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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已進入深秋,但白天的溫度仍高達三十一、二度。外國報裝雜志上的模特兒已穿上多層衣服,但**的人們仍是一襲薄薄的夏衣,開著冷氣,大吃冰淇淋。
廬漫期望著羅昊德遞過來的冰淇淋,搖搖頭。「我吃不下了。」低聲埋于小說中。
羅昊德只得一個人解決兩支霜淇淋。「小姐,你是來我這兒看小說的嗎?」
廬漫期抬頭,這才撇見昊德盡是不滿的神色。
「好久沒看小說了,難得假日……」
「難得假日你竟把男朋友丟在一旁,只陪著你的小說。」羅吳德閉緊了嘴,瞪著漫期手上的小說,那樣子,活像是看著情敵一般。
廬漫期明知他是裝的,但基于情義,仍得「安撫」他一下。
「好嘛!我不看不看了!」她將書丟到桌上,攤攤手。
羅昊德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這還差不多。」
語音未落,廬漫期雙手已到。拚命搔著羅昊德的胳肢窩。
「討厭鬼,老愛欺負我。」
羅昊德拚命閃躲,早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要……停……」
「不要停?」廬漫期存心誤解他的意思,雙手加快了速度。
「漫期!」羅昊德好容易抓到她的手,阻止她的「虐待」行為。他已笑得快虛月兌了。
「好遜哦!這麼怕癢。」廬漫期朝他扮一個帶有「鄙視」味道的鬼臉。
「小姐,你沒听過怕癢的男子漢才疼妻子嗎?」
他就有辦法將氣氛由嬉鬧一下轉換成羅曼蒂克。
「那你慘了!」廬漫期夸張的叫道︰「本小姐不怕癢,據說這樣的女子最會‘苦毒’丈夫。」
「我不怕。」羅昊德眼波柔情似水,連聲音都像注滿魔法。「我疼你就行了。」
廬漫期半垂眼瞼,不勝嬌羞。
一道亮光突然閃進廬漫期眼里,仔細一看,是一枚戒指,正向躺在一個絨布盒里。她驚喜的抬頭,觸及昊德微笑的臉龐。
「漫期,我希望你能嫁給我。」他執起她的手,將戒指套進。「在明年的六月五日那天。」
廬漫期心中一驚,飛快地將手抽回,羅昊德的手跟戒指就這樣懸在半空中。
「怎麼了?」他不解。
廬漫期回避昊德詢問的眼光,緊抓自己的手,沈默不語。
「或者你覺得太快了?想再多玩幾年?」
「不是!」廬漫期抬頭視著他,淚波已在眼眶成型。她怕。
怕一切的一切。
怕幸福只是短暫怕噩夢早已悄悄來臨。
「那麼是為什麼?」他柔聲問。
「我不能嫁給你。」她再次回避他的眼光。
羅昊德手中的戒指鏗鏘落地。「為什麼?」
因為你是失憶的人,而我卻是明了整個過程的人。廬漫期在心中吶喊。
「為什麼?」羅昊德扳過她的臉,面對自己,剎那間,憤怒的線條變為柔和。
「有什麼苦衷嗎?」極輕的,羅昊德吻掉她臉上的淚珠,廬漫期的身體為之顫抖。
她不能告訴他實話,絕不能。「有個老婆秘書是件礙手礙腳的事。」第一個藉口。
「你的能力不是早獲肯定了?」
「我不是指那個。而是……」她思索這個藉口該如何編下去。「現在我是你的女朋友,尚且可以忍氣吞聲;但一旦成為你老婆,我是絕不允許你涉足任何有粉味的場合。」
「這些不是問題。」羅昊德笑道︰「以後遇到這種情形,我請總經理代為出馬,不就行了?或者……」
他露出狡黠的神色。「你可以在家當個全職的羅太太。」
「你想啊!」廬漫期重重捏一下他的鼻子,早巳破涕為笑。「你別想把我跟連婷歸為同類。」
「那沒問題了!」羅昊德模模鼻子,剛才那一下還真重。「你沒理由拒絕了。」
廬漫期仍面有難色。
「你究竟在考慮什麼?」
廬漫期依舊搖頭。
「還是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只是找理由來搪塞?」
羅昊德的聲音不知大覺大起來。
「我沒有!」廬漫期冤枉地回吼。像是下定決心,她站起來,拉著昊德直往外奔去。
「去哪?」羅昊德一頭霧水。
他們在羅昊德的車旁停下。
「馨蘭墓園。」廬漫期堅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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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昊德呆傻地直盯著墓碑上的名字和相片。「她是誰?」廬漫期。廬漫期熟練的清理上頭的灰塵和雜草,將蠟燭、供品罷好,並拈了一炷香。
香插好後,廬漫期站起來,不等昊德問,自動將解答向他供出。「里頭躺著的,才是真正的廬漫期,我只是代替她活下去罷了。」
羅昊德視線由墓碑調回到漫期身上。「怎麼一回事?」他不懂她的話。
廬漫期移動身子,走到棵大樹旁。從這往一望,可以看到全市市景,高樓大廈、低矮建築或川流不息的人車。
這是她最後一個藉口,也是她最不想說的。
塵封的往事是心底的痛,但和失去昊德相比,她寧願選擇將它說出。或許昊德不會將它當作一回事,但至少可以暫時斷了他求婚的念頭。
如果時間可以停止不動,該有多好。廬漫期心底的苦澀,是昊德無法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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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升上高中的廬漫期,在學校發起認養孤兒的活動時,響應參與了這項活動,認養附近一年孤兒院里的一個小女孩,段衍兒。
衍兒是在兩歲時,因父母雙雙車禍身亡,而被送到孤兒院來。
廬漫期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對年方七歲的衍兒極好。雖然孤兒院規定,認養人不可以任送禮物給小孩,以免造成日後管理上的不便,但廬漫期仍會偷偷塞一些小糖果或小禮物給衍兒;這些在引起其他孤兒的眼紅和嫉妒,一個小孩偷偷向院長告密,廬漫期和衍兒因此受責罵,後來雖然廬漫期不再偷送東西給衍兒,卻增加了帶她出去游玩的次數。
衍兒打從心底喜歡廬溫期這個大姊姊,她甚至私心的認為,廬漫期只為她一人所有,是她的專屬。
在衍兒生日的那天,廬漫期送衍兒一個有她三分之二高的女圭女圭。此舉引來其他小朋友的羨慕和贊嘆,引得院主皺眉,但因是生日禮物,也無法說什麼。
切完蛋糕後,一個,小女孩偷偷拉廬漫期到一旁。
她是今年年初才進孤兒院,據說是走失的小孩,被人撿到送至警察局;因為一直無人來認領,就把她送來這。
「大姊姊,你可不可以也當我的姊姊呢?」她的臉像隻果般紅通通的,煞是可愛。廬漫期正要答應,衍兒突然出現,擋在兩人中間,並對小女孩說︰「她是我的大姊姊,不可當你的大姊姊。」轉身抱住廬漫期,眼楮卻瞪向小女孩,極具佔有欲。
「為什麼?」小女孩紅著眼,嘟嚷道︰「院長又沒說只有你可以有漫期大姊姊,我不可以。」
「不行就是不行!」她抱廬漫期抱得更緊。
她們的吵架終于吸引其他入的注意。大廳里的人全停下動作,將她們圍在中間,觀賞這場爭奪戰。
「衍兒,沒有關系,」廬漫期試圖松開衍兒的禁錮。「讓我做她的大姊姊。」
小女孩的眼楮有了神采,整個都亮起來。衍兒離開廬漫期,走到小女孩面前。衍兒比小女孩大了兩歲,身高也較比起高。出其不意的,她重推小女孩一下,小女孩冷不防跌坐在地上,楞了一會,突然扯開喉嚨嚎吻大哭。「哭什麼哭?」衍兒一點也不留情。「她是我的大姊姊,不是你的;你敢跟我搶,我就揍你。」
「衍兒!」廬漫期忍不住斥責。
一名老師欲上前調解,被院長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