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了!肯定是一頭巨熊!
「不!不要過來--」
牧雲兒終于忍不住失聲驚叫,那恐懼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的寧靜,驚擾了休憩中的禽鳥。
一陣陣振翅而飛的聲音驟然響起,伴隨著抗議似的巨大啼叫聲,更是讓牧雲兒嚇得蜷縮成一團。
「救……救命……」她淚眼汪汪地低語,卻絕望地知道在這種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來救她。
「這里竟然有人?!」
一個帶著驚訝的低沉嗓音驀地響起,讓原本以為自己即將成為巨熊爪下亡魂的牧雲兒僵住了。
她驚魂未定地抬頭,然而月光實在太過昏暗,她瞧不清楚對方的模樣,只見那高大的輪廓真的很像一頭巨大的野熊。
「你……你是人?」她顫巍巍地開口。
「我看起來不像人嗎?或者該說,除了人之外,還有什麼是會說話的嗎?」這一回,那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揶揄,但听起來並沒有惡意。
牧雲兒大大松了一口氣,能在這種地方遇見人,她真是激動得一塌糊涂。
「太好了!我本來還以為是一頭大熊呢!」
「大熊?」駱斯聞言不禁挑起眉梢,隨即聳了聳肩,自嘲似地說道︰「好吧,大熊也總比你以為見鬼了好。」
今年二十四歲的他,住在距離此處約莫五日路程的一座山上,和從小扶養他長大的師父一同生活。
說起他的師父,那可是個不得了的人物,不僅武藝高強、醫術精湛,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精通卜卦的算命師。
這些年來,他從師父那里習得了一身好武藝,對醫術也略有涉獵,唯獨對卜卦算命毫無興趣,幸好師父也沒有勉強他非學不可。
這一回,他受師父之托,要先到這一帶的深山中尋找一種極為罕見的靈藥,再將靈藥送去給師父的友人。
據說那種靈藥只在夜里開花,而他必須在花開的短短兩個時辰之內將它采擷下來,才不會損及藥性。
為此,他已經連續兩晚在這座人煙罕至的山林里尋找,終于在剛才找著了師父所說的靈藥,順利地采摘下來。
就在他打算離開時,想不到竟會在這里遇見人,而且還是個姑娘!
「你怎麼會在這里?你還好吧?跌倒了?受傷了嗎?」
見她似乎沒有辦法站起,駱斯便在她的身邊蹲下,藉由微弱的光線仔細地打量她的模樣。
「乖乖,你可真夠狼狽的,究竟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她的發絲凌亂、衣袖破裂,瞧起來似乎傷痕累累,幸好她看上去應該沒有受到什麼致命傷,至少,剛才她那聲尖叫還挺大聲的呢!
第1章(2)
正當駱斯在打量她的時候,牧雲兒也惴惴不安地瞅著他。
盡避他背著月光,實在無法看清楚他的五官輪廓,可他的一雙瞳眸卻在黑暗中熠熠發亮,宛如黑夜中的明星,那般的燦亮奪目。
不知為何,望著這麼一雙深邃幽黑的眸子,她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想要將他看個分明的沖動。
「我叫駱斯,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自己一個人出現在這里?」駱斯問道,對于在這種地方遇見這麼一位姑娘實在是感到太不可思議了。
「我……我是……」牧雲兒一開口,就因為想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不幸遭遇而哽咽了起來。
「等等等等!」駱斯忙道︰「要是說了會哭的話,那就別說了!」他最受不了姑娘家哭哭啼啼的了。
牧雲兒連忙忍住淚意,簡短地解釋道︰「我叫牧雲兒,是從山崖上摔下來的。」
「什麼?!從山崖摔下來還能活著,你可真是命大呀!」駱斯嘖嘖稱奇之後,問道︰「但你肯定受了不少傷吧?我來幫你瞧瞧。」
語畢,也不等牧雲兒開口回答,駱斯就已伸手輕輕拉起她的手臂,東模模、西踫踫的。
他自幼就是個直率隨興的孩子,長大之後也一樣的灑月兌不羈、不拘小節。對他來說,受了傷就是要好好地檢視、治療,根本沒有多想,但牧雲兒卻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她猶豫地輕咬著唇兒,思緒陷入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阻止他,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他這樣隨意地觸踫她,實在有違禮教。
然而,他的動作是這麼的自然,態度也沒有半點輕浮的意味,而此刻的她又確實需要救助,因此她終究還是沒有掙扎反抗。
「嗯……你身上大多是一些皮肉傷,幸好看起來並沒有摔斷骨頭,不過內傷恐怕是免不了的。」駱斯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一粒褐色的丹藥。「來,你先把這藥給服了,它對內傷極有療效,可以助你活絡氣血,同時修復五髒六腑的損傷。」
精通醫術的師父,經常煉制各式各樣的靈丹妙藥,平時總嚇囑他要隨身帶著一些以備不時之需,這會兒正好派上了用場。
牧雲兒猶豫了片刻後,乖乖地服下那粒丹藥。
她心想,以自己此刻的情況,倘若他有意要加害于她,根本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又何須使計拐騙她呢?
見她服下丹藥後,駱斯接著又問︰「除了身上的皮肉傷之外,你還有沒有感覺什麼地方特別疼痛?」
「我的左腳很疼,腳踝的地方。」牧雲兒老實地回答。
「是嗎?我幫你看看。」駱斯的動作很快,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褪除了她左腳的鞋林。
牧雲兒驚訝地低呼一聲,不知所措地僵住了。
她的果足被他輕輕地握住,大掌的溫熱透過細女敕的肌膚傳遞過來,讓她的雙頰也跟著微微發熱。
從小到大,她從不曾與任何男人有過這樣親昵的接觸,那讓她心慌意亂,不知道該不該任由他繼續這麼做。
駱斯低著頭,藉由微弱的月光仔細地幫她檢查了下。
「你的左腳扭傷了,不過別擔心,腫脹的情況不算太嚴重。」他的話才剛說完,就忽然毫無預警地使勁扭動她的左腳踝。
「啊--」牧雲兒痛呼一聲,不僅臉色變得蒼白,淚珠也立刻在她的美眸中打轉。
她想要縮回自己的腳,無奈縴足被他牢牢地握在掌中,而隨著他專注的推拿,淚水也控制不住地溢出她的眼眶。
就在這時,陣陣清風拂動樹梢,一束柔亮的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映照在她的臉上。
駱斯幫她推拿完之後不經意地抬眼一看,正好瞧見她淚眼汪汪的模樣。
罷才四周昏暗,他沒能將她的五官看個分明,此刻仔細一瞧,就見她有著比他過去所見過的任何一個姑娘還要嬌俏美麗的容顏。
那細致無瑕的五官,無疑是上天得意的杰作,然而這麼一張姣美的臉蛋,此刻卻是柳眉蹙起、美眸含淚。
坦白說,他一向最怕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了,那只會讓他感到頭疼。除此之外,由于自己的性情不喜受到羈絆,所以盡避偶爾進城時,常有姑娘們對他送秋波,他卻總是對她們敬而遠之,就怕一旦被纏上,往後可就有著無窮無盡的麻煩了。
這會兒他之所以會幫助眼前這個名叫牧雲兒的姑娘,純粹只是基于道義,畢竟在這種人煙罕至的深山里遇見落難的人,教他怎麼能視若無睹地一個人離開?這種冷血無情的事情,他可做不出來。
然而,此刻望著她那帶著淚痕、楚楚可憐的神情,他竟沒感到一絲一毫的排斥與抗拒,甚至胸口還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重重撞擊了一下,掀起了異樣的騷動。
他不知不覺地多看了牧雲兒幾眼,好半晌才回過神。
拉回心思之後,駱斯從身上取出一罐瓷瓶,將瓶中的藥油輕輕倒在她的腳踝處,開始輕緩地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