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沒什麼不好,做人就是要嚴謹些。」他向來奉守這信條。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
「但?」
「沒有,沒什麼。」算了,還是別說的好,她不想惹他生氣。
「嗯?」紅燈,他停了車,側過身看她。「把話說完。」
「沒有啦,沒話。」她搖頭。
「快說。」他不放過她,堅持要知道。
「你、欸,就沒話嘛。」討厭,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說!」扣住她下顎,他用眼威逼。
「好嘛好嘛,不要瞪了啦,我說就是了……」最怕他瞪人了。「嚴肅過了頭,是很嚇人的。」
「就這樣?你就要說這個?」一個白眼賞去,邊城坐回身。
「嗯,就這樣。」沒了利眼逼迫,芮夏蓮松了口氣。「城哥,你不會生我氣吧?」
「氣什麼?」剛巧,綠燈了,他放開煞車換踩油門。
「我說你嚇人……」她小小聲說。
「沒什麼好氣的。」是事實,就不怕人說。
「真的嗎?你不氣我?」太好了,他對她真是愈來愈仁慈。
「說了不氣就不氣,你別再一直問,這樣很煩。」她這個毛病懊改一改,他不喜歡一再被質疑。
「哦,好。」立刻,馬上,她乖乖听話。
反正啊,他看來真的不像在生氣,那就當他是真的不氣她。
呵呵,真好,他現在好少對她生氣,對她真的愈來愈好了呢,嘿嘿……愈想,心情愈好,之前的不愉快,同事們的不停追問,方子程的無聊怨恨,那些讓她心煩的事,在這一瞬間全都消失不見了。
他啊,是她的開心果,只要有他在身邊,她什麼不高興不快樂,統統都能全部遺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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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著前方座車,方子程一路緊緊跟隨,好幾次有沖動想狠狠撞上,但一想起她也坐在那台車上,他就是怎麼也下不了手。
多傻!她不愛他,也不在乎他,她心里只有別人,他卻還是放不下她。
對她狠不下心,又不甘願走開,他只好繼續跟著,等待著機會到來,只要等到剩那個男人時,他一定、絕對不會再心軟!
所以,方子程等著,靜靜的等待著。
于是,當他們進入一處辦公大樓停車場時,他就在停車場的出口處耐心等待。
一個半小時後,當他們再出現後,他又再繼續跟隨,只為等一個機會。
終于,他快要等到了,因為她家已經到了,他只要等那男人出來,等他出來就可以報仇了。
只是,半個小時過去,一個小時過去……他愈等愈心浮氣躁。
為什麼?他們在做什麼?那男人進去那麼久還不出來,他們該死的到底是在干些什麼!?
愈想愈火,方于程多想開車沖進去,但……不行,黑色大門擋在那,他根本不得其門而入!
推開車門,他惱怒下車,不停來回走著,心情很煩躁郁悶。
「喂。」
突然,一道女聲傳來,方子程怔了怔,旋即轉頭尋找,然後,他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名陌生的金發女子。
「你叫我?」眯起眼,方子程冷冷看她。
這女人,依一般世俗眼光來看,是很多男人喜歡的那款。傲人的身材、精致妝點過的美貌,她的確是能輕易引來一堆男人垂涎,但,絕不包含他。
從來,他最討厭這種妝點過分的美貌,更討厭她那身低俗到下流的清涼穿著!
「這里就你跟我,不叫你叫誰?」睞他一眼,Rose嗤笑。
「我不認識你,對你也沒興趣。」她很嗆,方子程也不客氣。
「笑死人了!講那什麼笑話?我對你可也沒興趣!」拜托!那文文弱弱的瘦模樣,一看就知道很不耐「用」,她哪會對他有什麼興趣?
「那你叫我做什麼?非親非故,半路亂喊人,你有神經病嗎?」正好,他一肚子火,拿她來開刀。
「喂喂喂,嘴巴放干淨點,我只是來告訴你,別在那兒傻等了。」為什麼知道他在等人?嘿,嘿嘿,因為她剛就跟在他後頭啊!
「等?誰說我在等了?我沒在等什麼!」橫去一眼,他冷瞪她。
「是嗎?你不是在等他們出來?別騙了啦,要不是的話,干嘛一路跟著他們?」沒讓他有機會說話,她就又接著說︰「告訴你,他們就住這兒,你要是想等人出來,恐怕是得等到天亮了……」
「你說什麼?」突然,發了瘋似的,他跑向了她,一把抓住她的手,很使力很用勁。
「哎喲,痛痛痛,你做什麼啊?放手、快放開,我手要給你弄斷了!」拍著他的手,Rose尖叫著。
「閉嘴!」惡狠狠的,他吼著她,手勁沒松。「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他們』就住這兒?」
「你呆子啊?這麼簡單的中文都听下懂,我要不要干脆用英文跟你說?」豬腦袋!被捏得很疼,Rose火氣也很大。
「你該死的能不能別耍嘴皮?快說清楚啊!為什麼說『他們』就住這兒?」他很急,急著想听她解釋清楚。
「這里就是邊城他家,他們當然住這里!」這男人真的有夠白痴,連這麼簡單的事都不懂!
「怎麼會?這里明明是夏蓮她家,怎麼會變成是那男人……」突然,晴天霹靂,方子程懂了,夏蓮的家也是那男人的家,他們……
「原來、他們原來住在一起!?」
「很呆耶你,現在才想到?」趁他震驚,Rose抽回手,趕緊跑遠遠,怕他又動手動腳。
「怎麼可以!她怎麼能這樣對我!?」她竟然那樣不愛惜自己,竟然那樣糟蹋自己?
從來,他認定她是最完美的女人,她是如此恬靜、優雅、溫婉又純白無瑕,她怎麼能這樣毀損自己的純潔!?
「喂!你是真的很愛她,對不對?」瞧他那痛不欲生的模樣,Rose愈看就愈覺得開心,因為這樣會很好煽動。
「……」沒回話,他怒瞪她。
「欸,其實啊,想想她也很可憐啦,父母七早八早就死了,只剩她跟一個姊姊而已,兩個年紀小小的孤女,實在也沒辦法跟命運抗衡,只好乖乖認命做童養媳了,唉,可憐哦。」不錯吧,她的台灣文化,學得還蠻精深的,連「童養媳」都懂呢!
「什麼!?」她那麼一說,方子程火沒了,只有滿滿錯愕。
童養媳?那不是很悲慘嗎?這……難不成她不說,其實是為這原因,其實只是過度自悲?而,她說愛那男人,其實只是不得不這麼說,因為她根本不能離開他?
突然間,一股希望之火再燃,他為她的身世感到心疼。
「知道嗎?我覺得你真該救她月兌離苦海,做人家的童養媳已經夠悲情了,還跟到像邊城那樣壞的男人,欸,真的是可憐哦。你看,像我跟了他那麼多個年頭,到頭來覺得沒味不想要了,就狠狠一腳把我給踢了開來,知道他有多沒心沒肝沒肺嗎?邊城真的是全世界最壞的男人了……」拉拉雜雜,Rose說了一大堆不實謊言,就只為了要把這團火給愈煽愈旺。
「你說真的?他真會這樣對她?」愈听,方子程愈心驚。
「騙你做什麼?我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啊!」Rose故作哀怨,再道︰「不過,她是會比我更慘吧?欸,童養媳啊,就算被欺凌,也是只能淚往肚里吞吧?而且,就算她想走也是走不開的,畢竟是被人家給『買斷』了啊……」
「那、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做?」
「這樣吧,就當是為我自己報仇,也當是為了幫你跟她,我們就……」嘿嘿,果然,笨魚兒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