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告訴我們他叫什麼名字、住在哪里、電話幾號?」
依依不敢相信地來回瞧著兩張同樣貪婪渴望的臉龐。
嘖嘖,真不簡單哪,這兩個,臉皮可真是厚到家了!她原以為當她們知道慕容華是她的「新男朋友」時,就算不可能放棄,可至少也是會自己想辦法去追,否則就太沒面子了。沒想到她們竟然自願讓一世英名毀于一旦,就這麼冠冕堂皇地搶人家的男朋友搶到人家面前來了,她們以為她是什麼呀?白疑嗎?她們一講她就要雙手轉讓出去嗎?是不是還要附送贈品?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
「為什麼?」似乎沒料到依依會這麼問,雙胞胎微微一楞,隨即板起了臉,語帶威脅地說︰「這麼說吧,只要你肯老實說出來,我們就答應以後再也不會找你的麻煩了。而且啊,我還可以幫你另外找一個跟你比較速配的男孩子喔,怎麼樣,很好的條件吧?」
一听,依依更是不可思議地瞪著那兩人一副天恩浩蕩的樣子。
哇塞這算什麼?強迫推銷嗎?還是贓物交出來就放你一馬?這種態度未免太囂張了吧?
而原本圍坐在旁邊的女同學們早已清楚這對恰查某雙胞胎的厲害,要是不小心惹毛了可不只是灰頭土臉而已,而是要呼天搶地、神哭鬼嚎,末了還得粉身碎骨才能收場,所以就一個接一個的悄悄溜走了,獨留依依抱著香妃最疼愛的小毛球的子孫在那兒孤軍奮戰。
這也不能怪她們,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真沒義氣!」依依低低咕噥著睇向懷中的小狽狗。「真是,我都沒想到她們會被你迷到這種程度,居然連她們平常最小心保養的面子都不要了!」
「喂,到底怎麼樣啊?」翟珊珊催促著。
「而且還很急著要打包去追垃圾車全扔光呢!」依依又嘟嚷。「也不過是一叢爛花而已嘛,又沒什麼了不喂,喂,你干嘛咬我啊?」
瞪著張嘴咬住她手腕的小白狗,依依很不客氣地扯著它的耳朵。
「喂,放手,呃口啦,很痛耶!咦?怎麼我愈講你愈用力了?喂,喂,你不怕我把你耳朵扯掉嗎?你這只好,好,你咬我,我也要咬你,看誰厲害!」
兩個大花疑還在一旁虎視耽耽,一人一狗卻旁若無人地吵不,咬了起來。它咬住她的手,她則反噬它的耳朵,仿佛身旁只是多了兩支喇叭花,甩也不甩她們,看的雙胞胎火氣上涌,富士山差點又冒出火辣辣的岩漿來。
「喂,喂,你到底想怎麼樣嘛?」翟珊珊幾乎是用吼的了。
一人一狗的動作頓時像錄像帶停格一樣煞住,繼而同時慢慢松口,依依懶懶地斜瞄她們兩眼,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心里卻把她們罵到月球去了。
好吧,就讓她來施展一下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魄吧!
「我什麼也不想,」慵懶地摩挲著小狽狗柔軟的長毛,依依慢條斯理地說。
「只想讓你們知道,那個王牌大帥哥是我的,就算你們跪下來舌忝我的鞋子,我也不會幫你們的。你們要是真的很行的話就不要來「求」我,自己去想辦法嘛,別讓我有機會嘲笑你們,明白了吧?」
雙胞胎聞言不由得楞住了,拚命猜想著到底是她們听錯了,或是對方還沒搞清楚自己在跟誰講話。好半晌之後,翟麗麗推推翟珊珊,後者這才回過神來,隨即,臉上掛上一副「你最好不要讓我宰了你」的虛假笑容對準了依依。
「你剛剛說什麼,麻煩你再說一次好嗎?」
「OK,沒問題,你愛听幾次都沒問題,這邊機器好得很,重復播放幾次都沒問題。」依依的笑容卻依舊那麼燦爛地猛點頭。「我說啊」她笑得更開心了。
「你們真不要臉,人家看不上你們,你們就找到我這兒來。干嘛,要我幫你們拉皮條啊?拜托,不要讓我笑死好不好?虧你們自認是無敵大美女,我看是無敵大三八吧!」
一句無敵大三八,冷戰多時的翟家姊妹終于正式宣戰了!
雙方人馬,呃,狗的戰斗指數在瞬間上揚至最高點,各種絕招暗器蓄勢待發,尤其是雙胞胎,美目中的惡毒死光更是發揮至極至。
依依卻毫不畏懼地下巴一揚。「干嘛,想比眼楮大啊?」她冷哼。「快點,快點,想定孤枝(單挑)還是一起上都可以,來呀,誰怕誰啊!」
在這一刻,不但雙胞胎姊妹覺得依依囂張的不可思議,就連小狽狗都忍不住再次問自己︰這女人真的是六百年前救了他的那個單純女人嗎?
第五章
榮華與權勢,官能與純潔,美與其背後潛藏的罪惡香氣,姿態萬千的花兒在七千萬年前就已經出現在地球上了,而人類自誕生以來,對花兒的迷戀至今亦不曾止息。
在時間的河流里,色彩繽紛的薔薇更是紀錄著人們無數的夢想和回憶,含藏著幾多世紀的記憶,緋紅雪白妝點著蒼郁林木,燦爛的奔放,抖落一地的彩虹,任它如泣如訴地細述著人生的悲歡離合。
明朝建文元年六月的某天午時,在北平燕王府後的一條小胡同里,一個身著破棉衣、滿頭亂發的中年男子瘋狂似的又叫又跳,還像個孩童似的躺在地上打滾弄得滿身泥。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圍觀的群眾逐漸使燥熱寂靜的胡同里熱鬧起來了。而那人對于圍觀群眾的指指點點似乎毫無所覺,一徑打自己的耳光,拔自己的頭發,扯破自己的衣服。還把鞋子扔上了屋頂,而後自顧自樂得哈哈大笑。無論群眾如何拿話取笑他,甚至把石頭、水果皮往他身上扔,他卻仍是呵呵地傻笑。
未幾,兩個校尉撥開人群要來扶那個瘋子,瘋子卻反而拳舞腳踢拚命掙扎,校尉卻不還手任他踢打。驀地,瘋子掙月兌了校尉的桎梏,從人群的空隙中逃了出去,可沒跑多遠,他又一坐在路邊一個酒食攤的凳子上,而且抱起攤子上的酒罐仰頭猛喝。
兩位校尉無可奈何地又跟了上去,圍觀的群眾開始議論紛紛。
「你們知道那人是誰嗎?」一個本地人說。
「說出來可嚇你們一跳,告訴你們,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燕王!前些時候剛死的太祖皇帝是他的老爺子,如今的建文帝還叫他四叔哩!你們沒瞧見那兩個校尉身後繡的『燕』字嗎?」
眾人一听是燕王,都大吃一驚。
「燕王據要地,戰功卓著,何以瘋癲呢?」一個教書先生問。
「這個嘛」本地人搔了搔腦袋。「我也在納這個悶呢,前些時候,听說燕王生病了,沒曾想,他竟瘋了!」(裝瘋賣傻的燕王于同年七月起兵,建文四年篡位為帝,史稱靖難之變。)
這時,胡同的另一頭來了一隊巡邏的官兵,眾人便四散走開,其中包括一個類似小乞丐的小泵娘。
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小泵娘疲憊地攤開手掌,那是她剛剛撿到的三文錢。她盯著瞧了半晌,終于下定決心把它們好好地收了起來,決定仍舊依照往日的方法來求食。
望定城門口的方向,她開始慢慢地往前走去上這當中每經過一個攤位,她便會停下來對著攤主展開一個滿是祈求的可愛笑容,直到攤主把一個包子或一塊餅,甚至一顆栗子、一粒冰糖扔給她為止。就這樣,到了城門外時,她那個破舊的袋子已經快塞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