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驚喜在他的黑眸中跳動,讓他的情緒振奮不已。
她似乎開始以另一種他所期望的心情來在意他了?是這樣嗎?
棠秋羽原本正沉浸在那些令她不太愉快的回想畫面中,忽然意識到自己正被他一直盯著。
她抬起頭,原本只是疑惑著他為什麼突然間不說話了,然而一對上他的目光,她不禁愣了愣。
是她的錯覺嗎?
呈睿哥的目光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而那專注的視線,不知怎地讓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些。
「我……我臉上沾了什麼?哪里不對勁嗎?」她問道。
「不,沒有,你沒有什麼說不對。」魏呈睿很快地回答,俊臉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心中的滿足像是獲得了什麼期盼已久的寶貝。
盡避從她略帶疑惑的神情,顯示出她自己完全沒意識到那樣悶悶不樂的心情代表著什麼意義,但是對于先前完全感受不到他半點情意的遲鈍人兒來說,這已經是相當令他感動的進步了。
這也讓他的心里更加確定,先將她「拐」來和他成親的決定是對的。
「既然你祖父一心想為你找一門親事,我爹娘也催著我成親,那不是正好嗎?咱們成親,一次解決所有的問題。」
他那輕松自若、毫不遲疑的語氣,仿佛這是一件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也讓棠秋羽不禁開始相信他們就應該這麼做才對。
「呈睿哥真的確定要這麼做嗎?」她最後又問了一次。
「再確定不過了。」魏呈睿一臉認真地回答。
即便是在他們拜堂成親之後,她再慢慢地愛上他也沒關系,反正他們將有一輩子的時間。
一輩子,多美好的三個字!
魏呈睿望著她嬌美的容顏,俊臉揚起一抹篤定的微笑。再沒有什麼比這個提議更好的了,他可以完全確定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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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在這個宜嫁娶的黃道吉日,魏、棠兩家人歡歡喜喜地辦了喜事。
基于彼此之間的好交情,早在十七年前棠秋羽呱呱墜地時,兩家的主人就有動過想要更進一步聯姻的念頭,只是當時孩子們還太小,日子還很久,因此除了偶爾在閑聊間隨口提起之外,並沒有任何正式的約定。
即便幾年後,棠秋羽的爹娘意外去世,魏氏夫婦仍舊有著這樣的念頭,然而這些年來,這兩個孩子宛如兄妹般相處,實在看不出有半點兒女之情,即使試探性地問起兒子,他也總是說自己尚未有成親打算。
原本以為是沒法兒實現兩家聯姻的心願了,想不到就在一個月前,兒子倘突然說要與秋羽成親,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他一直在等她滿十七歲,如今時機成熟,便沒有什麼好等待的了。
既然這是一樁兩家人都樂見其成的婚事,自然很快地選定了黃道吉日,積極地籌備,一場熱鬧的婚宴便在今日登場。
拜完天地,謝完了滿廳的賀客之後,魏呈睿來到喜房。一進門,就看見他的娘子正一身鳳冠霞帔地坐在床邊。
打賞了房里的喜娘和丫鬟,讓她們離開之後,魏呈睿關上門,房里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他轉過身,望著端坐在床沿的身影,心髒劇烈地鼓噪,胸口被一股難以言喻的幸福與感動給漲滿。
他珍視多年的人兒,如今終于是他的娘子了。
就在魏呈睿沉浸在無以復加的感動之中時,嬌甜的嗓音響起。
「呈睿哥?」
「嗯?」魏呈睿微笑地回應。
「這頂鳳冠好沉,我的頭好重、脖子好酸哪!既然房里的其他人都走了,我可以把它取下了嗎?」
魏呈睿一哂,笑著走了過去。
「當然可以。」
他拿起喜秤,為她揭開喜帕,再取下鳳冠。
「這樣好多了嗎?」
頓時輕松的感覺,讓棠秋羽展顏一笑。
「嗯,舒服多了。」
魏呈睿回她一抹微笑,並稍微退了一步,一瞬也不瞬地端詳著眼前的人兒。
那一身喜氣洋溢的大紅嫁裳,將她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白皙雪女敕,也讓她看起來更加美麗誘人。
胸口掀起的陣陣騷動,讓魏呈睿忽然意識到——今晚以及往後的每一夜對他而言,將會是多麼嚴苛的考驗。
盡避他們已經是拜過堂的夫妻,但他的心里早已暗暗作了決定,在她真心愛上他之前,絕對不踫她。
「呈、呈睿哥?」棠秋羽不自在地輕喚了聲,不懂他為什麼一直盯著她瞧。
被這樣專注的目光凝視著,讓她的心跳不知怎麼地逐漸加快,甚至還因為想起了一些事情,俏臉驀地染上了紅暈。
本來她對于成親這件事,只是單純地想著不用被迫嫁給某個不認識的男子,不用離開她熟悉的地方,並且還能繼續過著一如既往平靜又愉快的生活,除此之外,她對于成親後的生活會有什麼改變並沒有深思太多。
然而,昨晚一名喜娘到她的房里,細心地提醒她成親之日該注意的種種細節,最後還提及了洞房花燭夜要做的事情,而那嚇傻了她。
老天!要和一個男人果裎相對、發生肌膚之親!扁是稍微想像一下,就讓她坐立難安,一顆心幾乎快蹦出胸口。
今晚就是她和呈睿哥的洞房花燭夜了,此刻喜房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那些喜娘形容過的情景,不受控制地在她的腦中浮現,而那讓她臉紅心跳、不知所措,真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秋羽?怎麼了?」魏呈睿關心地問。
她的神情忽然不太對勁,有些僵硬不自在,莫非是累壞了嗎?
「沒,沒有!」由于太過心慌,棠秋羽的嗓音有些失控,短短幾個字幾乎是驚嚷出來的。
她不尋常的反應,引來魏呈睿更深切的關注,而那目光讓她的心跳愈來愈狂亂,整個人也愈來愈不自在了。
「我……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魏呈睿耐心地詢問。
「我只是……」棠秋羽絞著小手,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勉強開口道︰「我……昨兒晚上……我听喜娘提到關于……呃……關于……就是……」她咬了咬唇,羞得再也說不下去了。
魏呈睿怔了一怔,听著她的話,看著她的表情,他立刻明白了她沒說完的話。老天,她那滿臉通紅的害羞表情,讓他體內瞬間掀起一陣猛烈的騷動。
倘若不是理智提醒他自己早先作出的決定,倘若不是看出她除了害羞之外,還有著一絲無措和心慌,他可能已經按捺不住地將人兒撲倒在柔軟的床榻,帶著她一同度過旖旎銷魂的花燭夜了。
魏呈睿暗暗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胸口那股不安分的騷動。
「別慌,你就忘了喜娘說的話吧。」他柔聲開口,安撫她的情緒。「我不是說過了嗎?一切和咱們成親前不會有什麼不同,你盡避在這里自在地住下,過著和往常一樣的生活吧。」
「可……可是……」
「瞧,那兒不是有臥榻嗎?」
棠秋羽一怔,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向床邊,果然瞧見了一張臥榻。
「你就安心在床榻上歇息,我會到那兒去睡的。」魏呈睿微笑地說,關于這一點,他老早就設想好了。
听他這麼說,棠秋羽暗暗松了一口氣,臉紅心跳的癥狀這才終于稍微緩和了一些些。
「我看還是我睡臥榻吧!」她由衷提出另一個建議。「呈睿哥人高馬大的,躺在臥榻上豈不是太委屈了嗎?」
「不,我堅持你睡床榻上。」魏呈睿語氣堅定地說。
開什麼玩笑,他怎麼可能舍得讓她受半點委屈?就算臥榻對他而言真的不夠舒服,他也不會有半句怨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