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得快點上藥呀!」她焦急地低呼。
「別擔心,只是一點皮肉傷罷了。」
駱斯一邊開口安撫,一邊取出隨身攜帶的傷藥涂抹于血痕上,再隨手撕下一塊衣角包扎起來。
「好了,我已經沒事了。你呢?有沒有受傷!」駱斯關心地問。
由于剛才的情況危急,為了從豹子的尖牙利爪中救下她,他不假思索地將她撲倒在地,就怕一身細皮女敕肉的她因而受了傷。
「我沒事,謝謝你又救了我。」牧雲兒輕聲道謝,忽然感到自己真是沒用。
好像自從遇見他以來,她就一直不斷地在向他道謝或是道歉。
盡避自己已經很努力地不拖累他,但是事實上,她的存在對他而言,很明顯的是個累贅。
在他的心里,會不會早就後悔答應帶她一塊兒同行?
一想到說不定駱斯真的已感到後悔,牧雲兒的一顆心就仿佛跌入谷底,胸口榮燒著一股抑郁之氣,讓她覺得好難受。
她低垂著頭,情緒極度低迷,可……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她會這麼在手駱斯的感受,甚至因此強烈地牽動她的情緒?
雖然腦中浮現了這樣的問題,但由于牧雲兒的心緒太過紛亂,根本就沒辦法好好地思索問題的答案。
「對不起,這一路上,都是我不斷地在拖累你,害你白白耽誤了不少時間。」她自責地道歉。
「沒這麼嚴重,你別想太多。」駱斯說道。
盡避帶著她同行,確實因此耽擱了不少時間,甚至當他將靈藥送到神女手中時,說不定那已成了一株毫無藥性的廢草,但是他的心里從來就不曾後悔過。
只要一想到若是她自己一個人孤單無助地留在當初那片山林里,她肯定早已經成了某頭猛獸月復中的食物,駱斯就不禁深深慶幸自己遇見了她。
「好了,咱們也該繼續上路了。」駱斯開口嚇囑道︰「雖然這會兒已經沒有危險了,不過你最好還是跟緊些,自己也要多小心一點,知道嗎?」
牧雲兒點了點頭,一想到剛才那頭挑牙咧嘴的豹子,她的心里仍余悸擾存。
雖然豹子已經負傷逃跑了,可說不定附近一帶還有其他的猛獸,她再也不敢離駱斯太遠了。
她亦步亦趨地跟著駱斯的腳步,而望著眼前寬闊的後背,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就油然而生。
想著駱斯一次又一次地幫助她,牧雲兒的胸口一暖,心中對他充滿了感激,同時對他的依賴也更深了。
真是不可思議,明明在兩天以前,他們還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這會兒卻成了禍福與共的同伴,這算不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相依為命」呢?
禍福與共、相依為命一一這幾個字,讓牧雲兒的芳心評動,雙頰也隱隱泛起了紅暈。
倘若是以前,她絕對不敢單獨和一名才剛認識的男子結伴同行,可是對駱斯,她不知怎地就是有一種難以解釋的信任感,相信只要在他的身邊,不論再怎麼險唆凶惡的路,她都有勇氣走下去……
第4章(1)
接下來的路程,同樣崎嶇難行。
駱斯和牧雲兒一路跋山涉水,又經過了四日的路程之後,今兒個上午抵達了一座美麗的大山。
牧雲兒左宕張望,美眸因為愉悅的情緒而閃動著燦亮的光芒。
盡避過去這幾天,他們始終是在一應又一座的山林里趕路,可是這里給她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少了深不可側的陰森感覺,多了鳥語花香的美好氣氛,再加上日光暖暖的好天氣,讓她的心情也跟著放松不少。
不僅如此,過去這幾天以來,他們除了不斷趕路之外,駱斯也不忘照科她身上的傷。
經過內服外敷雙管齊下的治療,她的身子已經復原,甚至就連當初受傷最重的腳踩也已完全康復,可以輕松正常地行走,那更是讓她覺得一切都在好轉,也相信接下來會愈來愈順利。
又走了一小段路之後,駱斯停下腳步,轉頭對牧雲兒宣布一個肯定會讓她開心不已的好消息--「我們就快到了,神女就住在這座山里。」
「什麼?」牧雲兒驚訝地愣了愣。「你說神女住在這座山里?」
「是啊。」駱斯肯定地點了點頭。
即便他不曾來過這里,但是這一路上他始終遵照師父指示的方向,而這座山又和師父所描述的一模一樣,不會有錯的。
听見駱斯的答案,牧雲兒的神情仍帶著一絲猶疑。
「可是……我怎麼听說神女是住在一座終年雲霧繚繞的大山里……」
駱斯揚起一抹笑,說道︰「听師父說,神女原本確實是住在你所說的那座大山里,可因為住處流傳出去,給她帶來了不少困擾,所以她早在好幾年前,就已經悄悄搬遷至此處了。」
「原來如此。」
牧雲兒明白地點了點頭,心里不禁再次慶幸遇見了駱斯,否則就算自己能僥幸活到現在,恐怕也永遠找不著神女。
「那咱們快點吧!」她忍不住開口輕催。
只要一想到再過不久就能夠見到神女了,她就不由得精神大振,片刻也不願意耽擱。
「嗯,走吧!」
駱斯點點頭,和她一塊兒加快腳步繼續趕路。
在經過幾段曲折的山路,穿越一片幽靜的竹林,再涉過兩條清澈的山澗之後,他們來到了一處開滿了奇花異草的幽僻山谷。
眼看前方的大樹旁有幢小屋,牧雲兒的眼楮亮了起來。
「就是那兒嗎?」由于情緒太過激動,她的嗓音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
「肯定就是這里,不會有錯。」駱斯說道。
這個地方還真是夠隱僻,倘若不是照著師父事先提點的方向來走,恐怕很難找到這里。
听見駱斯肯定的回答,牧雲兒按捺不住地發出歡呼。
「太好了!終于到了!」
牧雲兒急切地加快腳步,望著愈來愈近的小屋,她不禁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這一路上的辛苦、疲累,在這一刻全都消失了。
靶受到她的歡欣雀躍,駱斯也不禁揚起嘴角。只不過,在為她感到高興的同時,他的心里不免升起一絲擔憂。
他很清楚這一路走來,讓她咬牙支撐到現在的唯一信念,就是讓她爹娘死而復生的希望。
萬一,萬一神女並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那麼她心中滿懷的期望,想必會立刻變成絕望,而她……能夠承受得了如此殘酷的打擊嗎?
扁是想象她心碎的神情,駱斯的心就泛起了難以遏抑的疼痛,那劇烈的痛楚,就像有好幾枝鋒利的箭矢狠狠地射進他的心口。
胸臆間充滿的那份擔憂與焦灼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得讓他不得不去思索為何會如此?
當初在那座山林里遇上她,純粹是個意外,而答應讓她同行,也只是基于對她不幸遭遇的同情以及不能見死不救的正義感。
他很確定在最初的心態上,自己只是很單純地將她當作路程上的一個伙伴,壓根兒沒有想到自己會對她產生特別的情愫。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的在意遠遠超乎了尋常?既不忍她失望,又不舍她難過,更不願她受傷,甚至是恨不得能夠代替她承受一切的痛苦與傷害……
駱斯還無暇細想,就見牧雲兒已走遠了,便趕緊邁開步伐跟了上去。
當他們靠得夠近對,隱約听見屋子里傳來古怪的聲響,像是有人正愉愉地說著某種無法理解的話語,其間還夾雜著嚇嚇當當的清脆鈴聲,而一旁的窗子雖然緊閉著,窗紙卻透出異常明亮的光芒。
懊不會,屋子里的神女正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