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倚在吧台上,梵朝陽緊盯住她嫣紅的臉蛋,心頭竟忍不住的一陣騷動。眉心起了個皺褶,梵朝陽對自己的詭異情緒感到詫異非常。
怎麼回事?他竟然會對一個陌生女子有了這樣莫名的感覺,這未免也太過奇怪,他從未曾發生這樣的事,為何獨獨對她如此特別?
她的確很美,但也僅只如此,應當不至於會迷失掉心智才是。
美麗的女人他看多了,但也未曾對誰有過這樣的感覺,為何獨獨對她……
不對!他在亂想些什麼?地拉回飄離的心思,梵朝陽強迫自己摒除一切不該有的思緒。
「你該回去了。」收斂心神,不該有的小插曲就該讓它盡早結束,再玩下去可就過火了。
「嗯?哦,我沒有要回去啊!嘿嘿嘿……」嬌憨的笑在任閔如的臉上浮現,此刻她的腦子已宣布罷工。
這下糟了,不會是真的玩過頭了吧!梵朝陽探手輕輕拍打著她粉女敕女敕的面容——
「喂,還好吧?你還是清醒的嗎?」他承認自己是有些亂搞,不過……她會不會太快了?才三杯就掛了!
「嗯?哎唷,就叫你不要動來動去嘛,人家頭好暈哦!」一個揮手,任閔如揮去了他停在自己臉頰上的大掌。
嗯——好熱又好想睡哦!她整個腦子都昏沉沉的,身體也好熱好熱……怎麼會突然這麼熱呢?
「喂,你真的醉啦?」現在他肯定了一件事——她是真的不會喝酒!
哎,才三杯調酒就能讓她暈頭轉向?換作是他,就算來個三十杯也沒問題!呃,好吧,他承認自己是酒鬼,否則也不會為了自己愛喝而來開這種根本賺不了什麼錢的店。
「醉?」嗯?她醉了嗎?
迷蒙的大眼想要鎖定眼前的身影,偏偏影像卻是愈來愈渙散。
用力搖晃著自個兒熱烘烘的腦袋,任閔如試著想把清醒裝回去,但卻只是讓自己更加難過。
「嗯……」忍不住的打了個酒嗝,任閔如開始覺得有點想吐了。
「喂,等一下,你別……」一見她的動作,梵朝陽很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只見他單手撐上吧台,而後縱身一躍——
僅兩秒,他已然佇立在她身前,只不過他的警告還來不及說完,她已捉住了他的雙臂,然後——
「嘔——」嘔吐聲在沉寂的空間中傳出,只見全場的人全數皺起眉頭,然後把視線調往這頭。
梵朝陽傻住了,一時片刻間,他根本無法作任何反應,只是怔怔的望著那在他身上大吐特吐的人。
低頭,他看見自己滿身的狼狽不堪,驀地臉色一沉,俊美的臉已布上陰郁。
終於,吐到了一個段落,任閔如覺得那被燒得好熱的胃終於舒服多了,整個人也暢快許多,但腦子依舊是一片熱呼呼。
「呃……好舒服哦……」嬌憨的笑臉再現,她完全沒發覺自己做了件恐會招惹殺身之禍的大事。
好、舒、服?!
在吐了他一身後,她竟然還敢說出那該死的字句出來?梵朝陽臉色丕變,兩手已然緊握成拳。
不知何時,一旁早巳多出了圍觀的人潮,眾人壓抑的忍笑聲一陣陣的傳出,梵朝陽的俊顏添上了無數條陰影。
冷眼一掃,笑顏褪去——
「很好笑嗎?」他都養了些什麼樣的下屬?竟然在老大有難時不伸出援手,還在一旁猛笑?
喔哦——老大捉狂羅!眾人忙不迭的想止住笑,無奈……愈是看著老大身上那一堆穢物,他們就愈是忍不住的想笑。
活該啦!誰教老大要給人家漂亮小姐亂亂喂,不亂來不就沒事了?
「這下好了,全吐出來了,你也該清醒了吧?」瞪著那張紅女敕女敕的笑顏,梵朝陽愈看愈不高興。
「啊——」水眸試著對焦,但卻是怎麼也定不了焦距,然後任閔如開始覺得不開心了。
「你這人很怪耶,都要你別在人家面前動來動去的了,你怎麼這麼不听話啊?」討厭!害她的頭愈來愈痛了說。
「我哪有動?」不是吧?還沒醒?梵朝陽一雙有型的眉早已打了N個結,開始後悔自己的蠢行了。
早知道就不該玩她的!這下可好,玩出麻煩來了,唉——莫非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揚起手,任閔如想抓住他,想叫他別再動,誰知身子一個往前傾,她朝看定的目標探出手去,結果卻是一個落空,整個人從高腳椅上傾斜而落……
「喂——」眼見她就要倒在地上那堆穢物上頭,梵朝陽趕緊探手抱住她。「你到底在做什麼?」
「啊?我在做什麼?嘿嘿……」抬眼,任閔如一臉傻笑的望住那模糊的影像。
「我在做什麼呢?」仰著頭,她努力的在一團亂的腦子里尋找答案,終於——
「啊,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了!我想叫你別再動了……」她晃著身子捉住他。
好,她把他捉住了,他不會再動了!任閔如滿意的抬眼望住眼前的迷蒙。
「耶?不對啊,我都捉住你了,為什麼你還能一直動?」偏著頭,小小的臉緊皺成一團。
忍耐的深吸了口氣,梵朝陽這才咬著牙,淡道——
「因為我沒有動!」他都說了幾百遍,她仍是沒把話給听進耳去!
「哦……你沒動……」尾音漸微,任閔如的腦袋突地往他胸前一點——
她,昏睡過去了!
「喂!你?!」扶著她軟軟的身子,梵朝陽傻眼的更厲害。
她竟然就這樣昏過去了?!這會不會太夸張了些?三杯調酒下肚,不出幾分鐘,她就宣告陣亡?!
「嘖嘖嘖……」一群員工們擠在一旁搖頭稱奇,嘖嘖聲听得梵朝陽忍不住想發火。
「嘖什麼嘖?這麼閑?沒事做了?要不要薪水全減半?」真是一堆白目的手下,沒瞧見他現在心情很差嗎?梵朝陽冷眼掃向自家手下。
一听見梵朝陽的恫言威嚇,一夥人自是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老大面前,省得真的薪水被減半,到時可是哭天不應、叫地不靈羅!
眼見眾人散去,梵朝陽只得把視線調回,對住那已然睡死在他懷中的女人。
這下真的麻煩了!他既不認識她,也沒問到住處,她就昏死了過去,那他要把她丟哪?嘆口氣,他認命的彎身抱起她,然後朝還拉長著耳、張大著眼的一夥下屬喊去——
「我把人送走,這里清一清,晚點不回來了。」言簡意賅的把事交代完後,梵朝陽帶著人離開,把這空間還給該有的沉靜。
偌大的臥房寂靜無聲,紊亂的床上則是躺著一個人影,
「嗚……嗯……」明亮的光線映射下來,刺進了正蘇醒過來的人眼里,極不舒服的閉上眼,申吟了下,隨後才又緩緩睜開迷蒙的眼。
半睡半醒的眼在空蕩蕩的房里轉了一圈,半晌才赫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啊——」驚叫著起身,任閔如瞪著完全不熟悉的環境。
她……她現在是在哪?
此時,任閔如已全然清醒,且慌張的不知所措。用力轉著頭,看了又看、看了再看……天啊!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移動雙腿,任閔如決定下床去探個究竟,誰知這才一掀開了棉被,她的震撼更大……
「啊——我的衣服呢?」尖叫過後,任閔如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慘白無比。
怎麼會這樣?一覺醒來,她竟然被剝光了衣服?
昨天……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想啊,快想啊!到底她遇到了什麼事、什麼人?又是在什麼情況之下,變成這樣的?
努力轉動著腦子,任閔如不忘將薄被圈圍在自己身上。在確定已經把自己包得密不通風後,她這才在空蕩蕩的房里練起了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