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諾微微笑了笑,臉埋在他的頸窩。有了亞杰爾的保證,她安了心,也終于可以睡了。
亞杰爾心中思考著未來的方向,慢慢的,也讓睡魔給召喚了。在即將睡去的一瞬間,他好似听到什麼聲音,整個人倏地驚醒,屏氣凝神,整個人都集中注意力。他隱約听到快步疾走的腳步聲。在這個時候會有誰在屋內走動,而且……還為數不少?!亞杰爾倏然一驚,將手白海諾頸下抽出,躡手躡腳的走向門邊,悄悄打開一條門縫,朝外觀看。屋內不知何時涌進了一批黑衣人,其次著和上次行刺潔西卡的刺客相同。
亞杰爾憤怒的一咬牙,輕輕關上房門。想不到對方已開始行動了,甚至竟可輕松無礙的登堂入室!亞杰爾懊惱的自責,他的調查行動太慢,也或許他的一舉一動早在對方的計算當中,這名潛伏在暗中的敵人,是他太小臂了。回身抽出掛在牆上的劍,亞杰爾翻身出陽合,直跳至一樓地面。他矮身行至守衛兵站崗的地方,有兩名躺在地上,一探鼻息,呼吸均勻,可見是被迷藥所昏,或是被下毒了,以致不省人事,讓敵人有可乘之再行到倉庫,一名黑衣人正巧朝他迎面走來,亞杰爾長劍一揮,對方還來不及拔劍迎戰就已被切斷喉管,魂歸西天。這屋內是否僅有他清醒著?這是亞杰爾最關切的問題。畢竟以寡敵眾,孤軍奮戰的勝利希望不大,多一份援助就多一份希望。他得想辦法繞到屋後隨從們的住處,將路德他們叫起來才是。
繞至屋後,一陣唏噓的腳步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聚精會神的躲至暗處,待對方一靠近,劍光一閃,兩柄劍鋒對上了。
「二哥?」特南先認出他來。
「特南?」亞杰爾放下了劍。
「屋里的黑衣人是怎麼回事?」特南面色凝重的問。
在這個非常時期,他再氣也得同志一心,並肩作戰。
亞杰爾端詳他一會兒。
不會是特南,因為他身上流著的是和他同樣的艾默里家族的溫熱血液。
「我猜是歐維家族派來的。」
特南大驚失色,震驚的抓著亞杰爾的臂膀。「他們想做什麼?」
亞杰爾牽動嘴角,冷冷的笑意在唇邊浮現。「毀了艾默里。」
艾默里與歐維家族在五十年前是共同上戰場殺敵的同袍。當戰爭結束,國王將大部分的榮耀賞賜于文默里,並賦予更大的權利和財富,使得歐維一直記恨在心。
當時的艾默里伯爵在戰場上的謀略應用比歐維更高一籌,也很懂得自保其身,擅用干坤大挪移的技倆,使歐維辛苦的奮勇殺敵,而艾默里則是老神!在在的在陣營里指揮若定,身上不曾沾惹到一滴敵人的髒血。奮勇退敵的歐維認為他的功勞就算不比艾默里大,至少也該是平等的。所以當丈默里的權利和財富分配大于歐維時,兩家的梁子就此結下,歐維一直想找機會將「屬于」他的獎賞給討回來。艾默里家族在亞杰爾父親那一代開始沒落,本以為從此一厥不振,不料亞杰爾在海外經商順利,讓艾默里有了起死回生的機會。歐維看艾默里越看越不順眼,而亞杰爾想扶持現今懦弱國王的心思,卻被國王看作是忠言逆耳,認為亞杰爾財勢浩大,又有道格公爵做後盾,將來勢必會爬到國王頭上來。所以歐維鏟除艾默里的計劃,國王心里明白得很,表面上是默不作聲,實則默許。再加上因為史翠梅的搶親事件而樹立的敵人佛倫索思家族,令艾默里處于月復背受敵的局面,所以與道格公爵的聯姻更顯得相當重要,這也是特南若為成全亞杰爾與海諾,非得扛下這一段婚姻的主要原因。
亞杰爾這一次會在城里待了好幾個月,一開始就是因為亞杰爾得到歐維正在找機會將艾默里滅門的消息,更令人驚愕的是艾默里城堡里有內奸的存在,將與歐維里應外合,共同滅亡艾默里。所以,亞杰爾調查著內奸的真實身分,無奈卻一直查不到蛛絲馬跡。
他一直不願意去相信有可能是自己人與敵人串通,所以他的搜尋對象一直將特南、潔西卡與史翠梅排除在外,但經由潔西卡嫁禍給海諾這一事件,令他不由得恐懼,也許內奸就是他所信任的家人。「該死!」特南低聲詛咒、咬牙切齒,額上青筋凸出,「那現在怎麼辦?」「走一步是一步。他們功夫對咱們兩兄弟來講,尚不放在眼里,我擔憂的是城內婦孺的安全。」海諾的肩傷尚未完全痊愈,現在的她恐怕連一個刺客都應付不了,亞杰爾心里著實擔心她的安全。特南同樣擔心著在地牢里的潔西卡。看守的獄卒功夫都不怎麼樣,刺客一來,誰也保不住。「這樣吧!咱們兄弟倆分頭行動,解決一個是一個,並想辦法先將婦孺們帶到秘密地道,再回頭偕同路德他們殺退敵人,你覺得如何?」特南如此提議。
秘密地道是艾默里的祖先在建立城堡的時候,同時挖掘的逃生之道。其人口處只有艾默里于孫知道。亞杰爾點點頭,贊成他的提議。
這時,在睡夢中感覺到不對勁的路德等人也已離開了宿舍,在尋找亞杰爾的途中遇到了和特南協商的亞杰爾。于是,亞杰爾吩咐他們帶領其他佣僕們往秘密地道逃生,他和特南則回頭去帶海諾、史翠梅和潔西卡等人。營救過程十分順利,卻也順利得令人不安。
所有的佣僕都被安全的送到秘密地道,而亞杰爾先到二樓史翠梅的房間,叫醒沉睡中的史翠梅,並吩咐另外一位跟著他過來的侍衛護送史翠梅人秘密地道,他再上樓去叫醒海諾。房里,海諾焦急不安的踱著方步。
在亞杰爾離開房間沒多久,海諾人就醒了過來。撲了個空的床位、牆上空著的劍鞘,讓她心中浮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披上外衣,走出房間。才步下二樓,忽然瞥見一樓大廳有黑影閃過。她嚇了一大跳,在匆忙之間,她仍可確定那個人全身黑衣的模樣和之前的刺客相仿。發生了什麼事嗎?她沒有空去猜想。目前赤手空拳又帶著傷的她,在遇見壞人的時候,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她悄聲快速的回到三樓,奔回房間,關上了房門。因為緊張和疾速的跑步,讓她氣喘吁吁,額上直冒汗。等待亞杰爾回來的時間過得特別慢。她如坐針氈,擔心他不知會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一顆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寧。她在房間內急躁得踱著方步!突然有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奔至她房門前停下。海諾緊張得屏住呼吸,無法分辨來者是善是惡。來者發現房門上鎖,將利劍伸進門縫,用力往下一滑,大力推開門登堂人室。他腳才剛跨進房里,突然頭上一個重擊,頓時眼冒金星,不知身處何處。海諾手拿著椅子,緊張的喘著氣。見對方只是昏了頭,並沒有倒下,知道光靠左手的力氣是不夠的,她只好連同右手一起用力舉高椅子,重重往下一擊。不料右肩承受不了椅子的重量,一陣劇痛傳來,她疼得松了手,椅子跌落在地。刺客在砰然聲響起時清醒丁餅來。他低聲怒吼,舉高劍預備取了海諾的性命。海諾慌張得急急往後退,不料那該死的睡衣長擺竟畔住了她的腳,使她重重摔了一跤,跌得七葷八素。
這下她逃不過此劫了。海諾閉上眼,準備承受那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