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喪心病狂!」霍磊憤怒地叱喝,堂弟歹毒殘暴的手段,簡直比堂哥還要可恨!
「這不能怪我,全都要怪大哥!」霍明彬大言不慚地說道︰「是他的所作所為喚醒了我潛藏的,對權力的野心就像是一頭獸,一旦喚醒了就根本壓制不了。楷叔不也說了嗎?爹總稱贊我的聰明才智遠勝過大哥,就算要爭奪堡主之位,也該是我來當,輪不到大哥!」
看出他從頭到尾毫無悔意,霍磊心寒極了。
「你為了一己之私,相繼殺了堂哥和楷叔,甚至還意圖毒殺我,實在罪大惡極,我沒有辦法縱容你!」
霍明彬的心里早有一死的覺悟,咬牙說道︰「我知道你不會饒過我的,想殺我嗎?殺吧!」
霍磊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殺你的,你所犯的種種罪行,自然有王法來制裁你。來人哪!將這個殺害大少爺和楷叔的凶手捆綁起來,送交官府處置!」光是這些罪名,他就絕無活命的可能。
守衛們將霍明彬帶走之後,霍磊扔開了長劍,轉過身去。
薩妍兒佇立在門口,一雙美眸正含怨帶怒地瞪著他。
「妍兒,我很抱歉……」
霍磊一臉愧疚,他知道剛才屋里的情形將她給嚇壞了。從她的哭喊和顫抖,他完全能感覺到她悲痛絕望的情緒。
倘若不是情況特殊,他非得繼續裝死不可,他又怎麼忍心讓她承受這種傷心與痛苦?
「你太過分了!」
薩妍兒撲了過去,氣惱地猛捶他的胸膛,眼淚又克制不住地掉個不停。
罷才她心痛得快死掉了,那份宛如將她的心狠狠撕裂的可怕痛楚,至今回想起來仍余悸猶存。
這會兒,她雖然對于他的平安無事感到欣喜若狂,可是一想到他竟連她也欺騙,害她哭得柔腸寸斷,她就不禁氣惱極了。
「你好可惡!好可惡!怎麼可以連我也騙?你簡直快嚇壞我了!」
霍磊摟著她,任由她發泄個夠。
「對不起,妍兒,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倘若我的女人不為我掉下心碎的淚水,又怎能騙得過人呢?」
他伸出手,以指尖輕輕地揩去她頰上的淚水。這些真情流露的淚水,全都是她對他情意的證明。
他所深愛的這個小女人,為了他哭紅了眼呢!
霍磊感動地摟緊了她,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珠,並順著頰邊的淚痕緩緩往下,最後覆上了她的唇兒。
薩妍兒雖然仍有些氣惱,但卻沒有將他推開,而他的吻也很快地撫平了她心中的氣惱。
她閉上眼,任由他恣意吮吻她的紅唇,甚至還主動為他分開唇齒,迎入他火舌更進一步的掠奪。
兩人的舌瓣忘情地繾綣,沉醉在彼此的氣息之中,而她甜蜜的回應,讓霍磊忍不住愈吻愈深。
這個吻持續了許久,直到感覺懷中的人兒快喘不過氣了,霍磊才強迫自己松開她甜美的唇兒。
然而,望著她那迷蒙的眼眸、灩紅的唇兒,一簇的火苗就自體內竄起,讓他必須咬緊牙根地苦苦壓抑,以免自己一時克制不住想要她的,將她帶到寢房去恣意纏綿。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承諾過必須先幫她復仇雪恨。
「妍兒,別用這種目光看著我……」他啞聲低語。
那雙氤氳蒙朧的眸子,帶著無比的誘惑力,那對他已相當薄弱的自制力不啻是嚴苛的挑戰。
薩妍兒仍未完全自意亂情迷之中回過神來,她微偏著頭瞅著他,不太明白他這麼說的意思。
她那純真無辜的神情,差一點就擊潰了霍磊的理智。
他咬了咬牙,說道︰「除非你想要現在就將身子給我,否則別用這種柔情似水的眸光望著我,我不是聖人,只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薩妍兒先是愣了一會兒,好半晌之後才終于听懂了他的意思。
一想到剛才兩人忘情的親吻,她的俏頰生嫣,羞得想要逃開,卻被他給拉回了懷中。
「小心一點,在我確定堡中已沒有任何危險之前,還是先別擅自亂跑,知道嗎?」他不放心地叮囑。
一想到這段日子以來,血脈相連的堂兄弟竟落得自相殘殺的下場,他就感到不勝唏噓。倘若他爹與伯父地下有知,必定也會感到相當痛心吧……
見他皺起了眉頭,薩妍兒不禁心疼地伸手輕撫他的俊臉。
「現在,咱們真是同病相憐,你也跟我一樣沒有家人了……」
雖然那霍明彬已經喪心病狂了,但是他剛才有一句話說得沒錯——人心中對于權力的野心就如同一頭凶猛的野獸,一旦被喚醒了,就很難壓抑,那賀祥天也是因此而步入歧途的。
「不,誰說的?」霍磊握住了她的手,說道︰「我有你、你有我,我們就是彼此的家人。」
聞言,薩妍兒揚起一抹笑,感動地投入他的懷抱。
「你說得沒錯,幸好,幸好我們還有彼此。」
他們緊緊相擁,兩顆心也緊緊相系,恨不得兩個人能夠完全合而為一,這輩子生死與共,永不分離……
第7章(1)
在命人帶回楷叔的尸首厚葬,並將霍明彬送交官府處置之後,「黑鷹堡」總算再沒有「內亂」之虞。
然而,薩妍兒心知霍磊必定有許多瑣事必須處理,而她怕成天跟在他的身邊會讓他分神,這兩天只好盡可能地不跟在他身旁。
她知道他沒忘了答應過她的事情,因此她要做的就只有安心的等待,而她也相信父王、母後的血海深仇不久之後就能得報。
這日午膳後,她原本藉口有些疲累,想要在寢房歇息,好讓霍磊有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可以專心處理事情,不過她才正想午睡一會兒,一名貼心的丫鬟就送來一杯蔘茶。
看著那杯冒著熱氣的蔘茶,她心想這段日子霍磊勞心又勞力,這蔘茶該給他喝才是。于是,她端起了那杯蔘茶,往書房走去。
「燕兒小姐,讓奴婢來吧。」丫鬟忙說道,知道眼前這位美麗的姑娘將是未來的堡主夫人,因此絲毫不敢怠慢。
「無妨,我想親自送過去,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是,那奴婢退下了。」
丫鬟離開後,薩妍兒看了看手中的蔘茶,唇邊揚起一抹笑。盡避這種事情交給丫鬟就行了,但她就是想親手為霍磊做些什麼。
她端著蔘茶,繼續邁開步伐,而當她接近書房時,刻意放輕了腳步,悄悄地靠近,想給他一個驚喜——看見她,他應該會高興吧?
薩妍兒唇邊的笑意加深,悄悄來到了書房外。她先是屏住氣息側耳聆听,想先確定霍磊是否在里頭,結果真的听見了他低沉的嗓音。
「喔?今日傍晚,賀祥天要去宮殿東南的那座祭壇祭天?」
意外地听見賀祥天的消息,讓薩妍兒訝異地愣了愣。听起來,霍磊似乎正在听取他手下的稟告。
她遲疑了片刻,不想貿然失禮地闖進去,那會打擾他和手下的對話,可她又很想得知賀祥天目前的情況,所以只好繼續在外頭靜靜地听著。
「這消息確定嗎?」霍磊又問。
「是,這些日子屬下已順利潛入宮殿,今日的行程是賀祥天臨時決定的,似乎是為了怕事先走漏消息會引來麻煩。根據屬下調查,薩里安國有個傳統,凡持武器兵刃者不得靠近祭壇,否則會惹來天怒、降下災禍,所以屆時賀祥天應該會依循傳統,單獨進入祭壇,而所有侍衛則守在祭壇入口。」
霍磊沉吟了會兒後,開口說道︰「這件事情,不要讓公主知道。」
眼前這幾名侍衛是他絕對信得過的心月復手下,也是「黑鷹堡」中唯一知道薩妍兒身分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