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最好別讓他知道她以往傾心或暗戀過的男子,個個皆是朋友口中足以毀天滅地的世紀大丑男。
「你——」他登時有種氣得想哭的沖動。
他知道自己不該為過去的事情計較,可是她是這麼的甜美可人,甜得都要融化他的心……他止不住那股她被青蛙男糟蹋的心疼感。
他在心底哀號︰就算你以前年紀小不懂事,但也該睜開眼看清楚,挑個稱頭點的男人談戀愛吧?尤素然突然將臉湊近他,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我現在喜歡你。」他現在的樣于,依她過去的傾心標準來說,實在是太過養眼。其實,她很滿意他邋遢大胡子的模樣哩。
展鴻的顏面神經頓時失調,兩邊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揚起,他笑得像個傻瓜,嘴合不攏的追問︰「那以後呢?」
「以後再說。」她不確定她所謂「以後」的期限,究竟是在多久以後?她猜,應該是很久以後吧。
在她肩上的雙掌迅猛地往上移,他緊緊捧住她的小臉,靠近她,眼對眼、唇抵唇的對她說︰「當你要對我改變說詞之前,記得先殺死我。」接著,他凶猛地吞噬掉她的小嘴。
第七章
「嘖,還真是以公司為『家』呢!」
一句略帶譏諷的話語引起尤素然的注意,她抬起頭望向出聲的人,只見一名手提輕便行李的年輕男人站在辦公室門口,先是瞟了眼臥在她膝上沉沉入睡的展鴻,才將視線移到她臉上。
尤素然想伸手推推展鴻將他喚醒,又覺得不忍心。
他剛才開車時一直打盹,還差點把車開到對面車道去,她要他停車讓她搭計程車回家,但他說什麼都不肯提早結束與她的約會,所以她只好提議到公司喝杯茶、多陪他一會兒再回去,他才肯點頭。結果兩人一進他辦公室,坐在沙發上還沒三十秒,他頭一偏,就倒在她膝上睡著了。
「他睡多久了?」男子自顧自的走到辦公桌後坐下,打開電腦電源。
「不到一個小時。」尤索然低頭看著腿上的那張側臉,展鴻眼睫顫也不顫,唇邊似乎勾著淡淡的、滿足的笑意,睡得酣甜。
「再讓他睡十分鐘。」男子眼楮直盯著電腦螢幕,螢幕光線反射在他的鏡片上,之後他便不再言語,逕自埋首工作。
尤素然看著陌生男于,猶豫著該不該問他是誰?是何身分?
她進公司一年多以來從未見過他,但他卻好象非常熟悉這里的一切。她好笑地想,如果他是商業間諜,那也未免太膽大妄為了吧?
這時,她听見那男子又出聲說話,不過不是對著她,而是對著他面前的視訊電話。
「周鳥,是我。」
「戈鳥?你下飛機到公司了?」是展鵬的聲音。
呵,原來又是一只展氏的「鳥」。尤素然垂眸繼續看著展鴻的睡臉,但輕咬住下唇,阻止自己的笑聲噴出。
「嗯,關于和W公司合作案的檔案……」展鳶毫不浪費時間,直接進入公事。
對于展鴻沒將事情與展鳶協商,展鵬稍感訝異,「江鳥人呢?那件合作案的電腦檔案他重設過密碼,你叫他將——」
「哼,那家伙正睡臥美人膝。」展鳶瞟了沙發方向一眼,隨即譏諷地將視線調回螢幕。
「什麼?睡臥美人膝?在辦公室里?」展鵬的聲音浮現一絲驚詫,「他搞什麼鬼!」展鴻向來不是個輕重不分的人,況且,他更不是個會將女人帶到公司胡搞的人。
「江鳥是你弟弟,他搞什麼鬼你得問他。他在電話里大吼大叫要我快丟下子公司的業務,立刻回總公司幫忙,說他有事關重大的事急著要做,沒空整天守在辦公室里。結果我趕搭末班飛機回來,落地後直接沖來公司,一看,哼,江鳥兄睡得可甜了!」展鳶的語氣里不無抱怨。
「這家伙什麼時候……」展鵬音調里充滿疑惑,他身旁有個女聲響起,像是在解釋些什麼。
展鵬不過問他人私事的習慣,展鳶很清楚,所以他並不意外展鵬不了解自己弟弟的情感動向。
「戈鳥,我晚一點再和你通訊。」展鵬回過頭對他說,似是要先與旁人談談他不了解的事情。
「嗯。」
之後展鳶和展鷗便結束通訊。
尤素然雖然邊偷听邊偷笑,但那抹細細的女聲令她覺得非常耳熟,她皺皺鼻子想了想,突然明白那個女聲的主人是她的死黨兼老同學——吳悉恬。思哼,難怪這幾天她怎麼都找不到人,原來……
她先前已將展鴻束在頸後的發解開,此時她以極輕的動作拈起他頰邊一根頭發,再輕輕地撥到他耳後,她的腿早就感到些許酸麻,但她不想移動,以免擾了展鴻的睡眠。
「你親我一下,我才會醒過來……」展鴻仍閉著眼,突然出聲道。
「我吵醒你了嗎?」她低頭看著他的臉,低聲笑著說。
他知不知道辦公室里還有別人在?說這麼親熱的話都不懂得害臊嗎?她的臉有點紅,不敢將視線瞄向辦公桌。
「沒有,因為你還沒親我,所以我醒不過來。」展鴻雙眼依舊不肯張開,只是嘴里嘟囔著。
「我的拳頭很樂意幫助你清醒。」展鳶清冷的聲調自辦公桌後傳來。
「我們別理他,」展鴻像個小孩子一樣耍賴,「你先親我一下。」他的嘴已經嘟高等待親吻了。
哎呀!尤素然更是難為情了。
「展,江、鳥!」展鳶像是受不了展鴻的粉紅色表現,語氣開始浮出陰險,「你想要我親你嗎?來個法式熱吻如何?」他威脅道。
展鴻皺眉,眼沒睜開,身體卻開始有動作,他邊起身邊模索著尤素然,其間有意無意地,險些踫觸到會讓她拍開他手的柔軟部位,然後將自己的臉湊向她的,以嘴唇慢慢在她臉上游移,最後心滿意足地找到她的小嘴。這時他的眼才肯睜開,笑嘻嘻地親了她好幾口。
尤素然漲紅著臉推開他,眼角瞥見辦公桌後的男子一臉納悶,她覺得奇怪,怎麼會是納悶呢?展鳶唇邊浮出一抹訕笑,「江鳥,你是不是在南非感染了什麼奇怪的疾病?霍亂?瘧疾?伊波拉病毒?否則怎會變得這麼惡心!」
對喔!怎麼都沒想過要問他疾病方面的問題呢?尤素然怔愣了片刻。
展鴻先是瞪了展鳶一眼,斥了他一句︰「胡說八道!」
他緊接著轉過頭對她解釋,「我在離境前就已通過層層檢疫,回來後也通過嚴格檢疫,你別擔心。」他真的很怕她會立刻跳離他三百公尺遠,那麼,他的心一定會受到難以痊愈的重傷。
現在擔心還來得及嗎?尤素然笑著主動拉拉他的手,要他安心。
「這位小姐,我勸你最好離江鳥遠一點,最好永遠別靠近他十公里以內,也最好趕快到醫院去接受疾病檢驗,誰知道他的毛病有沒有什麼潛伏期還是空窗期?」展鳶繼續褐風點火,棒打鴛鴦。
他一眼就能看出展鴻正處于熱戀狀態中。
當一個男人若是正在談戀愛,別人即使離他幾公里遠,也能夠輕易地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他對那個女人呵護備至;她講話時,他全神貫注地傾听……不,不是傾听,而是傾倒。他會覺得每件事情都是那麼有趣,不時找些理由去握她的手、親她。他的一舉一動都無異在告訴所有人,他很快樂。
而那樣的展鴻,並不是展鳶所熟悉的。
「我是該離開了。」尤素然看見展鴻的眼底馬上竄出憂懼,她安撫地又說︰「你們一定有很多公事要談,我不該打擾你們,而且我也想到二哥家去看看小容、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