人還真不是普通的難啊。
車子緩緩開到了珍珠家門口,白焰隨著珍珠的導引,將車倒車入庫,此時範家大門突然踫的一聲打開。
「珍珠!珍珠!你回來啦!白焰演唱會的票弄到了嗎?」心岑沖到妹妹車子前,突然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