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貝貝不由長嘆一聲,也要他肯和她制造才行吧?她既不是聖母瑪莉亞,也不是草履蟲,更不是蚯蚓,哪懂得無性生殖或同體受精的技術。
可他就是不踫她!
說他另有愛人嘛,她知道沒有;說他不喜歡她嘛,他明明又寵她寵得一塌糊涂;說他只是以兄妹之情看待她嘛,她又常常抓到他以戀慕的眼光偷窺她。
懊死!人家不都說男人上了床就會變成禽獸嗎?可為什麼文澔一上了床反而變成石雕像?
來到浴室里,文澔將貝貝放下地,貝貝這才不情不願地放下手。
「快點!不要躲在浴盆里又睡著了,別忘了今天要舉行開學典禮。」
文澔說著退出浴室並順手將門關上,隨即背靠在門上嘆氣。
天哪!每天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卻不能踫她,真是有如在地獄承受煎熬折磨,痛苦得令人幾乎要崩潰了。
如果他不是這麼刻骨銘心地愛她就好了,但是從她穿著一身漂亮的公主裝來到他身前蹲著要求他陪她玩時,他就無可救藥地愛上她了。
他還清清楚楚記得他那顆堅硬如鐵般的心倏然出現裂痕時,自己心中的詫異和恐慌有多麼強烈。他想要推拒,所有他在乎的人都會帶給他痛苦,所以最好不要再去在乎任何人,也不要讓任何人來接近他,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要屈服在她撒嬌的呢噥聲下,投降在她那雙可憐兮兮的大眼楮下。當時他就明白,無論他們會不會再見面,他也絕對不會忘記她。
然後,桑伯父、伯母領養了他,更帶給他從不敢夢想的幸福生活。在他們濃郁的親情寵愛下,在與貝貝日夜親昵的相處下,他的感情很快就被催化得更深刻更痴狂,而當他終于能和她結婚時,他快樂得簡直要瘋狂了。
但是他的愛和良心卻警告他,如果他真的愛她就要為她著想,在她還未長大成熟到明白情愛為何物之前,他就是不能踫她。如果將來她愛上的是另一個男人,那麼她就能無憾地嫁給那個幸運的男人了。
他想著同時走進更衣室打開自己的衣櫥,才套上長褲,貝貝就沖進來了。
「多多,開學典禮上午就結束了,下午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她興奮地叫著並打開自己的衣櫥。
文澔穿上襯衫,扣著襯衫扣子邊回道︰「你又忘了我還要上班呢。」
拎著制服,貝貝的眼珠子溜溜一轉,隨即神情倏然一垮,她狀似委屈地抿了抿嘴,同時拿眼角偷覷他。
「好吧,那我自己去看好了,雖然很寂寞我也會忍受,或者有陌生男孩子來搭訕我也會盡量躲開,可是要是有什麼奇怪的歐吉桑……沒關系,我叫救命就好了。」
文澔又嘆氣。「好,好,好,我陪你去看,我陪你去看,這樣可以了吧?」
貝貝聞言,立刻快樂的歡呼一聲,轉身一大步跨到文澔前面躍高腳尖,兩手伸出用力一扳就將文澔的腦袋拉近,在他唇上重重啵了一下,接著又轉回自己的衣櫥前換衣服。
「看完電影再去KTV吧,我最喜歡听你唱歌了,然後如果還不太晚,或許去跳跳舞……」
貝貝雖然很聰明,卻超不愛念書,可是文澔總是很盡責的督促她,所以她即使考不上一流高中,二流高中也被她幸運地蒙上一家了。
而且文澔也要求她盡量去過上般普通高中女學生的生活,譬如要自己坐公車上下學,不許炫耀自己的身份,能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動手,不許推給別人。
還有零用錢固定,不小心用光了也只能向同學小額的借,文澔是絕對不許超支借貸的。
除此之外,出門要報備,回家不可太晚,服飾不可太勁爆,更不許罵髒話、抽煙、喝酒、賭博、吸毒等等……
他可管得比爸媽還嚴!貝貝忍不住暗暗埋怨,旋即又喜滋滋地暗忖︰沒辦法嘍!誰叫他是我老公嘛!
「貝貝,你在想什麼怎麼突然笑得那麼開心?」
貝貝笑嘻嘻地睇著死黨之一翁琳。「下午多多要陪我去看電影。」
另一位死黨朱家婷忍不住要抱怨︰「多多、多多,又是多多!多多到底是誰啊?你說不是哥哥,也不是親戚鄰居,更不是男朋友,一天到晚多個不停,又總是不肯老實說出來他到底是誰,你真機車,存心吊人胃口是不是?」
貝貝無奈地聳聳肩。她也不想瞞著兩個好朋友,可是校內唯一知道她已婚身份的就是教務主任、訓導主任和導師,而這三位一致認為最好不要公開這件事實,免得引起同學們的側目和效法。
「貝貝!」翁琳警告地瞪著她。「我們到底是不是你的死黨啊?」
貝貝吁了口氣又撇撇嘴。「那這樣好不好?我們畢業那天他一定會來,到時候我就正式把他介紹給你們認識,如何?」
「為什麼不能現在?」朱家婷追問。
「因為我答應過教務主任和訓導主任不會說出去,」
貝貝狡猾地笑笑。「你們總不會要我被退學吧?」
經她如此一說,翁琳和朱家婷可就更好奇了,她們不約而同地叫道︰「你告訴我們,我們絕不會說出去的!」
「No,No!」貝貝搖著食指。「我已經答應人家了,怎麼可以食言呢?多多說言而有信是做人員基本的道理。」
「貝貝……」
貝貝噓了一聲,她望著前方遠處的司令台上。「別說了,教官在瞪我們了。」
翁琳、朱家婷低呼一聲忙轉正身子站好。
「待會兒一起去喝珍女乃吧!」貝貝微微蠕動嘴唇低語。
朱家婷眼角瞥著她。「你不是要去看電影?」
「看電影是下午的事。」
「OK,那我們外帶珍女乃和薯條到K號公園去吃,听說K中的男生最喜歡到那里打籃球、溜滑輪哩!」翁琳建議。
「好耶,好耶!」朱家婷歡喜地應道。「K中的男生好像都很不賴喔!」
貝貝忍不住翻個白眼。真受不了!那些幼稚的男孩子會有什麼好看的?不會回家去看自己的弟弟妹妹?
文澔抬腕看一下時間,旋即更加快腳步批閱公文。
特別助理盧淵井有趣地瞟他一眼。「又跟老婆約好要上哪兒瘋一瘋了嗎?」他很清楚一向工作至上的文混,只有在寶貝老婆的撤嬌下才會將工作撇一旁蹺班去陪心愛的老婆。
文澔沒反應,盧淵井正想再挪揄一下,對講機卻搶先一步出了聲。
「總裁,江哲企業董事長想和您約談,想問你下午方便嗎?」
文澔頭也不抬地回道︰「明天,下午我不會在公司。」
「我就知道下午你又要蹺班了。」盧淵井笑道。
文澔抬眼冷視。「什麼叫又?我常請假嗎?」
「是不常,不過……」盧淵井放下手中的卷宗靠坐在文澔的辦公桌上。「你是總裁大老板,就算你都不來上班,也不會有人敢說半句話的。」
文澔冷哼。「我是那麼不負責任的人嗎?」
「就是因為你太負責任了我才這麼說啊!」盧淵井嘆道。「讓自己放輕松一點嘛,不要老是要貝貝開口要你陪她,總要幾次是你開口的吧?你既想放牛吃草,又希望她能吃自個家里的草,這也得你努力讓她明白家草比野草香吧?」
文澔輕嘆。「我根本沒機會開口,她就搶先開口了。」
「藉口!」盧淵井嗤道。
文澔無聲蹙眉。
「桑伯伯將所有一切交托給你,可是他最關心的還是貝貝的幸福,既然你也愛她,是不是該積極一點將她的愛爭取餅來呢?不是老是認為讓她自己自由選擇就是你的好意,要是她不選龍不挑虎卻偏偏看上一個撿垃圾的,譬如孫道阡,這樣對她就算好嗎?」孫道阡是貝貝表姊的小舅子,對貝貝垂涎已久,是一個標準的公子大爛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