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拿枕頭蒙臉,她放聲尖叫,企圖釋放壓力,卻還是覺得煩躁。
都是他害的!害她睡不好覺,害她吃不下飯,害她……哎喲,反正全是他的錯啦!
「可惡!」猛坐起身,抓著枕頭往床上拼命打,鐵薰嵐想借此將所有郁悶全傾泄出。
他又不喜歡她,更不可能愛上她,為什麼還非要娶她?
對他而言,婚姻或許只是人生必經過程,可對她來說,卻不僅僅只是那樣!他可以不在乎娶的是誰,但她很在乎嫁的人是誰啊!
她不會幻想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但卻想擁有平平淡淡的真實幸福啊!
而他……天,光想到他那沒表情的冷臉,再加上他那完全沒起伏的平音——
.要真嫁給他,她就算不被凍死,也會被悶死;就算不被悶死,也一定被氣死!
不要啦,她真的不想嫁他,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啊!
啪——狠狠摔出枕頭,任其跌落在地,鐵薰嵐愈想愈煩。
怎麼辦?跟他是談不攏了,那接下來該怎麼做?
是,她是說了要他走著瞧,可重點是……要怎麼走著瞧啊?
曲起膝,雙手盤上,下巴擱上,鐵薰嵐好憂慮。
怎麼辦?下步棋該怎麼走?
擰著眉,輕咬著指甲,鐵薰嵐在苦思。
突然,手機樂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干嘛?本小姐心情不好,有事快奏,沒事滾蛋!」接起手機,她又嗆又凶,完全不怕會嚇到人。
她有兩支手機,一支是裝乖用的,一支就不用裝了,需要
裝乖的不會在半夜響起,會響的那支就肯定是不用裝的,很好分辨吧?
「是怎樣?你凶什麼?我惹到你了嗎?」是鳳子翎,她最好的朋友,也是最懂她真性情的人,她沒被嚇著,只覺莫名其妙。
「你沒惹我,是打錯時機。」她心情正差,誰找來誰倒楣。
「我是關心你才打給你,你別不懂感激。」鳳子翎沒生氣,只在那頭輕輕笑。
「謝謝,不用。」她這時不需要人關心,只需要有人讓她出氣。
「鐵薰嵐小姐,別不識好人心。」
「鳳子翎小姐,你最好少羅嗦。」愈說愈嗆,也愈不客氣,因為她就想吵架,因為她有氣無處發。
跳下床,檢查好門窗,確認關的密實,不會嚇到家里人後,鐵薰嵐將聲音無限放大。
「喂,你到底是怎樣?是不是那個來了,所以火氣這麼大?」有些受不了了,鳳子翎開始反擊。
「不是!」
「不然你到底是怎樣?要發火總要有個理由。」莫名其妙挨轟,有誰會爽快?就算脾氣再好如她,也會有受不了的時候。
「都要成烤熟的鴨子了,我心情還能爽快嗎?」刑具都已經架好在那,現在只等著被行刑了。
「啊?」那頭愣子愣,好久才又出聲。「什麼意思?」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明明消息傳得快又開,她怎麼可能會不知情?
「是因為聯姻的事?」不是很確定,所以是疑問句。
「廢話!」又翻了記白眼,鐵薰嵐沖得很。
「怎麼?不想嫁?」
又是廢話 狘br />
「要是想嫁,還會這樣嗎?」
哇!問這什麼白痴問題?她要是想嫁人,早就開開心心了,哪里還會煩成這般?
「那就別嫁!」
「你說的倒簡單。」忍不住又翻白眼了,要有那麼容易,我還用得著煩嗎?」
「不然你說說,有什麼困難?要能幫忙的話,我一定幫到底。」夠義氣了吧?
「幫?我都沒個頭緒了,能讓你幫什麼忙?」要幫也得她有想到法子再說!現在啊,她根本腦袋空空,啥想法統統沒有。
「沒頭緒?」那頭頓了會兒,才又接續著︰「也不是我要說你,這事其實也沒那麼難,只要你別再裝乖下去,不就啥問題都沒有了嗎?」
「這我也知道啊!可是……可是……」搔搔了額際,鐵薰嵐很為難。
「可是什麼?有什麼好可是的?是,我知道,你不想嚇壞老人家,怕他們承受不住驚嚇,可小姐啊,你要再這樣裝乖下去,葬送的可是你自己的一生。」
「我……我也不想這樣啊!」揪了幾撮長長發絲,鐵薰嵐愈來愈煩躁了。「不想?不想就攤牌嘍!」
「你說的倒容易!不是你的事,你當然輕松。」忍不住,鐵薰嵐有了埋怨,對不懂她苦處的好友。
「話不是這麼說,我……」
「好了好了,我不要听你說了。」打斷了她,鐵薰嵐搶話,「你要真夠朋友的話,就認真幫我想法子。」
「想什麼法子?」不說就不說!鳳子翎在那頭吐舌頭。
「嚇跑男人的法子。」這事,她只想從應衡那兒下手。
因為,她是不想嚇壞爸媽。
要知道,若讓他們知道真實的她,那可就真的是自找苦吃了,因為她肯定會從此被嚴加管教,到時豈不叫天不應,叫地也不靈了?
當然,私心上,她是為自己多,不過也有為老人家著想。
試想,爸媽是那麼古板又保守派的人,要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女兒其實不如預想,甚至是反骨……那、那肯定不只是氣壞身子,搞不好還會去掉半條命呢!
所以嘍,還能瞞就瞞,當是一點孝心了。
反正呢,未到最後關頭,她是不會棄守的,一定牢牢守住這乖女兒的角色,除非……真的不行了,撐不下去了,她才會
那麼做。
「嚇跑男人?」忽爾,鳳子翎笑了,有一些些壞心,「那還不簡單。」
「簡單?」
听她說的好容易,是不是真有那麼簡單?眉皺鼻也皺,鐵薰嵐很懷疑。
「對啊,很簡單……」悶聲笑了會後,鳳子翎開始提點子,說的可開心了。
結果?沒辦法啦,自個兒腦袋糊成一團,真的啥想法都沒有,鐵薰嵐只好收起來用嘍!
反正,有法子總比沒法子強,有得試總比沒得試好,QK,就這樣了,她會努力的!
應宅
一早,七點整,應衡梳洗完畢,照例往飯廳報到。
「爸?」難得的,是父親也在。
「坐下吧。」應風雲能理解兒子的疑惑,因為他很少這麼晚用早餐。
雖說他尚未正式卸職,但其實已進入半退休狀態,集團事務已由兒子全權打理,他根本不需也不必多操心什麼,只要專心過著老人的安逸生活即可。
因此,他總是早早起床,早早出門,與幾位同好約去打打太極、練練氣功,所以他已經很久沒同兒子共用早餐了。
早餐遇不見,午餐更不可能,晚上……啊,每每,當他回門時,兒子早已用過餐,所以兩人真的很難在飯桌上遇到,也就難怪兒子看見自己會覺得疑惑了。「怎麼沒出門?」依言坐下,應衡才問。
「有事同你說。」要不,他早會友去了。
「哦?」听父親這麼說,應衡心里有底了,「好,請說。」
「听說,鐵小姐又找你了。」這些「听說」,不是傳言,而是事實,所以他不須用疑問句。
「是。」
無所謂消息靈不靈通,反正管道來源一向暢通,總是從子淵傳到李叔,再到父親。
「听說,你惹人家生氣了。」傳話才傳了兩道,並沒有傳上千百人,相信是不會錯的太離譜。
生氣?他惹的?應衡想了想,然後點了頭。
「算是吧。」
她來要求取消婚約,而他並沒有答應,所以她才氣沖沖走掉,這的確是與他相關。
只不過,似乎在這之前,她火氣已經不小.算了,無妨,就當是他惹了她。
「唉。」忍不住,應風雲嘆了氣,「你難道就不能讓著她些?」
「讓?」挑了下眉,旋即落回,他淡淡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