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的話听來,真的是想讓她生不如死吧!
她的嘴角緩緩的拉起了一個苦澀的笑容,她的心正在抽痛著。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天揚已經在她的心里佔了這麼大的位置,要不是這樣,她為何又會心痛呢?
「天揚——」發覺自己將事情搞砸了,褚風很懊惱。
「只是個賤妾而已,鈴纓,你听到我的話了沒?今兒個晚上就去服侍褚兄。」
「賤妾知道。」鈴纓點頭,淒楚的容顏沒有人看得見。
「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同我說的?」天揚再次問道。
「賤妾累了,容賤妾先回房稍作休息,晚上再去服侍公子。」說完鈴纓未等天揚回話,便帶著小別離去了。
「天揚,你這是何必呢?你明知道我是同你開玩笑的!」
天揚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懊惱的坐在石椅上,就怕自己鑄成了大錯。
夜晚,一輪明月高掛在漆黑的天空當中,幾顆星子亮的就像珍珠一般。
鈴纓穿著一身湖水綠,頭上插了幾支金步搖,臉上搽了胭脂水粉,看來就如同由畫里頭走出來的美人兒。
她走過回廊,來到了休息的客房,就見到天揚站在褚風的門口。
「老爺,請早些就寢。」她心已死,面無表情的看著天揚。
「你真的願意嗎?」他顫聲的問著鈴纓。
今夜的鈴纓是他見過最美的,而她的美麗卻不是為了他!因為他將她推給了別的男子——「賤妾謹遵老爺吩咐。」
「回答我,你願意嗎?」天揚拉高了音調,手扣著鈴纓縴細的手臂,搖晃著她。
「賤妾自知連草鞋都不如,老爺的吩咐鈴纓只能照做。」她對天揚露出了一個嘲弄的笑容,「還是老爺有雅興觀看「嬉春圖」?」她揮開他的手之後,輕敲了褚風的房門。
褚風開了門,見到了站在門外的兩人。「天揚,我就知道你只是在和我開玩笑的……」這麼大的禮,他可是受不起。
「公子,時候不早,該歇息了。」鈴纓自動踏入了褚風的房內,並且關起了門。
「你——」
「叫我鈴纓就行了。」
「你們這又何必呢?」褚風真是越看越煩惱。
「公子,請容許鈴纓為公子更衣就寢。」鈴纓說完,正要月兌掉褚風身上的外衣之時,便被他制止了。
「我只是開玩笑而已,完全沒有那個意思,若有得罪的地方還望嫂子見諒,嫂子請回吧!」不同于涼亭那種蓄意輕薄的態度,褚風說話恭敬多了。
「我只是遵照我們家老爺的意思做事。」她苦澀一笑。
「那我去同天揚說!」褚風真不曉得天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平日不是這個樣的,怎麼現在全變了,甚至于還答應他這個無理、荒謬的要求。
「公子請留步。」
原本要跨出花廳的腳步停止了,褚風轉過頭看著鈴纓。
「公子不滿意鈴纓嗎?」
「不是,只是我要去同天揚說,看看天揚到底要固執到什麼時候!」
「公子需要鈴纓侍寢嗎?」鈴纓輕聲的問道。
「不需要!」他搖頭,原本就沒有那個意思了,而且他也看得出來,鈴纓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
「那請公子到內室歇著,今晚的事可否不要同老爺說,保守這個秘密?」
「為什麼?」怎麼天揚和鈴纓都這麼奇怪,不過要是有好玩的,他幫她保守秘密又有什麼關系。
「我得善盡老爺的吩咐。」鈴纓吹熄了廂房內的蠟燭。
站在客房外頭的天揚,一見到褚風房里的蠟燭熄了,他沉痛的閉上了眼,轉身走回自己居住的院落。
***
褚風在翌日匆匆的離開了王家,他遵守著和鈴纓的約定,並未將這件事告訴天揚。
扁陰似箭,歲月如梭,轉眼間三個月過去了。
這三個多月里,天揚雖然夜里也同鈴纓睡在一起,但是他們並沒有任何親密的行為,而天揚幾乎都快要瘋了。
他想踫鈴纓,但是想起了褚風與鈴纓的那一夜,再見到鈴纓總是側身而睡,想必她應該很恨他吧?
「老爺,賤妾有事想同您說。」自從天揚用這個詞兒形容鈴纓之後,鈴纓就將這個詞兒給牢記在心里頭。
「有什麼事等我回房里再說,我現在要處理帳簿。」天揚低著頭,內心的愧疚及對自身的嫌惡,讓他根本不敢抬起頭面對鈴纓。
他那時的目的只想讓鈴纓求他而已,沒想到她仍是那麼倔脾氣。
現在,他們兩人的關系可能比寒日溪流所結的冰更冷了。
「用不著老爺多少的時間。」鈴纓堅持。
天揚看著在廳里的幾個人,「你們退下。」
「是。」幾人連忙的退下,整個大廳里就剩鈴纓及天揚兩人。
「坐。」
「不,賤妾站著就行了,賤妾只是有事要同老爺說而已。」鈴纓看著天揚說道。
「說吧!」
「我懷了身孕。」
這五個字就如同一道雷劈到天揚的身上一般,他頓時怔愣住了,原本的喜悅卻在想起了褚風之後消失無蹤。
「孩子是我的嗎?」
「不是,難道老爺還想指望鈴纓肚子里的娃兒會是你的嗎?別忘了我和褚公子那晚——」
「夠了,我不要再听了。」天揚受到很大的打擊。
「這些全都是拜老爺所賜,難道老爺想幫別人養孩子嗎?」鈴纓驕傲的說道。
「打掉它。」
「不可能的,今日鈴纓來這是打算求去,反正像鈴纓這種賤妾,依老爺的身份想要十幾二十個都不成問題,還是老爺對鈴纓舊情難忘呢?」她講話既酸又毒辣,存心讓天揚听得刺耳。
「只要你願意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我願意以後善待你。」這是他最大的讓步,因為鑄成這一切的人就是他啊,他必須做些什麼來挽回鈴纓,「我們還是可以同以前一般生活——」
「不可能的,只要你恨我,我們就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鈴纓冷冷的打斷他的話。
「是嗎?」
「是的!」她點頭,眼神沒有一絲的眷戀及不舍,而她的舉措也狠狠的刺傷了天揚的心。
「你會去找褚風嗎?」
「也許。」
「你走!現在就給我滾出這里,我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
「鈴纓會記得你蘇天揚所說的話,我發誓我一輩子不會再踏入王家大門一步。」說完,鈴纓便走出了王家。
在她離開之後,天揚沉痛的從椅子上起身走回房里,在花廳的桌上,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那是當年他送給鈴纓一支不值什麼錢的步搖,她真的要和他斷了所有的聯系嗎?
第九章
「我說蘇大娘,你一個人帶著雲兒會不會太累了?一個女人家還是得有男子倚靠才行的。」孫大嬸看著正在縫制衣裳的鈴纓說道。
四年前村里來了這個蘇大娘,她只是淡淡的說夫君不久前因病餅世,所以她才到這里來,她拿了一些錢買了這間屋子,賣一些豆腐腦,生意還算不錯。
「我習慣了。」
「這不是習慣不習慣的問題,你也曉得的,鎮上那個許公子挺中意你的,明明不是這麼喜愛吃豆腐腦,卻常常來同你買,許公子雖然妻子早逝,但是人品還挺不錯的,蘇大娘你要不要考慮看看?」孫大嬸不停的鼓吹著。
「我配不上許公子。」
「怎麼會呢?蘇大娘你現在還年輕,就算當人續弦也沒有啥不好的,難不成你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嗎?」
「孫大嬸,我沒有說當人續弦不好,我只是不想這樣。」鈴纓捺著性子同孫大嬸解釋,她也知道孫大嬸是一番好意,但她就是沒有辦法去接受其他男人,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可能還是忘不了天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