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歡迎,自然美景是上天給予人間的禮物,有心者皆可分享之。」
似曾相識的話讓莊海茵頓了下,「老伯,你真的好浪漫喔,請問你是不是從事攝影啊?」
老伯?想不到他正值壯年,居然被稱為老伯?
也不能怪那女人,誰教他在被俘虜的那三年傷了喉嚨,聲音沙啞得厲害,會被誤認也是正常。
反正除了令他魂牽夢縈的那位「海」以外,他對任何女人再也提不起興趣,被誤認反而是好事一件。
否則以他這麼優質的外貌及名聲,難保那女人一听見他的大名,也成了趕不走的蒼蠅,擾他清心。
「嗯,我拍照拍了很多年。」
話才剛說完,他就听到旁邊窸窸窣窣的聲音,那女人真的學他躺下啦!
「哎喲,草地好刺!」這時候她又開始後悔穿上大哥選的露背裝了。
「不會吧,我躺得很舒服啊!」
「不是啦,我的禮服是露背的,這樣一躺,剛好用皮膚直接親近草地了。」
真是可愛的女人!扁是她會穿著禮服躺在樹叢里就已教他驚奇,沒想到她居然還是穿著露背裝!
這麼真性情的女人,他突然心生一睹廬山真面目的念頭。
「我的外套借你。」拿起外套,手伸得長長的。
就見樹叢中伸出一只白晰的手接過他的衣服。
「謝謝。」
要移過去一點嗎?這樣可以看到那女人的長相喔!
男人正暗自思量,耳邊卻听到旁邊女子的驚呼。
「哇,真的好美呢!想不到這樣看星星別有一番風情。」
她的聲音甜美而真誠,沒有任何的矯作,讓男人五內感到一陣舒暢。
他更加好奇了,何以這樣的聲音他好似在夢中听過數百回?
「老伯,你拍的照片一定也很棒。」
「怎麼說?」一提到他的本行,原先的念頭就被擺置一旁。
「因為你能從這麼平凡無奇的地方看到美麗的景色,我相信你拍出來的照片也一定反映出你眼中浪漫的世界。」
心緒狂動,這個女子是誰?何以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如此撼動著他的心?
忍不住想看看她,「小姐,你——」
「海茵!海茵!」突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啊!我都把陸哥給忘了!」真糟糕,要是不趕快應聲,回去時她大哥肯定會發脾氣。
沒辦法,五年前的一次離家尋夢,已把家人給嚇得不敢再隨便放她離開他們的視線了。
「我在這里,等一下喔!」她急忙起身,「老伯,這外套?」
「你帶著,下次來看展的時候再還給我。」那是把妹的伎倆,想不到多年沒用,他居然還記得這個招數。
「可是我不一定會再來耶!」今天對酒會的印象已差到讓莊海茵對攝影展失去興趣。
「但這是我的攝影展。」他非常希望能再跟這女人相遇,更希望她能看看他的作品。
「是老伯的攝影展?!好,那我會再來看的!」對他充滿信心的莊海茵答應了他的邀約,「這個星期天吧,我會再來的。」
「海茵!海茵!你在哪里?再不出來小心到時候我打你喔!」
哇,最後通牒都下了,她得趕快過去啊!
「老伯,謝謝你的外套,星期天再見!」
听見她跑步離去的聲音,男人心中突然有了猜疑。
那個急促地喚著她的「陸哥」,跟她是什麼關系?
打她?難不成是非常親密的關系?
一股酸意涌上心頭,男人笑自己竟如此輕易便對一個陌生女子產生興趣。
一定是因為她的名字中也有個「海」字。
一定是如此。
親愛的海……親愛的海……那個在他腦海中最為珍貴的回憶、最為心愛的女人,支撐著他度過那將近三年的瘋狂俘虜生活,讓他在數次的生死彌留之間,強撐著一口氣活了下來。
在一次又一次的刑求拷打中,是那生命中另一半的靈魂羈絆,讓他的心智不至于發狂,雖然在過度心理折磨及盤問中,他的記憶已造成混亂,但那個女人的身影卻依舊清晰,清晰得讓他心痛、讓他無法自己。
現在已回到台灣,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那位有個「海」字的女人,尋回他破碎混亂的過去!
第七章
約定的日子到來,莊陸鈞親自陪著妹妹再度來到珍夫人的沙龍。
不同于第一次的盛裝,莊海茵穿著小碎花七分袖棉質襯衫,搭配合身的低腰牛仔褲,將她柔美縴細的嬌小身形給襯得修長。
再加上三吋高跟鞋,不到一六零的身高也頓時有了滿一六零的假象。
而她的鬈發雖然沒上發膠,卻也同樣盤了起來,露出迷人的玉頸。
看著這樣的她,身為大哥的莊陸鈞非常得意。
唉!這個小妹可是愈發動人了,害得他挑女人的眼光也愈來愈高,這樣下去還真不是辦法。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她身上套了件牛仔布質的大外套,看來有些滑稽,但她卻覺得拿在手上制造麻煩,還不如先穿著,待會兒好物歸原主。
沒關系,等那外套還人,她簡單卻迷人的打扮就可以完全展現,讓他這個做大哥的再多得意一些。
當他倆一起到了珍夫人沙龍大門前時,守門的警衛竟用著奇異的眼神盯著莊海茵瞧。
咦?怎麼那人的眼神怪怪的?
不過也沒辦法,誰教他小妹這麼優,任何男人多看她幾眼也算正常。
不過,當他倆經過庭院,走過大廳時,莊陸鈞發現每個人都在看莊海茵,不分男女,每一雙眼楮都用著驚訝的目光盯著她瞧。
這可就怪了,她這小妹說美是很美啦,但也不到天仙的級數吧?怎麼可能每個人都這麼看著她,活像是看到什麼不該出現的人物一般?
「陸哥,你會不會覺得這里的人都怪怪的?」莊海茵率先開口發難。
「好像是喔!」下意識地想保護小妹,莊陸鈞握住她的手,「放心,如果有什麼問題,陸哥給你靠。」
「哈哈,這個時候應該找空哥來才對,他打架的手腕可比陸哥你行呢!」被他那麼一握,莊海茵原先擔憂的心亦放松下來,自然地與他說笑起來。
「哎喲,我好心想展現身為大哥該有的風範,卻被你這沒良心的小妹給惡損,真是好心沒好報。」莊陸鈞拉起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語︰「這種場合讓大空那個雄壯威武的分子出席,我看不把這沙龍的人給嚇跑,他就不是咱們家最讓人‘安心’的大空。你說,找我來是不是比找他來得好?」
連這種事都愛跟空哥計較,這兩個從小就搶著寵她的哥哥們教莊海茵不知該怎麼說他們。
「好啦,找你來比較好,有開心到嗎?」不過,識趣的她當然明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千古明訓。
在陸哥面前,當然是說他好!
「有、有,你這麼說,我當然有開心到。」莊陸鈞樂得拉著她的手,也不再管別人的眼光,開開心心地進了展覽場。
也許是兩人聊得太過開心,以至于莊海茵沒有注意到展覽場門口的廣告牌上頭寫著她刻在心上怎麼磨也消不去的一個人名。
如果有看到,她絕對絕對不會讓自己去踩這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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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說明,在旁人眼中這對兄妹看來便像是感情甚佳的情侶。
男的帥,女的俏,任何人見著了,都會覺得欣羨。
這也是莊陸鈞喜歡帶小妹出門的原因。
不過,今天真的非常奇怪,何以旁人偷瞧他們的眼光,不像以往那種欣賞羨慕,反而有種竊竊私語的打量?
敝了,真的很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