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崴瑞迅速月兌上的大衣,罩在她肩上。溫暖的體溫迅速將她包圍,她突然覺得不那麼冷了。
「你跑哪兒去了?」應崴瑞急問。
他擔心她嗎?在她對他已經無用處的時候,他還會擔心她嗎?顏顏搜尋著他的眼,在那雙總讓她覺得高不可攀、酷酷、冷冷的眼底,想找到在乎她的訊息。
「你說話啊!」她剛剛還朝他控訴戴治平,沒理由現在反而變啞巴了。
「是我啦!」戴治平搔搔頭,抱著被扁的決心,硬著頭皮開口,「我在醫院看到她的時候,以為她要逃跑,所以就先拿手銬將她銬在樓梯間,想說等要離開的時候再帶她去警察局——」
應崴瑞迅速拉高顏顏的袖子,果然看到手上有淤紅的痕跡。手指圈住縴細手腕上的紅腫,想到她一個人在凍死人的樓梯間求救無門、彷徨害怕的情景,胸口的怒火被點起了。
「你把她銬在那里多久?」他沉聲問。
「呃……大概半個小時吧……」猛然下巴傳來一陣劇痛,眼前金星亂冒,乒乒乓乓聲音傳入耳里,他感覺到自己摔跌到一堆椅上,從頭到腳每條神經都在抗議。
「我又……不是……故……故意的……」戴治平每開口說一個字,就疼得連眼楮都張不開了。
懊死,他揍人一點也不留情。他們可是有血緣關系的表兄弟啊,怎麼可以對他這麼殘忍?
「在我沒原諒你以前,不準進我家!」
在他沒原諒他之前?那不等于他一輩子都別想進去了?誰都知道應崴瑞最會記仇的,想取得他的原諒比登天還難。從應葳葳都出口威脅不回家了,他還堅持不肯原諒許姨一事就可看出端倪。
扯住應崴瑞的褲腳,戴治平不平的問︰「她到底……是誰……竟然……比我還重要……」
應崴瑞一腳踹開他,帶著顏顏離開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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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崴瑞直接將顏顏帶回家。
打開房門,將顏顏推到浴室前,「去泡個熱水澡,免得感冒了。」
他的聲音听起來仍很溫柔,似乎並沒有因為她回到顏顏身份而有所不同。
「好。」
浸泡在熱呼呼的溫水里,冰冷的身體迅速溫熱起來。她放松的吁了口氣,頭靠在浴白邊緣,想著應崴瑞沒有回答戴治平的問題。
戴治平認為她在應崴瑞心中比他重要?是因為應崴瑞揍他一拳的關系嗎?說真的,她也很想揍他,尤其是在她怎麼解釋他都當放屁的時候。
他不是叫她冒牌貨就是叫她詐欺犯,還幸災樂禍的說她完了,準備吃免費牢飯去了……等等一堆氣人的話!這家伙果然跟她八字相克,是故當應崴瑞幫她出氣的時候,她真的爽呆了。
「臭白目,被揍死活該!」顏顏舉拳對空氣揮了揮。
可是應崴瑞又是怎麼想的呢?一想到他,顏顏的心情又低落了。將雙手合並,沉入、抬起。對她而言,他就像手上的水一樣,以為擁有了他一些些,但一晃眼,涓滴不剩。
想這些好煩喔!顏顏在偌大的浴池里翻滾、轉身、潛入,變換各種姿勢,不想再去想讓她腦筋嚴重打結的問題。沒一會兒,水涼了。她起身擦干身子,穿上浴袍,走出浴室。
一拉開浴室拉門,想像中的冷意並未襲來。應崴瑞將暖氣打開了,整個房間似春天般暖烘烘的。
可惜他這樣的細心,她明天就沒資格享受了。
垮著肩,沮喪的走向臥室,坐在床上翻閱相簿的人讓她嚇了一跳。
他沒走?
「再過五分鐘你沒出來,我就進去撈人了。」應崴瑞抬起頭來,臉上有著微笑,「過來。」
她很乖的走到他腳前。她有滿肚子的疑問,卻不知如何開口?
「坐下。」
她乖乖坐下。「我——」
「等等再說。」他站起身,將手上的吹風機開關按下,吹干她一頭亂發。
指尖溫柔撥動發根,穿過發梢,顏顏舒服的閉上雙眼,沉浸在被寵愛的氛圍中。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不,他可以從他為她吹發的手勢中感覺到有些不同。
應葳葳已經找到了,他用不著再這樣對她了,可是他依然對她這般的好,這是為什麼?是不是他其實也喜歡著她?
顏顏好想問,卻又不敢問。他松開她的手時,那被拒絕的痛楚仍在胸口隱隱發疼;當他朝她大吼不要管他家的事時,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是被排拒在外的;還是說,她這顆棋子仍有作用,許姨跟胡詠智那邊的事尚未有定論?
握住他吹發的手,切掉吹風機的開關。
「你原諒許姨了嗎?」
「嗯。」應該是說,他不得不妥協。
那她應該沒用處了啊!「葳葳要回來嗎?」
「這是她的家,她當然要回來。」
「我的任務結束了?」
他點頭。
這樣他心里的重擔應該放下了吧?他再也不用苛責自己了。顏顏替他感到高興。「恭喜你找到妹妹了。」
他跟著揚起微笑,「這要謝謝你的幫忙。」
「不!是我該道謝,如果不是你,我們家就完蛋了。」掌心在浴袍上無措的搓了兩下,「對了,庭院本來要種向日葵,不過葳葳不喜歡,所以還是改種別的好了。嗯……我土都已經培養好了,把種子灑上去就可以了。我記得葳葳喜歡養花時草,應該不用交代什麼,說不定她懂得比我多。還有那個魚池記得要加溫,不然我怕魚苗會凍死;還有——」
「你告訴我這些干嘛?」應崴瑞有些好笑的望著她。
「我想說我就要離開了,未完成的事總要交代一下啊!」
「你把它繼續完成不就好了?」他往後仰躺在床上。
「你要雇用我嗎?」她的神色復雜,不曉得該喜該憂?「但我園藝不行,我對廚藝比較有信心。」想想,這樣繼續見面其實是很痛苦的。「我看……還是不要好了……」
一份文件突然出現在她眼前,那是她的賣身契。
「這份合約的終止日期是在我爸過世之後,你沒忘記吧?」
「沒有。」
「所以你還是屬于我的。」
他的意思是……
應崴瑞突然伸手扯了她一下,令她跌在他身上。
「我回答你之前的問題,我喜歡你。」
咦?水眸瞪得大大的。「你剛才說什麼?」她還要再听一次,再親耳確定一次!
壓下她的頭顱,吻住濕潤的唇,「我喜歡你。」親愛的向日葵。
他喜歡她,他是喜歡她的!顏顏喜極而泣,雙手攀住他的頸,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任欣喜的眼淚不停不停的掉。
他微笑著吻掉咸咸的淚、吻濕濡的眼、吻紅潤的唇……「我想把合約內容改掉。」他在她耳旁低語。
「改什麼樣?」
「等我想好再跟你說。」用結婚證書當合約書,似乎也不賴。
他是不是準備了什麼驚喜要給她?顏顏在他眼里讀到這樣的訊息。她終于在他一向冷冷的眸中瞧見了感情波動,找著了那只屬于她的愛情。
「這個家就隨你高興去布置,只是不要太累了。」
「嗯!」她用力點頭。
粉頰上飄染的淡淡紅暈像隻果般誘人,懷里的軟玉溫香在他體內引起了陣陣騷動。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入床心,深情雙目與她對視。「如果你願意,可以待在這里一輩子。」
他說的是真的嗎?顏顏下巴一昂,恢復平常的俏皮模樣,「我會賴在這里,就算你想趕我也趕不走!」
「不可能的。」
「什麼不可能?」她有點受傷的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