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怕某些動物,可是怕成這個模樣的,還是第一次遇見。難怪胡詠春要偷偷模模的將貓咪養在庭園的角落,大概就是怕騷擾到胡媽吧!
將毛衣整個自頭上拉了下來,靜電在毛發與衣物之間僻哩啪啦響。將毛衣放到置衣架上,他繼續月兌掉里頭的薄毛衣。
站在浴室外頭的胡詠春手上握著偷偷從客廳電視櫃里模來的浴室鑰匙,好幾次擺進鑰匙孔,猶豫、移開、猶豫、再擺進、又移開,躊躇了老半天還是拿不定主意該不該打開門,給他大膽偷窺。
水聲嘩啦嘩啦,他已經開始洗澡了。這時候不適直沖進去,因為有可能看到不該看的部位,剛好可以給她更多的時間蓄積更多的勇氣,而且也給她偷偷開鎖,不會被察覺的好機會。
鑰匙緩緩移入鑰匙孔,到底密合,胡詠春深吸一口氣。媽,原諒女兒不肖,敗壞名節,做出偷看男人洗澡的不齒行徑。懺悔完畢,往右一轉……沒聲音、她拿錯鑰匙了嗎?
將鑰匙抽出來,上頭明明貼著「臣浴」的紙塊啊,還是……
她小心翼翼的將門把轉動到底,輕輕往前推……門開了?!沒鎖?!是羅,在自己房間的浴室洗澡,干嘛下鎖?
將門拉回原位、松開,現在就等他洗玩澡,擦干身體、穿衣服……等等,他會先等褲子還是上衣?像他那麼怕冷的人一定是光穿上衣,那……那她不就有可能壞了名節還啥都看不到?
這可不行!
等水聲一停,數了五秒鐘後,孤注一擲,大膽的給他沖進去,視線往上,一定只要看上方……
「干嘛?偷窺喔?」
胡詠春愕然瞪著站在洗手台前、身上衣著整齊、只是頭發微濕的嚴于臣。他那模樣明顯告訴她,剛剛的水聲是他洗臉的聲音。
她一定是太緊張了所以辨別不出水聲的不同,沒發現哪有人洗澡不到三分鐘就洗干淨的?
前功盡棄,機會已去啊……
嚴于臣等水溫變熱,伸手拿洗面皂的時候,就從鏡中發現浴室門不太對勁。于是他蹲了下來,從通氣口往外一瞧,瞧見了一雙小腿。
那長褲款式是胡詠春的,這女人突然跑來他房間干嘛?想跟他私下聊聊嗎?那她又何必偷開浴室門?怪怪……
慢吞吞的洗好臉,關上水龍頭。他給她十秒鐘時間看她會不會突然開門,如果她十秒鐘過後才開,那他就可能會邀請她一同共洗鴛鴦浴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里面。」胡詠春囁嚅道。
好大的慌言。嚴于臣等著看她怎麼解釋。
「我是來拿……」她指向門邊的置衣籃。「來拿換洗衣物的。」練習了好多次的借口,在實際上場的時候,NG!
「我還沒洗澡。」他笑,「要我現在月兌給你嗎?」
好。心里這麼想,可嘴巴說不出來。
「我等會兒來拿好了。」下次再來。
「別浪費你的時問,我先月兌給你。」
見他開始動手月兌,胡詠春不自覺的猛吞口水。
背心從他健壯的身軀被月兌下,接著是高領衫,然後是棉質T恤……他也太夸張了吧,在家里頭還要穿這麼多衣服,瞥一眼將浴室弄得暖呼呼、儼然夏天即將到來的暖氣,她真不得不佩服他對「冷」的難以抵抗。
終于終于,他身上只剩一件衛生衣了,可是怕冷大少爺卻停下了月兌衣的動作。
「你一定要這樣盯著我看嗎?」他手掩住臉,「我會害羞的。」
呃……「我不看你,你慢慢月兌。」將視線移開,僅用眼角余光盯著揭曉答案的胸口。
「我月兌完再給你吧!」他退後一步,將門關起來。
「喂!」措手不及的胡詠春拍打門板。
門開放了一道小縫,衛生衣被丟了出來,「全給你了。」關門,很清楚的鎖門聲傳進耳里。
胡詠春望著緊閉的門扉發了好一會兒愣。嘩啦啦的水聲一傳出,她整個人清醒過來。
完了,以後他洗澡一定都會上鎖了。她得改變剝衣服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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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胡詠春悄悄走下樓來,小心翼翼的東張西望,跟著腳尖一步一步朝嚴于臣的房間靠近。
她記得,他睡覺也不鎖門的,所以她們第一天搬到這里來的時候,她才有機會將他從床上拖下來。
輕輕旋轉門把,室內一片昏暗,只有透過窗簾的薄薄月光使她可以分辨家具的位置,不至于被絆到腳跌跤。
胡詠春邊走近床,邊在心里祈他是正面仰睡的,可別……
胡詠春無聲哀嘆,他竟然是整個人趴在床上,擺明不給機會。
輕輕掀開棉被一角,抓住他的臂膀,很小心、很小心地替他翻身……手突然被抓住,她嚇得大氣不敢喘一聲。
「誰?」
完了!完了!他怎麼這麼淺眠啊?一下就醒了?
眼看他睫毛顫動,雙目就要睜開,情急之下,胡詠春閉上眼,雙手亂模,嘴里喃喃吃。
「誰在我床上?」她在夢游,她現在是夢游的人。「滾開!」她用力一推,爬上了床,縮在床邊的小小角落,擺好姿勢,拉上棉被,睡覺。
「喂?」被她擠到一旁的嚴于臣點點她的臉頰,「你上錯床了。」
她是夢游的人。
「你夢游啊?」
對!她是夢游的人。
「真的叫不醒?」
對,夢游的人叫不醒。
「怎樣都叫不醒?」
當然,不然怎麼叫夢游?
「那我們一起睡吧!」他伸手將她攪進懷里,下巴頂著她的頭頂,兩人親昵的黏在一起。
靜謐的夜里,她覺得她的心跳聲好大好大,她很懷疑他是否也听見了。
背上緊貼著他寬厚的胸膛,腰上是他粗壯的手臂,使她不由得聯想到數年前的那一個夜晚,那個人也是這樣擁著她入眠。
然後那不安分的手不甘于隔著衣服摟著她的腰,所以伸進衣服里,沿著玲瓏曲線緩緩上移,輕掬飽滿酥胸……
胸口突如其來的酥麻,使胡詠春愕然睜眼。她不是在回憶,而是身後的這個人當真如此做了。
這下她該如何是好?她是夢游的人,總不能破口大罵吧!要不然等他質問她為什麼偷偷模模來她的房間,她可就難以下台了。
假意嚶嚀一聲,翻過身去,臉埋在他的胸前。
這下他就不能亂來了吧……
喂!喂!他怎麼解開了她的內衣扣子?再這樣下去還得了?
「好癢喔!」抓住毛手,丟掉,「臭蚊子。」
臭蚊子依然不放棄騷擾,有些粗糙的掌心在白皙細致的背後輕緩游移,使她的肌膚每一片、每一片都印上屬于他的感覺。
腦中激動的喊︰「打掉他的手!」彎曲在兩人之間的手卻是動也不動。
「詠春……」他喉中如呢喃般的叫聲使她心悸,「怦怦怦」跳得更大聲了。「你還能繼續裝下去啊?」
呃?豁然瞪大眼,她又趕忙閉上。
「自己送上門來的,就別怪我不客氣羅!」
什……什麼他他……?嚴于臣將她的身子翻正,胡詠春雙目閉得緊緊,眉間都跑出皺紋來了。
呀呀!他在親她的臉……額頭……鼻尖……雙頰……頸項……為什麼跳過她的唇?呃……她這樣想,好似多期待他吻她似的。
糟了!他在解她睡衣的扣子了。再不阻止,她可就貞潔不保了。
「臭蚊子!」雙手亂揮。
「蚊子是這樣咬的。」牙齒往鮮潤飽滿的唇輕輕咬下,微微刺痛。
胡詠春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緊屏著呼吸,心里思索著接下來她該怎麼見招拆招才好?
「還不醒?」嚴于臣呵呵笑,「我可不想抱一個只會把我當蚊子的女圭女圭。」他拍她的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