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她的心好亂!
揮開了邢仲天的手,她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就跑回自己房里,然後把自己給鎖在里邊。
追到了房門前,邢仲天一手焦急的旋轉著門把,一手則是忙著拍門──
"小慧!你出來!"對著房里的人急呼,但里頭卻是連應聲也不願。
可惡!都怪他!沒事起什麼疑心!
可他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事情只要一扯上她,他根本就毫無理智可言。
即使在人前,他是如何的冷靜自若;即便在人前,他又是如何的從容不迫……但每每牽扯上她,他就做不回那樣的自己!
從十歲那年遇上她,她就已經注定了要影響他一輩子。
十八歲,跟她分開的那一年,他明白了自己對她的情,從那時起,他就決心要等她!
而現在,過了十個年頭了,他卻依舊還在等!
原本,他還是可以有耐心的繼續等下去,直到他在DoubleH里遇見她……
那時,他才知道自己作錯了決定!一味的守候著她,她根本就不會知道他的用心!就如同廣曾跟他說過的話一般──
別以為等久了就是你的,小心有一天她就變成別人的……
曾經,他當那是句戲言,直到看見她笑著陪別的男人時,他才發現自己被一種名叫嫉妒的丑惡情緒給徹底淹沒!
他不要她對著別的男人笑!他不要別的男人看見她的美麗!他更加不要別的男人擁抱她!
他要她是他的,完完全全屬於他一個人!
佔有欲是種可怕的東西,它會教人失丟理智,更加會迷亂人的心魂,但他就是擺月兌不了想獨佔她的啊!
"可惡……"沒有她,他就不會驚惶失措,但沒有了她……人生也毫無意義了吧?
愛已生,情根已種,如何能把心收回?
而既然收不回,只能放任它無邊無際地蔓延……
望著深鎖的門,他知道自己短時間是等不到她出來了。
松開手,他懷抱著滿月復的無奈離去。
拍門聲終於停歇,叫喚聲也沒了,背抵著門的言心慧這才無力的滑落至地面。
老天,她實在是太不對勁了!怎麼會這樣就哭了?她從不是個沒用的愛哭鬼啊!
小手再度爬上兩頰,她確確實實的感受到暖暖濕意。雙手置於眼前,她有絲怔然的望住自己的手……
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了。老實說,被仲天哥念又不是頭一回,為什麼這次卻會掉眼淚?
是因為覺得委屈?
可這種感覺又不是今日今時才感受到的!以前,她被念到煩的時候,也是會有那種感覺啊!但可從來沒哭過。
那……她究竟是哪根筋不對了呢了?!
突地,她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因為……仲天哥不相信她!
伸手,拭去威脅著要落下的淚,她難過的吸了吸鼻子。
雖然她常常說話不老實,也常對仲天哥編派一些很扯的謊言,更常捏造一些騙人的藉口,可是她今天說的全是實話啊!為什麼仲天哥還不相信她?
虧她還特地為了他去買菜、去逛市場!天知道,她最討厭市場了!又臭又腥的,讓人聞了就覺難受,可她還是去了啊!
而且這附近又沒中藥行,她還是跑到大老遠的地方才買到藥材的耶!
還有,打從到台北生活後,她根本就已經不進廚房了,也是為了他才破例的,結果他還……
"討厭吶……"小手用力的揉著眼,她想把淚全給揉乾。
愈想就愈覺委屈,愈覺委屈就愈是想哭!她怎麼擦也擦不去滿心的酸澀,只是讓淚水更加泛濫。
"沒用,言心慧你真沒用!"忍不住地,她一邊掉眼淚、一邊罵著自己。
平時一張嘴就能毒得讓人俯首稱臣,腦袋里唬人的歪點子也特別的多,可那有什麼用?遇上了仲天哥,她就如孫悟空遇上如來佛,怎麼掙扎也無用!
曾經想過,為什麼她總會拿仲天哥沒轍?
可這個問題想了很久,她卻始終找不出答案。
她只知道──只要他一冷臉相對,她就會覺得全身不對勁,甚至連心里頭都會覺得怪怪的,所以到了最後,就變成是這樣的相處模武。
仲天哥平時對她很好,真的很好很好;但只要她做錯了事,他就會端出大哥哥的架子來訓她,而她……真的很怕他生氣。
她喜歡仲天哥疼愛的模她的頭,她也喜歡仲天哥溫暖的懷抱,她更喜歡仲天哥對著她笑……可是她不喜歡他對她拉下臉。
因為她的心會覺得很難受、很難受……就好像整個都被掏空似的!
如果仲天哥真的不理她的話,她就會覺得整顆心都空空蕩蕩的,感覺好寂寞、好寂寞……
屈起雙膝頂住下顎,她猶然處於自我的沉思世界中。
怎麼辦?她剛剛就這樣跑了進來,任由仲天哥在外頭叫了那麼久,還拍門拍得那麼用力,她卻連理也沒理,他會不會氣壞了?
可是……來不及了啊!她都已經這麼做了,還能怎麼辦?
要她現走出房去,跟仲天哥道歉?
不,她沒辦法!至少,她現在沒辦法做到!不是道不道歉的問題,而是……
她現在真的沒辦法面對仲天哥。
再給她些時間吧!等她冷靜下來之後,她會想通該怎麼辦的。
第六章
徹夜未眠,於是言心慧早早就跑進了廚房東弄西弄。
"羊肉粥──把羊肉切成碎末,再把粳米……功用在溫補腎陽,強陽道……"嘰哩咕嚕的照著放置在一旁的紙張念,一邊也不忘動手做。
唉!突地停下手,言心慧忍不住大聲嘆著氣。
等一下她要怎麼面對仲天哥?昨天突然鬧成那樣,見了面想必很尷尬……
可是她能怎麼辦?人已經住進了他這,就算想避不見面,也避不了多久的!
唉──忍不住又是一聲長嘆。
"這麼早就起來?"
一道突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也險險嚇去她半條魂。只見言心慧猛地一個回身,在廚房的人口處見著了那令她煩惱的根源。
"仲天哥……"垂首,她對著地板說話,一雙眼就是不敢看向邢仲天。
敝了,其實她也沒做錯事,那她干嘛要這麼怕仲天哥啊?
哎,想歸想,她的頭卻仿似有千斤壓頂似的,怎麼也抬不起來。
邢仲天見她這模樣,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兩人就這麼各自佇立在原地,任憑沉寂滿室流轉。
良久──
"呼──仲天哥跟你道歉就是,你別再繃著臉給仲天哥看了。"昨晚他想過了,知道自己真的是有所不對。
撇了下唇,言心慧偷偷抬眼瞄了下邢仲天。
嗯,臉色不難看,而且也沒有在生氣的模樣……突地,她仿似听見了心上大石落地的聲音。
"其實我也是有不對的地方……"抿了下紅唇,她還是頭低低的,"我不該突然就跑走,也不該沒應你半句話的。"
听她這麼一說,邢仲天知道兩人間的誤會已冰釋,他這才安了心。
往前走了幾步,他很快便站到她身前。
"算了,昨天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伸手,他輕抬起她的臉,笑容正掛在他俊秀的臉上,"一大早,在做什麼?"
"哦,我是想做道羊肉粥給你嘗嘗。"糟糕!仲天哥這一問,她才記起自己正在熬粥,手忙腳亂的回過身,她忙翻動著鍋里的粳米。
還好還好,現在正是把羊肉加進去的好時機。
言心慧一心一意忙著煮那鍋粥,根本就忘了要把一旁的東西給收拾好。
看著言心慧這麼認真的在熬粥,邢仲天也不打擾她,一雙眼只是隨意轉著,而後一張白紙就這麼落入他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