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十秒鐘後,何希玉突然尖叫著跳起來往廚房沖,剛好看到安沛倫端著一個馬克杯拼命聞嗅著,而馬克杯里正是滿滿一杯無煙鹽酸。嚇出一身冷汗的何希玉立刻搶過來倒掉,繼而惡狠狠地拿手指猛戳著他的胸膛。
「我警告你,以後我告訴你什麼可以吃、什麼可以喝的,你統統不準吃也不準喝,听懂了沒有?」
當然不懂!
「嘎?」安沛倫茫然以對。
自此而後,大家都有一個共識︰安沛倫雖然「大人大種」,但是千萬不能當他是成年人看待,他只夠資格被當成小孩子來教導。
真的是大開眼界!
安沛倫坐在舞台旁的小角落里,一副好奇寶寶的標準神情。
當樂隊演奏時,他會專注地聆听。當舞池中出現人群時,他又睜大了新奇的眼眸,不可思議地盯著舞池中的年輕男女以怪異的動作扭擺。當有人炫耀街頭舞技時,他更是張著嘴,滿臉欽佩神色。
但是當有女孩子想釣他這個帥哥時,他就滿臉驚惶地變了臉色,尤其當那女孩硬要拉他下場跳貼面舞時,他更是不知所措的差點奪門而出。幸虧眼尖的喬以欣機警地放下電吉他邊唱邊下台,很自然地拉來安沛倫的手放在她的腰部,安沛倫立刻甩開那個花痴和她共舞,那個花痴女孩只好悻悻而退。
淒美沙啞的歌聲透過戴在頭上的麥克風不曾間斷地流轉飛旋。
安沛倫攬著她,隨著音樂輕柔地搖晃著。他倆頭專注地凝視她,她則仰望著他緩緩吐出「Withoutou」顛沛深刻的感情,沙啞的嗓音訴說著失去愛人的懊悔與痛苦,磁性的歌喉道盡日夜思念愛人的哀怨。
兩人的眼神緊緊交纏;一道奇異的暖流在彼此。心中蕩起戰栗的回應。然後,不知為何,也不知何時開始,他突然開口和她合唱。感情豐富的輕柔男聲奇妙地融合在沙啞低沉的女聲中,高三度的合音更豐潤了旋律的優美與哀傷。
「……Ican'tforgetfhiseveningandyourfacewhenyouwereleaving,ButIguessthat’Sjustthewaythestorygoes……
隨著苦澀與無奈的暗啞傾訴,仿佛有一股激烈的感情風暴逐漸在他們四周旋刮而起,窒息了旁人的心,也眩惑了旁人的神智。樂隊似乎無法自制地一遍遍重復著相同的樂曲,所有的舞客也都自動退開圍在舞池旁,身不由主地沉溺在他們散發出來的浪漫憂郁氣氛中。
「……Youalwayssmile,butinyoureyes,yoursorrowshows,yes,itshows……」
就在眾人既期待又意外中……喬以欣合上眼。
「…WhenIhadyouthere,andthenletyougo…」她融人全副感情傾吐出女人的悲哀。
「Pldasedon’tletmego.」安沛倫哀求似的低喃一句,隨即情難自禁地將雙唇深深烙印在那雙令他魂系夢牽多時的紅唇上。而喬以欣齊輕歡一聲後,雙臂也自然地攀上他的頸項,就像原本就該那樣似的。然後,世上所有內切都從他們眼里、心中消失,演奏、歌唱、客人全部不再存在,只剩下彼此擁抱對方整個生命。他們不顧一切地熱烈擁吻,貪婪地汲取對方的情感和靈魂,仿佛這是他們生命的最後一天。
在這一刻,他們用行動表達出「WITHOUTYOU
這首抒情歌曲所要傾訴的真正含意,同時也是這首歌的最後一句……
Ican'tliveiflivingiswithoutyou
涂明山有趣地打量面前那一對引起軒然大波的男女。
很「速配」的一對,他想。
「真open啊,你們。」看著賬紅臉的女主唱,他忍不住要戲濾兩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們就這樣當眾表演起限制級的節目來了,嗯?還那麼火辣辣的!」
「現在是晚上嘛!」江亦雷愣愣反駁。
徐明山不理會他逕自嘮叨。
「就算你們不在乎犧牲色相,總也得顧慮一下我的客人吧?一條歌拖了半天不說,還說斷就斷了,你們還有職業道德嗎?」
「情不自禁嘛!」何希玉也辯解。
徐明山板著臉搖搖頭。"要是所有的樂團都像你們這麼容易情不自禁,我的PUB還要不要繼續開下去呀?"
廖如凱上前。"涂大哥,既然是我們的失誤,我們絕不會逃避。您說吧,我們該怎麼賠償損失?」
「損失?」徐明山輕笑,」「既然你們願意承擔責任,那是最好的了。不過……」他有意無意地瞄了瞄斯文俊秀的安沛倫。「無論什麼樣的賠償都可以嗎?"
臉蛋才褪下一半紅潮的喬以欣昂昂下巴。「這是我個人的失誤,就算他們無法承擔,我也絕不會推卸責任。」
「很好。」涂明山靠向椅背。「我簡單的說吧,許多客人跟我反應他們很喜歡兩位剛剛的、呃、表演
他朝安沛倫和喬以欣擠擠眼,兩人仿佛有默契似的同時又紅了臉。
「他們希望能常常看到你們出現。」他笑笑。「所以我希望小瑪莉能說服她的男朋友加人表演,而且如果客人的反應都這麼好的話,下個月我可能會要求你們增加時段……」
「可是阿倫是要負責小提琴的啊!」江亦雷又愣愣打岔。
"小提琴?」涂明山揚了揚眉,轉頭朝安沛倫望去。「他會小提琴?」
廖如凱點點頭。
「我們原本想讓樂團加人小提琴手,今天帶他來就是想征求您的同意,不過,如果您要求的話,我們也可以讓他唱歌。可是他從沒唱過,如果……」
「沒唱過?」涂明山似乎更感興趣地仔細打量安沛倫。「但是他的音色和技巧無論是轉折、換氣、停頓控制得很好,不太像是沒經驗的人嘛!」他繼而朝安沛倫問道︰「你真的沒唱過嗎?」
安沛倫蹙眉思索半天,而後猶豫地說︰「算有吧。」
"哦,什麼時候?在哪里表演?」
所有人都好奇地望著他,只見他兩頰更紅,雙眼往上看著天花板。
「洗澡時,在浴室里。」
靜默兩妙,然後是哄然大笑。
「拜托,那也叫表演啊?你真驢啊!"阿希玉受不了地拍拍額頭。
「邊唱邊跳月兌衣舞是吧?」江亦雷清稽地扭著。
廖如凱卻正經地點點頭。
「沒錯,浴室里的音效最好,嗯,嗯,你選對了最好的地點本練歌。」而後大笑。「上大號時沒有順便練習嗎?’安沛倫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喬以欣不舍的抱住他的臂膀送去一個撫慰的笑容,然後向依然笑口大開的伙伴們反駁。
「可是我也覺得他唱得很好啊,也許他在學校里有修過聲樂哩。」她轉向安沛倫。「你有嗎?沛倫。"
安沛倫回以感激的笑容。「沒有,我只旁听過聲樂技巧理論課程。」
喬以欣立刻以勝利的眼神掃視同伴。「看吧,我就說他有上過課。」
「好了,好了。」涂明山抬手阻止其他人的笑鬧。「不管有沒有上過課,他唱得很好是確實的。這樣吧,他依然是小提琴手,因為小提琴的確可以成為本PUB的特色。另外再開一個他們合唱的時段,我相信他們這對最浪漫的歌唱情侶也將會成為本PUB的特色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