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倪小珂看著眼前這一幕傻住了。
她只是下班後嘴巴饞,來買一包科學面而已呀!
原本蹲在便利商店角落,認真考慮著要不要多拿一包乖乖的倪小珂,正納悶自動門邊的櫃台處怎麼傳來幾聲驚恐的悶哼聲時,便看見一個戴著安全帽的人正拿著一把二十公分長的水果刀在她眼前揮舞。
「喂!妳,把錢包拿出來!」在全罩式安全帽下吐出的話語雖然模糊不清,卻分辨得出是個尚未歷經變聲階段的青少年。
「我……我沒有帶錢包,我……我……」
抖著膝蓋站起身,倪小珂不敢明目張膽的直視,僅以眼角余光瞄到櫃台邊的門市人員已被另兩個頭戴安全帽的少年拿刀逼抵,顫抖地抓出收款機里的紙鈔、錢幣放在櫃台桌面上。
「錢!錢拿出來!快點!手表、項鏈、戒指!」少年惡狠狠的吼叫道。
手指頭突然像是失去骨頭般發軟,倪小珂奮力的在褲袋里掏出所有的財物,「我……我……只有這些,我……我沒有項鏈、戒指,可……可是我有手表。」
「五十塊,只帶五十塊妳也敢出門!」少年氣得想猛捅倪小珂兩刀。「手表!手表拿來!」
倪小珂低頭解下手表,乖乖地雙手奉上。
「夜市買的塑料皮卡丘?哇咧!你娘卡好!」丟、一踩,少年瞬間將皮卡丘手表分身裂骨。
見狀,倪小珂只能縮著身子無助的全身發顫,她感覺心髒疼痛,脈搏跳動加速
冷汗直流、呼吸急促,一種生命遭到威脅的恐慌緊緊的掐住了她。
「喂!阿勇!你在模什麼啦!我這邊好了,閃人了啦!」
門邊另外兩個少年已經俐落的抓了錢,還順手抱了幾條香煙、幾瓶洋酒從容的沖出門外。
原本已經朝倪小珂舉起手里亮晃晃的水果刀的阿勇,轉頭看同伴已沒了身影,神情狀似遺憾沒能逞凶,他惡狠狠地對倪小珂喃喃罵了幾句不堪入耳的穢言,也跟著沖出門去。
做完筆錄、離開警察局回到家門口的倪小珂,覺得自己好倒霉、也好堅強。
雖然因害怕而全身顫抖得不象話,但她仍是將她所經歷的過程清楚的告訴做筆錄的員警,而且,她沒有在別人的面前哭。
拿出鑰匙邊打開大門,她心里滿是酸楚。
吳隸,嗚嗚……她好可憐、好可憐、好可憐……嗚嗚……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倪小珂只要心里有了什麼委屈不平,便會不由自主的喊著吳隸的名字——特別是當她感到情緒低落的時刻。
天這麼黑,風這麼大,她又這麼可憐,吳隸為什麼還不回家?
嗚鳴……吳隸……嗚嗚……
吳--啊?!
「吳隸!」揉揉眼楮,倪小珂努力看清楚站在客廳里的人,竟是吳隸。
吳隸張開雙臂,不顧會不會又招來怒氣的正想將倪小珂擁進懷里,卻訝異的發現那個小小的身影已經飛撲進懷,他感受著那股又香又甜的驚喜。
「你回來了……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悶頭嗅著他身上溫暖的味道,倪小珂覺得自己原本好象飄在空中的雙腳,此刻已結結實實的踩在地面上。
她忽然有種心甘情願被征服的心情,在吳隸面前繼續別扭的隱藏自己的情感,好痛苦。
「小珂……」吳隸心里的空虛正被源源不絕的甜蜜填滿著。
倪小珂抬起閃著晶亮亮雙眼的小臉,連珠炮般迫不及待地拋出話,「吳隸,我跟你說,我好想你,我發現我喜歡上你、愛上你了!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那麼久!」
她知道吳隸從來就不是會出言使人為難的人,但這卻不是她終于決定傾吐愛慕的大部分因素,而是因為她滿滿的思念已涌到舌尖,再也顧不得女孩子的矜持。
「小珂!」
沒有一種語言能形容此刻吳隸心中的喜悅,他張大雙眼,快樂如水流充滿全身,也顯現在他的動作上他緊緊地擁抱住她,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著。
倪小珂突然明白自己在沖動之下說了什麼話?但她再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也用力地回抱住吳隸。
「真的嗎?妳是說真的嗎?」低頭嗅聞著她耳後的發香,他有種以為自己正在睡夢中經歷這一切的恍惚。
「嗯,真的,我不想再騙你,也不想再騙自己了。」她終于松了一口氣,有一刻,她還在擔心吳隸不會有與她相同的熱烈響應。
天候不佳的飛行、轉機再轉機的奔波行程、十幾個小時累積的疲憊,在這一刻全在他的身體里消失了,就算要他再辛苦的去繞地球,都是值得的。
本能驅使著吳隸以肢體接觸來證明自己不是身處夢境,他的唇舌找尋到她的,熱切又需索地親吻著她。
緊緊的和她踫觸,他溫文的氣質已不復見,扶著細軟的腰枝將她緩緩推倒在地,並迅速覆蓋上他的身體。
接受吳隸熱情侵襲的倪小珂沒有做出推拒的動作,而是柔順地任憑他以幾近揉痛她的力道撫抱,但在背貼上木質地板的那一刻,仍是禁不起寒氣地打了個哆嗦。
吳隸注意到她的反應,沒打算忽略,以一個俐落的起身動作將她抱起,如火炬的雙眼透出堅決。
倪小珂知道他會抱著她往哪里去,自然浮出的羞怯使她閉上眼,但沒有出聲阻止,僅是柔順地默許他。
第八章
散亂的頭發、汗濕的肌膚和混合的輕微喘息聲,在幽暗的空間中形成一種旖旎的曖昧氛圍。
背枕著柔軟的床被,眼前是一張表情慎重的輪廓。
不是沒有和吳隸如此的赤果貼觸過,但倪小珂竟比第一次時還來得緊張和無措,他的視線在暈黃的燈光下熾痛了她。
不間斷的吻烙在發燙的肌膚上,迷亂了她的神智,等待這一刻就像是等待了千萬年那麼久,他不會仁慈的再給予她任何退縮的機會。
而她,也沒有退縮的打算。
拋開從女性朋友們那里來的道听涂說,忘記所有女性雜志上的專家意見,她此刻只是個浸溺在愛里的女人,第一次的痛楚就像是上輩子作的夢那般遙遠。
掌心下的她是如此的柔軟和溫暖,使得他體內急切的壓力增加了,他無情地壓抑住自己——他從沒有對自己這樣殘忍過。
她慢慢的移動著,雙臂環住他的頸項讓他靠近自己,找到他的嘴唇貼上他,在他們初接觸時輕顫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對他獻吻。
這種時刻要誠實的展現自己不太難。
「吳隸?」她輕聲詢問,藉以沖淡因為即將而來的緊張。
「什麼事?」他心思不寧的喃喃回答著,身體因她無意識的探索猶如被火燒灼。
「以前……你第一次的時候,會緊張嗎?」
他沙啞地笑了,繼而帶著幾分嚴肅的回答道︰「不會,到現在之前從來都不會。」
「我們……我們之前那次也不會嗎?」她的小手滑過他的頸、他的肩、他的背、他的腰……
「那時候我們還沒有相愛,妳也還沒有愛上我。」探觸著溫潤的女性密地,他真切地感受到她已經在等待著他、期待著他。
迷迷蒙蒙之中,她覺得被他分開雙腿而更完全貼合了他的身體,很難聚集思緒去思考他話里的意思,隱隱約約只知道他也有著緊張的情緒。
「小珂……」
他用他的唇及舌頭制造強勢且狂亂的吻,使得她整個人都陷入迷茫的昏眩之中,所有的感官都為他而敞開,也接受他的入侵。
彼此,真真實實的得到了彼此……
他的聲音、他的雙手、他的身體、他的一切,對她產生了一種特殊的催眠力量,使她渾然忘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