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搭軋嘛,」她嘀咕著。
「不會是人妖吧?」她斜瞟著對方低聲咕噥。
對方立刻不豫地眯起雙眸。
「好、好!對不起,對不起嘛!」憐憐忙道歉。
「這也不能怪我啊,誰叫你明明一副天使容顏,偏又配上一副絕不是天使的身材……呃,這……不會是假的吧?……。」她忍不住伸手去觸模性感撩人的胸毛。
「哇!是真的耶!」她抓起一把胸毛揉搓著。「天哪!比嬰兒的頭發還要柔細耶!」另一手也忍不住加入享受的行列,兩只小手在密密的茸毛中輾轉摩挲著。
「哇!好舒服,模起來真的好舒服喔!」索性,她連臉頰也湊了上去。
黑聖倫面無表情地俯首盯著幾乎整個人趴在他胸前的女孩不斷發出滿足享受的低吟。她在干什麼?
一旁的海奇和莫森驚異。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們。主人一向厭惡別人踫觸他的身體,不管男或女都一樣。即使是不小心踫到,他也會很不高興地立即一巴掌甩過去,逞論如此磨磨蹭蹭地在他身上模模揉揉。
先是莫名其妙地抱回一個陌生女孩,還讓那女孩佔據他的艙房睡床,然後又如此容忍那女孩放肆無禮的行為,甚且連一絲絲不高興的神色都沒有。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好半晌之後,憐憐才依依不舍地離開黑聖倫的胸前,不好意思地撫平被她攪得亂七八糟的胸毛。
「真不好意思,嘿嘿,我太忘形了,太忘形了!」一邊抬眼偷窺他冷漠的神情。
他那雙綠得有如春天早晨青草的眼眸在此時雖然深邃如海、明亮懾人,卻毫無一絲不正常之處。她狐疑地蹙了蹙眉。那兩道陰森森的綠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塊大岩石又是怎麼一回事?她在作夢嗎?不是吧?又看錯了?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有亂視?還有……他為什麼把她抓到這里來?
「你叫什麼名字?」他的聲音渾厚低沉,性感迷人至極。
好加在!他也會說中文,她慶幸。
「沈憐憐。」說完後不忘追加一句警告︰「別說什麼人如其名、名副其實什麼的,小心我揍人!」她揮揮小拳頭以示認真。
他瞥一眼那可笑的小拳頭。「餓了嗎?」
「早八百年前就餓了,就等你開口問我了。」她老實不客氣地說。
「那就走吧。」他帶頭往前行,長腿大步邁跨。憐憐兩雙可憐的小短腿在後頭辛苦地半跑著。媽的!欺負我腿短是不是?!她埋頭往前沖到他前面停下。
「我走前面,你跟在後面!」她喘息著說,隨即轉身就走,可不能又讓他跑到前面去了!
可是……餐廳在哪里啊?
倔強不認輸的她帶頭在甲板上繞了一圈,沒有!那就是在下面艙房了。她往後偷瞥一眼,長發男人仍然面無表情地跟在後頭,海奇和莫森則悶笑不已。
當她想往那道她上甲板時走的樓梯下去時,莫森終于忍不住輕輕叫了兩聲︰
「沈小姐,沈小姐。」
「干嘛?」憐憐回頭,沒好氣地問道。
「呃,」莫森悄悄瞥一眼主人淡漠的態度。「餐廳在另一頭,這個樓梯下去全是臥艙。」
「是嗎?」憐憐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制壓下心中的怒氣。她慢吞吞地回轉身,故意貼著後面三個男人往回走。
經過長發男人時,她狠狠踩了他一腳!
「抱歉,抱歉!沒看到你的大腳丫子。」
就是你!沒事把我抓到這船上來干嘛?
走過莫森身邊時,她用力給了他一肘。
「對不起,一時拐了腳。」
還有你,為什麼要等我出丑了才告訴我?!
當海奇已然在她身後時,她往後踢了一腳,繼而一聲悶哼傳來,她不知道踢中什麼,反正有踢中就行了。
活該!扁會看人出洋相!
在莫森和海奇頻頻暗示之下,憐憐終于順利的「帶領」大家來到餐廳。她和長發男人分別在餐桌兩頭坐下等候的用餐,莫森則在一旁準備酒杯和酒。
她雙肘拄在餐桌上,兩手撐著下巴,直盯著那個漂亮得沒天理的男人。
「喂,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總不能老是喂呀喂的叫你吧?」
端起酒輕啜一口。「黑聖倫。」
「哦,黑聖倫。」她盯著他又喝了口酒。「喂,黑聖倫,你……不會發酒瘋吧?」
他斜睇她。「不會。」
「是喔,喝醉了的人從來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了。」
「我從來沒喝醉過。」
海奇端出兩盤女乃油蘑菇湯,由莫森分別放在黑聖倫與憐憐面前。
喝了一會兒湯後,憐憐無意間抬眼看到黑聖倫根本沒在喝湯,只是一逕盯著她。她垂眼繼續喝湯,管他怪不怪異,先填飽五髒廟要緊。
主菜龍蝦上來後,黑聖倫只吃了兩口就不再踫了。
于是,憐憐迅速解決完自己那一份後,招手引來莫森。
「什麼事,小姐?」
「既然他不吃了,把他那份拿來給我。我媽說的,食物不吃完是會遭天打雷劈的,」接著她又加了一句。
「我這是救他一命,他該感激涕零才對。」
莫森為難地望向主人,主人不和人同食,不食用他人吃過的飲食,也不樂意讓人食用他吃剩的東西。總而言之,他不和任何人分享任何東西。
但是,再一次的反常,黑聖倫點點頭。
于是,兩份龍蝦都游進了憐憐的月復中。
然後,她瞪著後來的蟹肉沙拉吞口水,望著紫米布丁舌忝舌忝嘴唇,瞧著香烤鱸魚直喘氣,還有一杯百匯聖代……
「莫森……。」
「小姐?」
「你們每天都在過年嗎?」她喃喃道。
「嘎?」
「我是說,」她的視線一逕緊緊盯著面前的美食一瞬不瞬。「你們天天都吃得那麼好嗎?」
莫森憋著笑。
「是啊,小姐,我家主人一向都要求最好的。」
「你確定?」
輕咳兩聲。「當然確定,小姐。」
憐憐大大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要是就只這麼一餐吃好的,就算硬塞,我也要把它們統統塞到肚子里去,肚子脹破了也無所謂。在我家啊,恐怕就算省下一年的菜錢也吃不起這祥一餐呢。」
然而她還是硬把蟹肉沙拉給吃光了。端了一大口氣之後,她把那一大杯百匯聖代挪到面前有一口沒一口地舀著。
「黑聖倫,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黑聖倫依然端著酒,這已是他的第三杯了。
「什麼事?」
她斜睇他一眼。「你干嘛把我抓到你的船上來?」
「高興。」
「高興?……哈哈,當然,還會有什麼更好的理由。」憐憐嘲諷道。「這麼簡單漂亮的理由我居然沒想到,瞧我多愚蠢哪!」
黑聖倫依然面無表情。
憐憐嘆了口氣。「好吧,我認了。那你什麼時候要放我回去?」
黑聖倫不發一語。
憐憐狐疑地望著他。「你不會想綁我一輩子吧?」
黑聖倫輕啜著酒。
「不是吧?」憐憐喃喃道。「我一點也不漂亮啊,我的身材也不怎麼樣,我還喜歡打人、罵人,既不溫柔也不可愛,你綁我一個累贅在身邊干嘛呀?」
「高興。」
「是,是!你高興,我知道,可是你也要高興得有點道理吧?」憐憐不耐煩地說。
「我做什麼都不需要道理,只要我高興就夠了。」
黑聖倫狂傲地說。
這人是個標準的無賴!
憐憐瞪著他,「那你到底要我留在你身邊做什麼?煮飯打掃嗎?」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黑聖倫平板地說道。
憐憐嘴巴驀地張得大大的,兩顆眼珠子幾乎沒掉出來,「我?你要我做你的女人?你瞎了嗎?憑你的長相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恐怕你閉著眼隨手抓一個都比我好,你要我干嘛?告訴你,你可不要被我的外表給騙了,千萬不要把你那莫名其妙的保護欲浪費在我身上,我可是一點也不會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