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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畦!杜渺渺,你看你做了什麼好事!」
房門被砰的一聲大力踹開,申屠老夫人怒氣沖沖的沖進申屠頊莆的房間,指著她的鼻子破門大嚷。
申屠頊莆早在房門被踹破之前便拉過綿被密實的遮蓋住渺渺,大手摟著她笑看母親大人這回又耍出什麼樣的花招。
「老……老夫人?」渺渺自棉被中微微露出一雙既羞又窘也疑惑的大眼,看著對自己怒目相向的申屠老夫人。
「我冰清玉潔的乖兒子,被你蹂躪成殘花敗柳,這要我怎麼對得起申屠家的列祖列宗?嗚嗚嗚……我好命苦呀!」申屠老夫人唱作俱佳的哭喊起來,眼角還盡職地微微冒出一朵晶瑩剔透、閃閃發亮的淚花。
「 哧!」
兔崽子冰清玉潔?被人蹂躪成殘花敗柳?跟在後頭的甲屠老爺子忍不住噴笑出聲,申屠老夫人惡狠狠的轉頭射出一記凶狠的目光,又轉過頭去面對渺渺嚎啕大哭。
「我……他……老夫人……」渺渺被申屠老夫人嚇得結巴起來。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賴?!你自己對我純潔如小白花般可愛的兒子做過什麼好事,你還敢不承認?有膽壞人名節,竟然沒膽承認?」申屠老夫人好凶、好狠的指控著。
「純潔如小白花般可愛?」申屠頊莆為母親的措詞感到無比荒謬。
渺渺雖然也覺得很好笑,可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她實在是不好意思笑出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杜渺渺你這采花惡賊自己說,你是不是和我家甜美可人的兒子。發生了不可告人之事?」申屠老夫人也覺得自己的措詞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可是戲都開鑼了,序幕也拉開了,再回頭去編劇本好像也來不及。
「呃……是……是的。」渺渺其的不能否認,只好羞愧的紅著臉承認。
「是不是你霸王硬上弓,把我可憐孱弱的兒子給睡去了?」申屠老夫人「捉奸在床」,好不快意啊!
「天哪!老爹你也看不下去了吧?還不快點把你的老婆帶走?」申屠頊莆無力的乞求著父親。
「兒子你閉嘴,有為娘的在這為你撐腰。你別怕這個婬徒惡賊!」申屠老夫人瞪了多嘴的兒子一眼。
婬徒惡賊?
申屠頊莆幾近要口吐白沫當場死去,他老娘這是在替他逼婚嗎?
「杜渺渺,你還不快快從實招來!」申屠老夫人雙手擦腰,活月兌月兌就是個市場買五文蔥、殺十錢價的潑婦樣子。
「我……霸王硬上弓?哦……呃……哎……嗯……應該……沒錯吧。」渺渺也非常希望能當場、立刻、及時、馬上昏死過去,但申屠老夫人說的也沒錯,昨晚的確是她對申屠頊莆霸王硬上弓的……
「哼!總算肯說實話了。那你要怎麼賠償我們申屠家的損失?」申屠老夫人緊緊咬住渺渺的話尾。
「賠償?損失?」渺渺迷蒙著大眼,好生疑惑。
「賠償申屠家名譽受創的損失,也就是對我寶貝兒子的清白和貞節負責呀!你可別吃干抹淨就想不認帳哦。萬一你大了肚子就跑了怎麼辦?那可是咱們申屠家的骨血耶。」申屠老夫人還是覺得別扭,句里詞間怪異得讓她渾身不舒服。
「我……我會負責的。」渺渺好想一頭撞死。
怎麼會輪到她說出這種話呢?
「還算識相,沒逼我對你大刑伺候。說吧,你這采花賊想怎麼負責?」申屠老夫人伸手使勁捏了還在偷笑的申屠老爺子一把,警告他別礙事。
「我會負起責任娶頊莆……哦,不是,是……是嫁……」渺渺窘得決要昏頭了,一點也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
「我說娘親,如果你是來逼婚的,那就大可不必了,我們本來就決定今晚要拜堂成親的。」申屠頊莆對親娘自編、自演的瞥腳戲感到無比羞慚,忙要打斷她的戲癮,讓戲落幕。
「不成,如果這回她又跑了,臭小子你怎麼辦?我可不想再看到你躲在棉被里哭的丑樣子。」申屠老夫人大搖其頭。
「現在有天、有地,我們這兩個高堂也自己跑來找你們了,洞房也不用另外再找,就馬上拜堂吧。」申屠老夫人說完,就拉著申屠老爺子端端正正的坐下,等人叩拜。
「你們總也該讓我們穿件衣服吧?」申屠頊莆對母親的荒唐實在是萬分佩服。
「不用了,棉被里里、隨便拜一拜就可以了,反正你們拜完堂馬上就要洞房,也省得穿穿月兌月兌的。快點啦,還在磨蹭些什麼?」申屠老夫人趕時間似的擺擺手催促著。
申屠頊莆瞥了自己老爹一眼,看他也是點頭贊同親娘的歪主意,莫可奈何的用棉被里抱住渺渺和自己下床跪下,朝門外的天、朝眼下的地、朝坐著的爹娘各磕了個頭,就算禮成了。
渺渺胡里胡涂的就嫁給了申屠頊莆,整個情況詭異得讓她一點真實感也沒有。
「好啦,這下親也成了、堂也拜了,你們愛怎麼洞房就去吧。」申屠老夫人旋風似的拉住申屠老爺子一轉身,就不見了身影。
渺渺茫茫然地看著申屠頊莆。「頊莆……我們真的成親了嗎?」
他好笑的看著她呆愣的可愛表情,啄吻了她一下。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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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已經成親了?我們不是昨天才到鴆花島而已嗎?什麼時候拜的堂?新娘子的鳳冠霞帔呢?媒婆、喜娘呢?鑼鼓鎖吶呢?鴛鴦喜帳呢?男聘女禮呢?賓客呢?喜宴呢?你們至少也該在大門口放串鞭炮吧!」杜安失去控制的大喊大嚷。
「舅少爺,就在今日的三更天時,少爺和少夫人已經拜過天地,也給老爺、夫人磕過頭了。」玉霞乖巧的改口稱杜安為舅少爺,微笑回答。
香月和玉霞自小在鴆花島長大,當然明白申屠老爺子和老夫人行事的怪異,再天動地大的事兒,也早就見怪不怪了。
「三更天?雞未鳴、天沒亮,新人就磕頭拜堂?這是鴆花島的習俗嗎?」杜安心中不斷地告訴自己要鎮靜下來,雖然自己唯一的親愛姐姐,像被攔路的山寨大王搶去當押寨夫人一樣——不,搞不好有點良心的山寨頭子還會賞給新娘子一套搶來的鳳冠霞帔穿穿呢!
「也……也算是鴆花島的習俗吧。」香月想想,只要老夫人高興,她們在端午節月時也邊賞月、邊吃月餅,所以……半夜里成親,應該也算得上是種習俗。
「我姐姐他們現在人呢?」杜安還是喊不出「姐夫」這兩個字。
「老夫人說,少爺、少夫人正在過洞房花燭夜呢。」玉霞還是微笑溫婉地回答。
「日正當中過洞房花燭夜?」不怕火氣大、流鼻血嗎?杜安心頭疑問著。
「習俗,是習俗。」香月強忍住笑,皺顫的嘴角合都合不攏。
「算了。那賓客呢?喜宴呢?申屠頊莆總是個堂堂島主,娶親總要大宴個幾天熱鬧一下吧。」杜安替姐姐覺得委屈,怎麼嫁得一點也不風光?而且還感覺是嫁得偷偷模模的呢?
「應該會有,應該會有的……」其實玉霞也不敢確定,因為申屠頊莆的怪個性也沒少于父母幾分。
「不是應該,是一定要有。」杜安好是光火,決定申屠頊莆沒給一個交代,就要他好看。雖然他目前也還不知道要怎麼讓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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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杜安的堅持,申屠頊莆必須正式的和渺渺再拜一次堂,否則他就一輩子不肯承認他們的婚事,也一輩子不肯叫申屠頊莆一聲姐夫。
申屠頊莆以渺渺為重,只要渺渺開心,要他每日和她拜堂,他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