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安沛夫了然地隨他們望著黑毓爾。「我想他大概不會願意我們追究太多吧?」
「才怪!塞太多問號在心里會得內傷的耶!」佟心蕊雙眉一聳,氣勢洶洶地叫道。「我剛剛正要問他,現在正好,我……」
「現在正好,工廠拿回來了,爸爸也自由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慶祝一下呢,小肉丸?」在安沛夫的眼色示意下,安建平忙打岔道。
佟心蕊雙眼仍不甘心如此輕易放過黑毓爾。「可是……」
「小蕊,你不想跟爸爸多聊聊嗎?」安建平誘惑地說。「爸爸會告訴你很多當年他跟媽媽相戀的事喔!」
靶興趣的眼神立刻拉了回來!
「真的?爸爸跟媽媽相戀的事?哇,好酷!」佟心蕊興奮地抓著安沛夫的手就往外跑。「走,走,我們去慶祝,爸爸要多說一點喔,周媽媽說你們曾經……」
第六章
一般來講,路邊最常見的標志大概就是有關行人與車輛的標志,但在聖安東尼奧市里,卻可以看到上面標示了一只鹿的標志,亦即要駕駛們小心鹿。
因為若是駕駛們不注意一點,很可能會突然看見一只鹿從馬路側邊籬笆內的樹林里跳出來,接著「踫」一聲巨響,車毀鹿亡是小事,一個弄不好,自己的小命甚至加上信賴你的乘客們也都可能嗚呼哀哉了!
除此之外,在聖安東尼奧的道路上看不到小貓小狽,見到小松鼠的機會卻是滿頻繁的,特別是住宅區的綠地、陽台上,隨時都可見到小松鼠和小鳥的蹤影。
但另一種與小松鼠極為相似卻絕對沒有小松鼠那麼可愛的小動物也同樣常見,那就是令人退避三舍的臭鼬。當你不小心去聞到一股說不出的怪味時,絕對可以斷定附近一定有只臭鼬,而且它散發出來的臭味還歷久不散呢!
無論如何,在這有如鄉村原野般的寧靜住宅區里,即使傍晚五點多日光仍盛之時,那一陣陣嘈雜的喧鬧聲卻是顯得突兀而囂張。
罷下轎車的四個人里,安建平勉強撐著差不多要睡到地上去的安沛夫,看他自己的樣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樣紅通通的一張臉、醉眼迷蒙的雙眸,可至少他還知道該怎麼用自己的兩條腿站立和走動。
而被黑毓爾抱在雙臂上的佟心蕊,她的兩只腳早就投降了,只剩下一雙玉臂還緊緊地摟住黑毓爾的脖子,一邊大聲咕噥著,一邊往他臉上親個不停。
「你……知不知道你……很漂亮啊?」
險些咬到舌頭的一句話,得到的報酬是黑毓爾慍怒的一瞪眼;他最討厭人家說他漂亮、美麗之類的形容詞!
「是真的啦,我……呃!」打了個嗝。「我跟你……保證,還有啊,你的……呃!身材也一樣……棒喔,我每次看了就……就想吃了你……」
這個不錯!黑毓爾怒意平息。
而另一邊——
「嗚嗚……我真的愛……愛她啊!為……為什麼她不……不等我呢?」
安建平拖著父親踉踉蹌蹌地往大門晃去。
「這……這樣我活……活著還有……還有什麼意義?嗚嗚……老天太……太不公平了!嗚嗚……」
沒錯,惱人的噪音很明顯地就是他們父女倆通力合作制造出來的。安建平一邊唯唯諾諾地應一些自己也听不懂的話,一邊努力,地要把鑰匙插進小小的匙洞里,但是「卡卡卡」用力插了半天,鑰匙都快斷了,卻還沒插進去過半次。
由此可推斷,他結婚時絕對不能喝酒!
安建平把父親直住下溜的身軀再扶了扶高,然後回手要繼續奮斗打拼,卻愕然見到門不知何時已開了!
他真的醉了,自己什麼時候把門打開了都不知道……他想著,同時踢開門,把愈來愈重的父親往里拖拉。
黑毓爾抱著佟心蕊隨後進入並反腳踢上門。佟心蕊猶仍在咕咕噥噥著︰
「可……可……可是我們還……還沒有結婚啊!而……而且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和……和你結婚……」
黑毓爾瞟一眼把父親扔在長沙發上便逕自躺在地毯上呼呼大睡的安建平,綠光閃了閃,從內室里倏地飛來兩條毯子蓋住他們,他隨即反身進入佟心蕊的臥室里,同樣反腳踢上門。
「我實在不……不應該喜歡上……我的實……實驗老鼠的,但……」她似乎有些困惑。「我……我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你的……呢?」
溫柔地把她放上床鋪,他開始為她褪去令她不太舒適的外衣。
「因為我在你……身邊很有安……安全感嗎?還……還是你明明很……勉強,卻依然那……那麼遷就……我?或者是很……單純的,我就是……就是喜歡你……你的酷樣?」
她似乎想讓自己更清醒地甩了甩頭,卻讓自己更難受地皺起了整張臉蛋。
「反正我喜……歡你就對了,但……但是有時候又……有點怕你,你生氣的……的樣子好……恐怖喔……」她很做作地裝出瑟縮的模樣。
接著是內衣。
「……可是就這樣……跟你結……結婚真的很……很奇怪耶……」她對自己點頭,表示很贊同自己的說法。
替她蓋上被子後,他也開始月兌下自己的衣服。
「……我不知道愛……是什麼,可是我還……還是希望能……嘗嘗戀愛的滋……滋味後再……結婚嘛……」滿臉向往的她露出憧憬的微笑。
他月兌下最後一件。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你……到什麼程……程度,但是……歡是不……不夠的吧?」她醉眼朦朧地斜睨著他,似乎是希望得到他的認同。
他掀開被子躺下去將她抱進懷里,她靠在他胸前滿足地嘆息一聲。
「最重……重要的是……」
他緩緩俯向她,她很自然地攀上他的頸子。
「……你……又不愛我。」
「你又不愛我。」
懊死,什麼愛?
有夠愚蠢的字眼!
「兒子啊,我警告你,她要是希望你說愛她,或者你們還沒結婚就睡在一起了,你就一定要立刻告訴她你愛她!懂了嗎?」
當然不懂!
女人就是給男人睡的,妻子就是給丈夫生孩子的,為什麼他必須說那麼可笑的字眼?
「你如果不說,我就會哭,哭得很大聲很大聲,哭到整個島都能听見,哭到淹死他吧!
天殺的,他寧死也不會說出那種話!
「你……」
黑毓爾面無表情地看著十秒前還在他胸前趴睡得好好的佟心蕊突然跳離開他身邊,躲到床邊去差點掉下地,還不忘扯來床單掩住自己並指著他尖叫。
「你是……」
黑毓爾厭煩地哼了一聲,他這一哼就讓她想起來了,她猛彈了一下手指。
「毓爾,你是我的未婚夫!」她叫道。隨即轉向房門口怒指著那兩個听到尖叫聲匆忙撞進來的半醉鬼︰「你們又是誰?」
黑毓爾真的很想嘆氣,但是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所以就……省略了。
但是他還沒有回答,佟心蕊又「啊」了一聲叫道︰「對了,是爸爸和哥嘛!」
兩個男人一起翻眼。
佟心蕊又轉回去瞪著黑毓爾。「你為什麼在這里?」
那兩個還有點迷迷糊糊的男人這時才發現不對的地方。
「對喔,你怎麼在這里?這是小肉丸的房間耶!」安建平叫道。
「還有……」安沛夫很盡責地擺出護女的姿態。
「你竟然光著身子在我女兒床上。」
不理會那兩個尚未完全清醒的男人,黑毓爾只盯著佟心蕊——
「因為我要和你睡覺。」他理所當然地說。
「嘎?」佟心蕊又尖叫一聲,旋即掀開被單看了看自己,繼而氣急敗壞地怒吼︰「你竟敢趁我喝醉酒和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