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我們剛認識時,他的武功嘛,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
「什麼字?」
「爛。」
「喔」夏潔忍了又忍,才硬把笑意按捺下來。「那現在呢?」
「我的武功他已經會七、八成了。」莫筱蟬得意地說。
「咦?七、八成?」夏潔驚訝地看看寒仲軒。「你們不是才認識一年多嗎?」
「是啊,我們是認識一年多,而且我教他武功也不過才八、九個月而已哩。」
「耶?!」夏潔更驚異了。「怎麼他他」
「是啦,我承認他還不夠嫻熟,而且我也逼他逼得很緊,但是」莫筱蟬神情頗為嚴肅。「以他的成績來看,他的確是個練武奇才。」
始終未曾發言的寒仲軒這才開了口︰你太夸張了,筱蟬。」
反駁他的卻不是莫筱蟬,而是夏潔。
「不,若筱蟬所說的是事實,那麼你的確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她頓了頓又說︰「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十六歲才讓她獨自出門去闖蕩嗎?」
寒仲軒搖首。
「因為那時候她才把所有的武功學會,而她是從五歲就開始學的喔。」
寒仲軒不安地瞥一眼莫筱蟬。
「我已經是成年人了,當然比較容易了解招式口訣的奧妙。」
「錯了。」夏潔又反駁。「你應該知道,一般學武至少也要三年五載才能有所成就,那還是一般普通武學;越是高深,所需的時間越多,而被蟬他爹能成為江湖四霸之一,一身修為自然是極為高絕的,筱蟬是他教出來的,也就是她教你的就是那些極為高絕的武學,而你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學去她十之七八」
她轉向莫筱蟬。
「要是你爹知道了,一定非常驚喜。」
莫筱蟬小嘴一嘟。
「哼,我才不告訴他呢。」
夏潔好笑地搖搖頭。
「好吧,隨你。不過,我想我可以把你爹沒有教你的那些武功口訣招式寫下來交給仲軒去練。」
莫筱蟬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啊了一聲。
「對喔,我一直想問,爹為什麼沒有把全部的武功都教給我?」
「因為那只適合男人,女人限于先天條件而不適于修練。」夏潔說著,轉向寒仲軒。「所以你只能靠自已參悟練習,因為我也不會,我只知道招式口訣而已。」
寒仲軒頷首。
夏潔又思索片刻後,試探地問女兒「你認為仲軒有沒有能力接下皓穆院?」
莫筱蟬瞟一眼寒仲軒。
「有,他絕對有那個能力,而且應該做得比爹還要出色,因為他比爹冷靜,比爹善于用腦思考,也有比爹更好的判斷力,但是」她聳聳肩。「他沒有野心,個性太溫和,也太感情用事,寧願自己忍氣吞聲也不願與人相爭,這些毛病都很容易令他吃虧。」
「那沒關系,你的個性夠堅強,也夠霸道,你可以幫他的不是嗎?」夏潔滿臉期盼地說。
「我當然會幫他,可是」莫筱蟬又瞟寒仲軒一眼。「我不願意勉強他,我不希望他覺得娶到我就好象娶了一個大麻煩一樣。」
夏潔聞言,忙轉向寒仲軒。
「仲軒?」
寒仲軒躊躇了會兒。
「那寒玉山莊」
「交給老二啊。」莫筱蟬提醒。「我早說過了,小鳥長大了就要放他們高飛的不是嗎?何況寒玉山莊和皓穆院相隔不遠,有什麼麻煩你也是很容易幫到忙的。」
她停了下又說︰「其實寒王山莊就在皓穆院的地盤上,你還是可以幫他們看著的。」
寒仲軒又考慮了老半天之後才輕嘆道︰「好吧。」夏潔一听,便忍不住喜叫一聲︰「那太好了!
我」
「等等,」莫筱蟬立刻潑去一盆冷水︰「我還沒同意呢。」
夏潔一楞,隨即不滿地攢起了眉頭。
「筱蟬,仲軒都答應了,你怎麼」
「娘,過兩天再說好嗎?」莫筱蟬淡淡地說。
「可是不是已經」
「娘啊,」莫筱蟬打岔道︰「我說過我不希望勉強仲軒,所以我需要再和他談談,確定他是真的願意接下皓穆院後才能答應你嘛。」
夏潔看看寒仲軒,又看回女兒,這才勉強道︰「好吧!那你決定後要盡快告訴我喔。」
「行了,娘。」莫筱蟬不耐煩地應道。「不過,爹那邊你要負責搞定喔。」
「你爹啊?」
夏潔冷冷一笑。
「放心,搞不定他找就不姓夏。」
但是真正「搞定」莫問天的卻是房圖昌。
房圓昌從兒子口中得知莫問天一直屬意房慕極為未來女婿,從他們剛到遼寧那一段日子來看,的確也是如此,彼此不但相處融洽,而且莫問天也異乎尋常地關心房慕極的情況。
可這兩天就有點奇怪了。莫問天不但很少去找他探問,就算見了面也是若有所思地瞪著他們父子瞧個不停。
于是他開始猜測莫問天是否認為萬流奇將是房慕極的救命恩人,所以房慕極不可能與萬流奇爭奪莫筱蟬?若莫問天果真如此猜想,必然會放棄房慕極改而考慮萬流奇,說不定房慕極的命還沒救回來,莫問天就和萬流奇把婚事給敲定了。
一想到這里,房圖昌便認為自己最好先去和莫問天說清楚,免得到嘴的肥肉又飛了。
所以這個下午,房圖昌特地跑到西廂來找莫問天,他注意到莫問天的妻子和女兒都不在,很自然的就在莫問天延客就座時順口問道︰「莫大夫人和莫姑娘呢?」
「母女倆一道逛市集去了。」莫問天邊倒茶肅客邊回道。「那邊有消息過來了嗎?」
「還沒有。」房圖昌不由鎖起了眉頭。「還剩下不到半個月,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放心吧,應該來得及的。」莫問天安慰道。「白骨堡的人不都說了,他們堡主每次外出都不會超過二十天,算算她應該在十天之內就回來了。」
「希望如此。」
房圖昌喝了口茶後便轉開了話題。
「听慕極說莫院主有意讓淘淘宮和皓穆院成為親家?」
莫問天一听便暗叫了聲糟糕!他這邊還搞不定妻女呢,對方就想來確定婚事了嗎?他又該怎麼回答對方呢?
否認?
不行,這明擺著他的確是和房慕極談過有關婚事的問題,賴也賴不掉。
那就老實說妻子女兒都不同意?
不,不,對方肯定要嘲笑他不像個男人,居然被女人牽著鼻子走。
也許請對方回到中原後再來討論這事?
嗯,這樣應該可以了吧?可若是對方要問為什麼呢?
而莫問天陰晴不定的臉色落在房圖昌眼底,自然就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無誤了。他仔細再審視莫問天片刻後,很小心慎重地開了口︰「莫院主,這個我想也許等慕極的毒解了之後,我可以和慕極一起到皓穆院作客,屆時我們再好好研究研究,院主認為如何?」
啊,不是現在!
莫問天頓時松泄下一口氣,慶幸著自己不必再為難。無論如何,妻子的話不能不考慮,若是不小心作下錯誤的決定,不但女兒的終身就此葬送,連他自己恐怕也會沒了老婆,屆時他還留著皓穆院有哈意義?
于是他張口想應允,可話到舌尖卻繞了一圈又咽回去了,腦海里一粉飛掠而過的怪異感令他不由自主地改口問道︰「那萬樓主怎麼辦?」
房圖昌輕咳兩聲。
「這個咳咳我是想咱們可以瞞著他進行。而另一方面嘛,就由莫院主盡量讓他明白莫姑娘是不可能嫁給他的。等婚禮舉行過後,相信以他的大人大量,應該也是會諒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