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等我單獨去問到之後,我再回來找你一道去?」凡克小小聲試探著。
「你?」紫依輕蔑地哈了一聲。「恐怕你什麼都還沒問到,人就被扛走啦!」
凡克欲言又止地動了動唇,可終究還是放棄了和紫依辯駁的念頭。「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紫依自我解嘲地笑笑。「涼拌炒雞蛋,煮個水煮蛋,吃了變混蛋,踢你成兩瓣,管你怎麼辦!」
「嘎?」凡克一臉的莫名其妙。「你說什麼?」
紫依長嘆。「沒什麼,讓我再想想吧。」
「喔。」瞧見她一臉狗屎,凡克沒敢再去騷擾她,只好無奈地住周圍張望,期望能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瞧呀瞧,望呀望的,四處掃射的銀光突然定在紫依身後隔兩桌的三個狀似觀光客的美國人身上。片刻後,凡克的手悄悄越過桌面握住紫依端著咖啡杯的手。
「紫依,他們也是來找人的。」
「呃?」紫依下意識地順著他的目光住後瞄一眼。「那又怎麼樣?這世界上找人的可多了,關我們屁事!」她不耐煩地說。
「可是,」凡克雙眼一瞬不瞬,兀自盯緊那三個人。「他們是美國國防部情報局的的人,找的對象也跟我們一樣。」
「耶?」紫依聞言忙又轉回頭去打量那三個高大的美國人。「他們是DIA的人?你怎麼知道?」
那三個人的確跟一般的觀光客不太一樣,雖然衣著普通,但是神情上就沒一般觀光客那般輕松愜意。而且即使他們盡力隱藏,卻仍是讓那股干練慓悍之氣悄悄流露出來了。
他們一邊謹慎地注意著四周的動靜,一邊小聲談論著,瞧上去就是一副儋賡獾哪Q?2還?遼偎?強雌鵠椿孤??傻模?弦老氳潰??被匱劭聰蚍部恕?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DIA的人,而且找的對象跟我們一樣?」
始終凝注在那三個人身上的視線終于拉了回來,卻在剛踫觸到紫依狐疑的眼神時又心虛地移了開去。
「我,呃,我感覺到到」
靶覺?感覺有那麼厲害?連對方是誰,要做什麼都可以知道?怎麼我就感覺不到?壓根不信半分的紫依瞪了半天眼,終于冷冷道﹕「凡克,請你看著我好嗎?」
雖然很不願意,但是凡克听得出紫依聲音里的絕對不善,灰眼只好听命地轉過來,旋即又驚慌地掃開。「什什麼事?」
「看著我!」
躊躇了好一會兒,那對畏縮的眸子才對正了她,「什麼事?」卻是被眼簾遮得連一絲絲目光都不見。
「你這算什麼?」紫依哭笑不得地罵道。「叫你看著我,你給我看你的眼睫毛干什麼?炫耀它比我的長嗎?」
眼簾拉開旋又刷下。「我我你叫我有事嗎?」
紫依猛翻個眼。「廢話!」然後盯緊他。「告訢我老實話,凡克,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腦袋也愧疚地跟著垂了下去。「我我」
又審視他片刻後,紫依放軟了聲調。「凡克,我不會怪你,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或者你還不能完全相信我?」
沉默了下,凡克才囁嚅道﹕「我相信你,但是我媽媽說有些事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沒有人喜歡那種狀況的。即便再豁達的人,知道了也是會不高興的。」
「什麼狀況?」紫依問。
凡克又沉默了。
紫依也跟著沉默了好半晌,接著她突然站起來移到他身邊坐下。「沒關系,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無論是什麼事,我都不會真的對你不高興的。」語畢,她又馬上加了一句。「除非你背叛我去找別的女人。」然後她溫柔地拍拍他的手。「好了,現在告訴我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他們也要救人嗎?」
若不是紫依的最後一句問話,感動萬分的凡克差不多就要把事實說出來了。只見他投給紫依無限深情的一瞥後,隨即轉眼再度朝那三個人望去。
「不,他們的任務是找人,援救組另有他人。」
「喔,那」紫依蹙眉沉吟著。「他們知道多少關于你們的事?」
「知道不少,因為美國政府救回的四個研究員都仍在美國政府的保護下繼續工作。不過」他困惑地望著他們。「好像他們後來的實驗都不成功,沒有天才,也沒有超感應力,所以美國政府才急著要把所有參與研究者全都找回去,看看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奇怪,難道真的」
說了一半又停住,明明就是存心吊人胃口嘛,這真的是世界上最可惡的事了。
忍不住用力頂了頂他的胸膛。「真的什麼啊?」紫依不耐煩地問。
凡克微微蹙眉。「听媽媽說他們後來做的實驗也都不成功,而且同樣的都找不到問題出在哪里。那些儀器都是從原來的實驗室整個搬過來的,雖然因為搬動的關系,在第二次實驗開始前曾經做過調整,但都是根據研究資料數據來調整的,應該不會有錯啊!」
「過這麼久才做第二次實驗啊?」紫依嘲諷道。「真不簡單啊,居然忍得住!」
「他們也不是真的這麼冷酷無情的嘛!」凡克忍不住辯駁道。「第一次實驗總是要有對象的啊,他們也是不得已的。所以他們才會一致決定要等到第一次實驗證實完全沒有後遺癥之後才會公開,屆時再進行第二次較大規模的實驗。」他咬了咬唇又說﹕「雖然他們確實是提早了第二次實驗的進行,但他們也是被逼的,何況,離第一次實驗都已經過了二十年。」
「真是被你打敗了!」紫依大嘆。「犧牲者居然為劊子手辯護。」
「我不是」
「算了,算了,那都是他們的事,與我們無關。」紫依揮揮手。「現在你只管找人就對了,至于救人嘛」兩根手指頭在額頭上點了老半天,她才又聞口問﹕「他們救回研究員時,怎麼不順便把你們這些被實驗者救回去?」
凡克輕輕一嘆。「如果他們知道媽媽放我走,倒楣的就是媽媽。同樣的道理,被實驗者若是被救走了,倒楣的就是負責照顧的研究員。所以即使被實驗者想離開,研究員也會千方百計阻止他們離開,何況他們並不想離開。」
紫依大大的眸子里寫滿了詫異。「為什麼?」
「他們用人質脅迫研究員合作,卻是用籠絡誘惑的手段來收服被實驗者,用各種各樣的誘惑賄賂來抓住我們的心。」
「那你怎麼沒有」
凡克聳聳肩。「他們說的我都沒興趣,我只喜歡和媽媽在一起。而且媽媽從坦然告訴我事實之後就沒有再對我隱瞞什麼,我想我對干壞事並沒有什麼胃口。媽媽還說她早已把我當成她的親生兒子般看待,若是我能得救,即使要犧牲她的親生兒子也無所謂。所以當他們要殺我時,她寧願冒險讓我逃掉,因為她認為我還能有美好的遠景,而她兒子的將來卻還是個未知之數,也許命運注定她的兒子只能是那樣了。」
靶動在心頭流過,紫依更堅定了救人的想法。「就算她願意犧牲,我們也不能讓她犧牲!」她毅然道。「我們一定會救出她兒子,也會救出你媽媽。」
「謝謝你的支持,紫依。」凡克感激地說。
「去!少說這些沒營養的話。」紫依揮揮手。「好了,繼續討論,當初有任何被實驗者離開嗎?」
凡克赧然笑笑。「有,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