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真那麼執著?而,為了那份執著,她不在乎找的是阿貓還阿狗,隨隨便便都能把自己的身子交出去?
一股氣梗在胸口,一把火燒在心口,邊關簡直要氣瘋。
「我……」
「你什麼你?有什麼好你的?」他想掐死她,真的,他很想。
「喂——」
「還喂什麼?有什麼好喂的?」他惡狠狠瞪她,手實在很癢,非常想擱上她頸不能說「我」,不能叫「喂」,啊都不能出聲,那是要她干嘛?跟他互瞪到天荒地老嗎?唉……
「該嘆氣的是我。」听見她的嘆息,邊關冷冷說著。
對著他的眼,看著他眸底的憤怒,芮夏荷實在很無力。于是,忍不住的,她又再嘆了口氣,緩緩的、輕聲的說道︰「我們別吵了好不好?」
她不想跟他吵架,她想要他回到原來的模樣,她希望他變回以前的好好關哥,她要他……欽,反正,她就是不想他變成這樣。
他瞪她,薄唇緊抿,面容僵凝。
「你以前很好說話的,也從不胡亂發脾氣,更不會這樣暴跳如雷,不管我做了什麼,你都待我很好很好……關哥,我們回到那樣,好不好?芮夏荷示弱,不想再有爭執。
欽,要是時間能倒回,她發誓絕不對他提什麼「拜師學藝」!想想,若是沒跟他提這事,自己在外面偷偷進行,那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都怪她,蠢!
「不好。」酷顏如冰,邊關冷道。
「那你到底想怎樣?」她都這麼低聲下氣了,他老兄還不滿意哦?抹了把臉,芮夏荷無力。
「想怎樣?」問得好!他想——
「從現在開始,我到哪,你就在哪。」
為了預防萬一,他要綁住她,讓她再胡來不得。
「你、你說什麼?」她听錯了吧?是真的听錯吧?他不可能、他不會是那個意思吧?
瞠大了眼,芮夏荷愣看他。
「我說,從現在開始,你都得跟著我。」
晴、天、霹、靂!
芮夏荷瞠目又結舌,整個人傻得很徹底。
「我上班,你跟著去;我吃飯,你跟著吃;我睡覺,你也一起;總之,我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所以,簡而言之,他就是要困住她?
天吶,他真是……真是瘋了!而且,他也快把她搞瘋了!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不要……」
「不要也不行。」
「我不要不要,就是不要!」她寧死不屈!
「沒你說不的份。」他決定了就算。
經過了這兩回事件後,他非常了解她對「拜師」的執著,所以絕對不會再放任她一個人亂跑。
他要看著她、守著她,讓她永遠沒機會成功!
「你、你簡直莫名其妙!」被逼到快發瘋,芮夏荷也火了。
他莫名其妙?是啊,她這詞用得真好!
黑眸緊鎖住她,邊關冷冷笑說︰「隨你說。」
他不在乎她的批評,只想守著她的純潔。
是,沒錯,這份堅持的確莫名其妙,但——他就是堅持。
他不許她輕賤她的身子,更不許別的男人輕薄她!她是他的妹妹,是他從小寵到大的妹妹,更是他唯一想要守護一輩子的人……
好吧,他承認自己對小荷特別偏寵在意,雖然小荷小蓮兩姊妹是同時來到邊家,但他對她就是比對小蓮多了一份特別的心意。
愛情?不,他相信不是,他只是……應該只是兩人磁場太合,所以他對她才會比較關注。
恩,對,就只是這樣。
「你!」他那無所謂的說詞,那種他說丫就算數的態度,真是讓人——氣、到、最、高、點!
「告訴你,我不可能會听你的話,你別想把我管得死死!」伸出手,她使勁推他,想逃離開他,不想再听他說話。「走開!我要回去睡覺了,你讓開……」
「不听也得听!」他扣住她的手腕,輕易地制住她。
「後!你講不講道理啊你?」她真會被他氣到吐血身亡!
「平常可以講,現在不行。」管他什麼道理不道理,他就是管定了她。
「你!」啊——她要崩潰了啦!「你莫名其妙、你不講道理、你不公平、你……你有病啦!」
「恩哼?」他有病?好吧,她說有就有,隨她去說。
反正,她再怎麼罵,他還是管定她了。
「哼什麼哼?你這只準州官放火,卻不許百姓點燈的惡霸,你真是……真是機車到有夠……××!
你到底憑什麼管我?你自己都玩成那樣,又有什麼資格限制我?而且,連叔叔都不管那麼多了,你管得那麼起勁做什麼?」
她討厭他!很討厭現在的他,因為他明明知道她最討厭被管束了,還這樣對待她!
「還有呢?你還想說什麼?」
薄唇因惱怒而抿成線,邊關冷冷瞪看她。
還想說什麼?有,她想說的可多了,光這些天受的委屈,就讓她就有一籮筐的不滿要傾吐——
「我實在不懂,你這些天到底怎麼了?完全變了個人,以前你根本不管那麼多,為什麼現在卻反常成這樣?」
「繼續。」他倒想听听,她還有多少「委屈」。
還繼續?他是不是沒神經啊?她都吼這麼用力了,他還面不改色的叫她繼續……
「你……你真是……」愈看那張冷臉,芮夏荷愈是生氣。
他到底有沒有把她的話听進耳里去?他到底懂不懂她是真的很生氣?好,要她繼續是不是?那就如他所願!
「我們又沒半點實質關系,沒有血緣也不是真正親人,你根本不應該也沒資格管我這麼多!你……」憤怒讓人失了理智,不該說的話全說了出來,想收回時已經來不及。
後——天吶!她嘴怎麼這麼快?這下真的是……啊,她好想咬掉舌頭!
嗚,她錯了,她不該這麼說的,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否認他待她親如手足,她這樣……真的是錯了。
「我們,是沒有‘關系’的人?」冷冷聲調,彷似來自地獄鬼魅,冰冷森寒得直涼人心。
深深、深深吸了口氣,邊關努力讓自己冷靜,不想讓自己失了理智,但——太、難!
心口胸懷間,有股前所未有的狂怒,愈燒愈旺,無法停歇。
「我……我……」
完了,這下真的死了,他的暴怒指數往上飆升千萬倍,她看她是注定活不過今晚了。
「好,說得真好。」
是啊,她沒說錯,他們實質上真的沒半點關系,她既不是他的近親也並非遠房親戚,說白了,她只是寄居在他們家的可憐孤女。
他知道她說的全部都是事實,但——該死!他就是火大!
那些話雖沒有錯,可卻很刺耳也很傷人,因為她完全否定了他。
他對她的好,他對她的關懷,他對她的寵愛……
他給她的一切,她全盤皆否定,那種傷真的很痛,而且,也讓人更怒更火更想抓狂。
霍地,腿一抬一踹,砰的一聲,茶幾被踹飛,飛離數步之遠,然後又砰的一聲,慘兮兮的墜了地。
「啊——你做什麼?」芮夏荷被嚇呆了,張大眼直瞪著茶幾,好害怕那也是她的下場。
「我想做什麼?」揚唇,嘴在笑,眼卻冰冷,邊關反問︰「你說呢?」
「我、我怎麼會知道?」好可怕,他的表情陰寒得讓人涼透心扉!
「你不知道?」
緩緩的,慢慢的,他微微傾身,一吋吋縮短距離。
「你、你不要再靠近了……」
他一點點靠近,她一點點往後仰,實在怕死了他的怒氣。
她一直認為自己很有種也很有膽色,認定自己是獨立自主且強勢的現代新女性,可現在看來……嗚,她錯了,原來她高估了自己,她其實足最大尾的「俗仔」。
可、可是沒辦法嘛,舉局大魁梧的他比起來,她終究只是個小女人,所以遇上抓狂的他……想當然爾,肯定居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