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難去相信他說的話啊……一方面是因為他的身份及他的態度,一方面則是她對自己缺乏自信。
她不懂為什麼,只要站在褚政陽的面前,她就會覺得自己變得很渺小,甚至于做出一些讓自己覺得十分幼稚的事情,這是以前的她絕對不可能會做出的事啊……
「可能嗎?」
「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我沒有愛人的資格?」
「不是,是我不相信自己。」
褚政陽閉上了眼,「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感情,那你就出去吧!」
「可是你的傷口--」殷紅的血液讓人看的怵目驚心。
「死不了的,你若是想要我取消婚約的話,就在我再度張開雙眼之前離去,我會達成你這個願望的。」
那紙可笑的婚約,那張如同兒戲的喜帖,身為一幫之主的他,會想辦法讓這件事就此打住,甚至以後也不會有人再提起這件事。
離開,還是要留在這里?鐘佳鴛的心里頭不停的掙扎著。
她就要達成她長久以來的願望了,只要她走出這個房間,她就可以恢復自由了啊!
雖然她心里頭是這麼想的,可是她的雙腳就像是沾上了強力快干膠一樣,動彈不得。
她真的無法將他一個人丟在這里,就算知道褚政陽不會死,但是她還是無法狠心的離去。
這難道真的是上輩子欠他的嗎?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褚政陽緩緩的張開了雙眼,他在閉上眼之時,並沒有听到任何開、關門及腳步聲,從小他就受過許多的訓練,對于听覺他可以說是相當的敏銳。
他可以期待嗎?就算他做了這些事之後,她還會留下來嗎?
當那縴細的身子再度在他的眼前浮現之時,他露出了笑容。
「謝謝你,原來我還是有希望的。」說完,他終于克制不住的昏厥過去。
*****
鐘佳鴛做也沒有想到,她與褚政陽的關系會變成這樣。
他們兩個人就像是普通的戀人一般,卿卿我我,十分甜蜜。
褚政陽閑暇時候喜歡看一點書籍,而她則是喜歡看電視,她不會去吵到他,而她也可以很快樂的過日子。
說真的……這真的是她想也想不到的。
「你又在想些什麼了?」褚政陽的手中拿著一本書,敲著鐘佳鴛的頭。
罷從樓上走下來,他就看到鐘佳鴛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遙控器,但神情卻顯得呆滯,就知道她一定又在想些有的沒的。
「沒有啊!」她用力的搖頭,「啊……你的傷口.....」
「醫生說已經完全沒事了。」
「真的嗎?」鐘佳鴛為他感到高興,「對了……你剛才做什麼用書打我的頭啊,很痛耶!」
「我以為你光發呆就不曉得痛了。」
「亂講!」鐘佳鴛啐了聲,任由褚政陽坐到她的身旁,「不然你發呆看看,我用球棒敲你的頭,看你會不會痛!」開什麼玩笑啊,她只是在發呆又不是打丁什麼麻藥,怎麼可能不會痛啊?!
「挺狠的。」褚政陽淡笑了幾聲。
「你在說誰?」
「不是你,還會有誰?」
「喂……你說這種話真的就不對了,是你先動手的好嗎?」她是動不動就手來腳來的那種人嗎?不!絕對不是。
「對了,我有話要告訴你。」
「有話要告訴我……」鐘佳鴛用著斗雞眼看著褚政陽,「你是想告訴我,我今天美極了,還是想要告訴我,我今天可能會中樂透?」
「你有買?」褚政陽對那種沒什麼興趣,只是大概知道玩法而已。
「是啊,如果我中了頭獎的話,我就分你一百塊。」鐘佳鴛自認為很大方的說。
「不用了,一百塊你自己再留著買樂透吧,我要告訴你的事是關于季阡紅的。」
「季阡紅……」她一听到季阡紅三個字,整個人的神經幾乎都要糾結成團。她可是他最深愛的女人呀!對于這一點,她無法釋懷。
「怎麼臉色變得這麼凝重?」他笑道。
「哪有?我哪有表情很凝重啊……你亂講。」她可是打死不承認。
知道她這倔強的脾氣,褚政陽也沒有再去戲弄她,「你不是很希望我把她放出來嗎?」
鐘佳鴛之後雖然沒有再提季阡紅的事,不過他知道她又到過溫室幾次,以他們兩人現在的關系來說,他不希望季阡紅的存在,變成了他與她之間的隔閡。
而且,她說得沒有錯……女人有多少個三年啊,季阡紅被他關了三年,應該也足夠了吧!沒有人會無聊的去記得三年前曾經發生過的事,她從溫室里頭出來,應該算是安全的。
「可以嗎?」鐘佳鴛不太敢相信褚政陽說的話。
「為什麼不可以?!」他反問著。
「關著她不是要讓她活的比較好?」
「三年夠久了,她只要肯嫁個普通一點的丈夫,過著平凡的日子,應該會沒事-」
「听你的話似乎是要她隱姓埋名?」
「若是可以,我還打算請人幫她整容,因為……我這里不再追究三年前發生的事情,而派她出來暗殺我的那一方,若是追究她,她還不是必死無疑。」
「天啊……我听得頭皮都發麻了。」他們怎麼這麼愛仇殺啊,不是你就是我活的,這樣有比較好嗎?
「你呢?你覺得如何?」
「什麼我覺得如何啊……」她一時反應不過來褚政陽在說些什麼。
「你贊成我將她放出來嗎……還是再讓她關在溫室里?」
「啐!當然是要讓她重見天日啊,那種地方待久了,真的會變成神經病。」
「就決定這麼做了,我明日就吩咐他們將季阡紅給送出去。」
「可是你不後悔嗎?我的意思是說……這個……」噯呀,她怎麼開始結巴起來了呢,「就是……你不是很愛她嗎?你讓她離開你不會後悔嗎?」好討厭唷,為什麼她的嘴一下子就變得這麼笨了。
「不會。」
「騙人,我知道你一定在強顏歡笑,其實你的內心在哭泣對不對?」說不會是騙人的,別說褚政陽了,就拿她來說好了,看到這麼美麗的季阡紅會心動了,又何況是一個男人!
「我為什麼要哭泣?」
「你為什麼不用哭泣……記得我第一眼見到季阡紅的時候,我覺得她就像是天使一樣耶!你可不要後悔啊。」鐘佳鴛在一旁調侃著褚政陽。
「我有你就夠了。」
「我?哈哈哈……听起來世界好像是又幸福又美滿,不過我怎麼和季阡紅比呢?人家可是天使啊,一比下來,我不變成丑小鴨就偷笑了,你可別安慰我了……」
等等,她好像听到很重要的事了,她挖了挖耳朵,「你剛剛說什麼了,如果方便的話,可否請你再重復一遍?」她討好的說道。
她好像是听到他用那種「深情款款」的聲音說--他有她就夠了!
這是真的嗎?這若是真的話,那她真的可以上天堂去了。
「我剛才什麼也沒說。」沒想到她會拿自己與季阡紅做比較,也許女人都是這樣的吧!
「有、有,你有說。」她激動的抓著褚政陽的領子說道。
「我剛才說了什麼嗎?我和你在一起之後,記性變得比較差了,如果可以的話,請你提醒我一下。」
「有啊,你真的有說。」她的手不停的抓著褚政陽,褚政陽身上的名牌襯衫,差一點就要被她的狼爪給抓破了。
「我說我忘了。」
「就是有你就夠了那句話咩,你就行行好再說一次可以嗎?」
「謝謝。」他听了她說的話之後,開口說道。
「你為什麼和我說謝謝啊?」好難懂,他真的好難懂啊!
「你剛才不是告訴我,你有我就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