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肉餅?!」李若兒震驚不已。
「沒錯,我在那里頭特別加了料!」姜彤雲得意地說。
為了提防出錯,她煎給李若兒的肉餅總是特別的大又特別的厚,絕不會不小心拿錯的。
李若兒一听,頓時慌了心神。
「那其他人呢?今日其他人吃下的肉餅……御風?你……你現在……」
荊御風趕緊摟著她,安撫道︰「別慌,我沒事。」
在這種時刻,她還焦急擔心著旁人的安危,相對于她的善良,姜彤雲的所作所為簡直是罪大惡極!
「他當然沒事,我想除掉的只有你一個!」姜彤雲說道。
「你究竟在里頭加了什麼?」
「是西域的奇毒,專門用于毒殺!當年,我娘原本要用這種奇毒帶著我一塊兒尋死的。當初念在咱們倆姊妹一場,我不忍心讓你幾天內就死,所以只加了少量的毒,讓你約莫還能活三個月,想不到因為一時的心慈手軟,竟然讓你遇見這麼出色的男子!」
這讓姜彤雲不由得更恨了!她恨老天爺為什麼總是如此眷顧李若兒,更嫉妒李若兒能夠幸運地遇見如此深愛她又這麼俊美非凡的男子!
妒恨的情緒再度啃噬著她的心,她恨極了,因此決定下重手!
「這回我不再心軟了,你這個天之驕女,這一次必死無疑!」
荊御風怒喝一聲,撲上前去,扼住了姜彤雲的頸子。
「說!這毒的解藥是什麼?」
「我不知道,你就殺了我,然後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死去吧!」
荊御風的眸光一閃,點住她身上幾處穴道,姜彤雲立刻痛得涕泗縱橫,在地上哀號打滾。
荊御風冷眼看著她,渾身散發出濃烈的殺氣。
倘若不是還需問出解藥,他早就殺了這個膽敢加害他心愛女人的家伙!
「信不信,你若是再不說,我將讓你嘗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他陰鷙地警告。
姜彤雲早已痛得冷汗涔涔,痛苦哀號,想到還要承受更可怕的折磨,她立刻開口道︰「我……我說……需要一種叫做『灰尾草』的稀有藥草。」
荊御風的眸中迸出戾氣,他驀地出手,一掌將姜彤雲打得嘔血。
「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是至毒之物!」
混帳家伙!竟想要他親手毒死他的女人?該死至極!
「呵……呵呵……」姜彤雲虛弱地笑了。「『閻王』荊御風果然厲害,沒法兒騙過你……好吧……我也不怕你知道,反正你絕對弄不到!想要解若兒身上的毒,必須要有『熾炎花』作為藥引……」
「什麼?」
見他一臉震驚,姜彤雲得意地笑了。
「哈哈哈……想必你也知道,那『熾炎花』只生長在西域一座名叫『焰影山』的山頂……就算是快馬加鞭,不眠不休地趕去……來回至少也要半個月……而若兒……最多只有三天可活了!」
三天?!李若兒倒抽一口氣,身子搖搖欲墜。
「該死,我殺了你!」
荊御風叱喝一聲,打算一掌了結她的性命。
李若兒見狀,想也不想地沖上前去,緊緊抱住了他的手臂。
「不!不要呀!」她嚷著。
荊御風不敢置信地望著她。「這女人這樣對你,你還想為她求情?」
「我……」李若兒遲疑地望著姜彤雲,眼淚克制不住地涌出。
她的腦中浮現過去那些年來,義母待她既親切又和善,還有她與姜彤雲自幼就如同姊妹般地玩在一塊兒的畫面。
她相信,當初姜彤雲也曾真心相對,只是逐漸地變質了……
無論如何,要她眼睜睜看著曾經視如姊妹的姜彤雲被殺,她實在不忍心呀!
「……就讓……讓王法來處置她吧!」她哽咽地說。
荊御風皺眉猶豫了一會兒,他雖極不願這麼便宜了姜彤雲,卻也明白若兒的善良心意。
「來人啊!」
他開口高喊,不一會兒,李肆即匆匆地趕來。
一看見先前還好心分送肉餅給他吃的姜彤雲竟狼狽地倒在地上,李肆一臉錯愕,卻也沒敢多問些什麼。
「這個歹毒的女人三番兩次意圖毒殺若兒,將她送交官府處置!」
「是。」
一听這女人竟如此狠毒,李肆立刻毫不客氣地將她牢牢捆綁起來帶走。
目送著姜彤雲的身影,李若兒的臉色異常蒼白。
「若兒,別怕,有我在。」荊御風心疼地摟住她。
李若兒搖了搖頭,淚如雨下。
罷才姜彤雲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最多只剩三天可活,就算他有著頂尖的醫術,恐怕也是束手無策。
原本以為她可以擁有幸福,可以和他廝守一生,現在全成了幻影,叫她怎不傷心欲絕?
李若兒撲進荊御風的懷里,痛哭失聲。
荊御風緊摟懷中人兒,听著她一聲聲悲痛的哭泣,他生平頭一回嘗到了心亂如麻的滋味。
姜彤雲說的沒錯,那「熾炎花」只生在西域,就算快馬加鞭去摘采,也趕不及醫治若兒,這下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難道……她真的會成為他頭一個救不活的人?
第8章(1)
姜彤雲說她最多只剩下三天的性命,果然才隔了一天,李若兒就已虛弱地躺在床上,幾乎不能動彈。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身子更是虛弱不堪,很難想像幾天之前她還活蹦亂跳,像個沒事人似的。
而今日,已經是第三天了。
躺在柔軟的床榻上,她的心里充滿了恐慌,盡避身心疲累,她卻不敢合眼,就怕一閉上雙眸,從此再也醒不過來。
一想到自己即將與心愛的男人永別,一想到自己再也見不到親愛的爹娘,她就心痛得想掉眼淚。
盡避當初她離開京城時,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找個地方靜靜地等死,然而此刻真的面臨死亡逼近,她的心中仍是充滿了驚懼不安。
但,荊御風始終陪在她的身旁,在這三天內想盡鎊種方法試圖救她,那讓她拚了命地掩飾自己的情緒,因為她知道,他的心里肯定也極不好受。
荊御風望著床榻上虛弱的人兒,他怎麼會看不出她一直在強行振作情緒,就怕讓他難受。
她總是這樣,寧可一個人默默承受著痛苦,那份善良的心意讓他對她更加心疼不舍了。
「若兒……」他低啞一喚,握著她微涼的小手,不由得恨極了自己此刻束手無策的感覺。
擁有精湛的醫術又如何?他竟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
「沒關系,反正我本來就染了病癥,再壞也不過就是如此……」她打起精神,輕聲安慰道︰「能夠在最後這段時日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听見了嗎?我是開心的……所以你千萬不要太難過,還有——」
「不許說!別再說了!」荊御風咬牙打斷她的話,不願听她此刻宛如交代遺言的話語。
見他如此激動難過,李若兒的淚終于克制不住地溢出眼眶,而見她掉淚,荊御風胸中的痛楚更加劇烈了。
「該死!如果有『熾炎花』就好了!」他的心中惱怒萬分,恨自己在「絕命谷」栽種了這麼多的罕見藥草,卻沒有一樣能夠代替「熾炎花」!
熾炎花……
李若兒听著這三個字,腦中忽然有什麼一閃而過。
那一日,姜彤雲就曾提起過「熾炎花」,但是當時她的心情震驚痛楚,壓根兒沒有多留意些什麼。
可……這會兒,她怎麼覺得這三個字好像很耳熟?
她對草藥一向沒有研究,可記憶力還算不壞,而「熾炎花」……似乎是她最近才在哪兒听過的……
究竟是什麼時候?什麼人告訴她的?
李若兒努力地回想,腦中驀地浮現一張嬌美的容顏。
她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