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嫵翻翻白眼,認為她有回答和沒回答根本沒啥差別,「那你知不知道魏兢為什麼會喜歡你?不過我猜呀,他大概是愛你那個呆呆的可愛樣,哈哈,」因為她就是喜歡苗春執的呆樣,所以她猜魏兢八成應該也是。
「什麼!」苗春執雙手捧箸自己的臉,又驚又喜,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相公喜歡我?也……愛我?真的嗎?他跟你說的?」
「你別那麼呆好不好?」申屠嫵抬手戳了戳她的額角,很受不了地說︰「你別騙我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苗春執害羞歸害羞,嘴角卻不住地上揚,「是好象有了……一點點感覺啦。」
她其實知道魏兢對她的態度不同于其它人,但是她不太敢相信那是真的,也不太敢相信自己感覺得到,她一直自欺欺人,免得期望落空了,那種痛苦讓她生不如死。
「你是死人還是木頭啊!什麼一點點?」申屠嫵心中暗啐,都相公、相公的喚了,而且兩個人還在她面前那麼明目張膽的親熱,她這麼說是想騙鬼嗎?
「好……好嘛,有……有啦……」哎呀,她只是不好意思明說嘛!苗春執羞怯地傻傻笑著。
「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雖然我極不願做好人。」申屠嫵問道︰「那你現在明白魏兢為什麼會對你生氣了吧?」
「呃?為什ど?」苗春執還是不懂。
「春執,我真想掐死你!」申屠嫵懊惱地瞪了她一眼,終于了解魏兢的可憐之處。
苗春執先是嘟著嘴,直勾勾地看著申屠嫵,好半晌之後才嘆了口氣說︰「嫵姑娘和相公果然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她覺得自己真是好委屈,「你們總以為我什麼都該知道,所以什麼話都不肯說明白,然後等到我說錯話了,就要對我生氣。我知道我笨,可是也別欺負我笨嘛!」她忍不住發出抗議之聲。
「啊?」申屠嫵搔搔頭,悄悄地望了暗處那人一眼。
苗春執咕咕噥噥地繼續抱怨著,「哪有人能完全猜得透別人的心思呢?就算真有人可以,也不是每個人都生來一副玲瓏心竅呀。有什麼事,直接用嘴巴說明白不就好了嗎?要人猜,結果別人猜錯了,那又是誰的不是呢?」
「呃,春執你這樣說……的確有道理。」申屠嫵又往暗處那抹人影瞟了瞟,眼神里另有含意,像是說︰喂,二愣子,受教了吧?
「連嫵姑娘都認為我說得對,是不?」
苗春執看見申屠嫵點頭後,才又接著說︰「所以相公什麼話都不跟我說清楚,就生我的氣,那樣我豈不是很冤枉,也很可憐嗎?」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可憐。做錯事,說錯了話,她當然願意認錯、道歉,但前提是得讓她知道她究竟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呀,不明不白就被定罪,她不服,她要申冤!
「對對對,你說得對,我猜啊,魏兢那個笨蛋現在應該正在反省了。」申屠嫵連忙點頭表示贊同。
她發現,苗春執雖然沒有極靈巧的心思,性子也幾近憨直,可是一旦據理力爭,仍說得頭頭是道令人無法招架,可見平日乖巧的老實人若發起狠來,必定更嚇人。
苗春執哀怨的瞅著她,嗓音暗啞地說︰「撫姑娘這般美麗又聰明,眨個眼就懂得別人話里藏著的暗語,不像我,又笨又呆,每次都要努力情相公真正的心意,偏偏每次又猜錯……」和申屠嫵這種智能美貌兼備的姑娘相比,她如何相信魏兢喜歡的人會是自己呢?
申屠嫵柳眉一揚,哭笑不得地說︰「春執呀,你在胡說些什ど?少胡亂吃味了!」她握緊自己的拳頭,避免一個不小心,她會真的伸手捂死這個小呆瓜。
「看吧,撫姑娘就是那麼聰明,一听就知道我其實是在犯嫉妒。」苗春執也不懂得拐彎抹角,憨憨地老實說出心里話。
「真受不了你!」申屠嫵再度塔上她的肩,另一只手親昵的捏了握她的臉頰,「魏兢和我從小一塊流鼻涕長大的,簡直比我和我的兄姊們還像親手足。」
申屠嫵知道與她說話,得說得一清二楚,所以索性全講個明白,「你要是嫁了魏兢就是我的弟妹,你得喊我一聲大姊呢!」
「哦……」苗春執好象沒听懂,但又好象听懂。總之,她似乎明白是自己太愛胡思亂想了。
「所以你說我怎麼會和魏兢有什麼可能?我根本跟他是一家人呀!拿個例子來說吧,依我的性子,若不是看在魏家祖女乃女乃也算是我的親人,她老人家手上那塊玉佩,我還需要纏著魏兢想辦法替我弄來嗎?」
申屠嫵看苗春執望著她的眼里仍有疑問,于是耐心解釋道︰「我只要隨隨便便來個偷拐搶騙或是什麼下流手段,不就輕松到手了?」她想,還好魏兢的兄弟們已經分家了,否則依苗春執這般的憨性子,正式進魏家門後不被眾多懂得勾心斗角的妯娌活活整死才怪!
苗春執點點頭,同意偷拐搶騙對申屠嫵來說的確還算不上是下流手段。
「所以春執,你要是再這麼胡思亂想,就不可愛了喔!」申屠嫵為自己難得出現的耐心感到驕傲。
「嗯。」苗春執再度用力點頭,乖巧地說︰「我不再任性了。」
「這樣才乖!」
申屠嫵既是安撫苗春執,也是籍機轉移話題道︰「共實,我本來是想整一整魏兢,把你帶到祈壽山去找他的祖女乃女乃訴苦,然後再把你藏起來讓他找不到。」她幾乎听見站在暗處那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呵呵呵,她的心情真是愉快呀!
她佯裝委屈地嘆了口氣,接著說︰「可是呢,為了早點拿到玉佩,我應該讓你們快些和好,你們就可以天雷勾動地火,馬上懷個胖小子。」
「嫵姑娘,你在胡說些什麼呀!」苗春執雙手捧著臉頰,發現自己的臉羞得發燙。
「嗯,該怎麼做呢?我好為難哦,」申屠嫵看似認真地思考著。
苗春執突然猛地站起身。
「春執?」
「不管了,我要去找相公問個明白,他到底為什ど要生我的氣。」苗春執雙手握緊拳頭,鼓足了勇氣道。
「你是該去找他問個明白。」吵個架什ど的也不錯。申屠嫵壞心地偷想。「不過呢,你要到哪里去找他?」她忍著笑問。
「我去相公的房里找他。」苗春執用不解的眼神看著申屠嫵,納悶著聰明如她怎會問這樣的笨問題?
「其實你只要轉頭……哎呀!」暗處飛來一顆小石子,準確地擊中申屠嫵的頭。
「嫵姑娘你怎ど了?」
「沒,只是被一只該死一萬遍的蚊子叮了一下。」申屠嫵咬牙恨恨地說。「你快去吧,他說不定正在等你呢!」
「好。」
望著苗春執匆匆離去的背影,申屠嫵意有所指地說︰「那個現在應該在房里的人,還不趕緊搶先一步回去候著?」
暗處的人並沒有出聲回應,她又接著說︰「老先生和老太太已經要回到家門了,我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短時間內沒法再來叨擾你們小兩口,不過呢,該給我的玉佩可別忘了喔!!」
「嗯。」
申屠嫵知道暗處的那個人應聲之後便已離開。她搖搖頭嘆息,喃喃自語地說︰「不知怎麼搞的,我總有種讓魏家擺了一道的荒謬感。唉!魏家祖女乃女乃再怎麼說也有了個孫媳婦,魏兢也得到一個可愛又有趣的妻子,而我想要的藏寶圖呢?竟然還得等人家懷了孩子之後才能到手!當初還是我想出這個李代桃僵的妙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