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可是這只?」魏力用又問了一次,非要得到肯定的答案不可。
「是,沒錯。」何媚娟咬牙承認。
盡避她很想要否認,但是剛才她己經將這只玉鐲的特征說得那麼清楚了,讓她沒辦法睜眼說瞎話地否認。
「周允,你竟敢干出這種勾當!」魏力服虎目一瞪,那凌厲的叱喝配上嚴峻的神情,氣勢相當嚇人。
「不……夫人……我……」
周允望向何媚娟,以目光向她求助。
何媚娟的臉色一變,深怕這家伙將她給供出來,趕緊喝道︰「你這個吃里扒外的家伙,竟然敢偷我的玉鐲子?你還想要狡辯些什麼?來人啊,把他帶下去,等候處置!」
「我看直接送交官府嚴辦吧!」魏力說道。
一听見自己要被送交官府,周允更加慌亂了。
「不,我是冤枉的,我只是遵照夫人的吩咐啊!夫人……我明明有將鐲子藏到孫姑娘的房里,我也不知道鐲子怎麼會跑到我這兒--」
「住口!我怎麼可能吩咐你做這種事情?」何媚娟脹紅了臉,怒斥道︰「來人哪!將這家伙拖下去,不許他繼續在這里胡說八道!」
「等等!」魏力附出聲阻止。「既然他說自己是被冤枉的,不查個清楚怎麼行?你說是嗎?」他望向何媚娟,眼底掠過一抹精光。
昨夜,他料準這一切是何媚娟的計謀,而從黑衣人對魏家的熟悉程度,他猜想那家伙必定是家中的某個下人。
盡避他在孫琬若的房里又耽擱了一點時間,但是由于那黑衣人必須謹慎避開巡邏的守衛,因此行動不可能太迅速。
當時他一離開孫琬若的寢房後,立即往下人房的方向追去。
由于夜色己深,魏家的人幾乎都己睡下,耳力極佳的他,在一片寂靜之中,敏銳地听見了一些細微的聲響,立即循聲追去,正好瞥見那黑衣人鬼鬼祟祟地返回周允的房里。
在確定了黑衣人的身份之後,他耐心等待周允入睡後,悄悄地潛了進去,將玉鐲藏到周允的房中。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看何媚娟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這……」何媚娟的表情僵硬,神色更是尷尬到了極點。
她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樣,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
魏力冷冷地看著何媚娟那慌了手腳的神色,黑眸毫不掩飾心中的不屑。
一對上他那充滿嘲諷與鄙夷的眼光,何媚娟這才恍然驚覺自己恐怕是著了魏力的道!
這家伙肯定早就察覺了她的計謀,而照這樣看來,恐怕就是他悄悄將玉鐲放進周允的房里,料準了周允會嚇得將她給供出來。
可惡啊,她機關算盡,原以為自己的計謀完美無缺,想不到這魏力竟然比她想得還要厲害!
「這……既然玉鐲已經找到,我看這件事情就算了,有家賊畢竟是丑聞一樁,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鬧笑話嗎?」何媚娟硬著頭皮說道,心想要是真的將周允送進官府,這家伙肯定會供出她來,那她豈不是遭殃了嗎?
魏力冷哼一聲,何媚娟的反應,也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件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他伸出手,將一旁的孫琬若攬進懷里,神色嚴峻地對何媚娟說︰「少再打她的主意,要是還有下一次,我絕不輕饒!」
他沒有執意將事情鬧到官府去,並不是真的原諒了何媚娟的作為,而是一來孫琬若並沒有真的受到什麼傷害,二來是前些天他剛好听說周允家中的老父染了病疾,或許是因為急需一大筆醫藥費,他才會受到何媚娟的收買吧!
這一次,他可以勉強放過他們兩人,但是絕不允許何媚娟再度將腦筋動到孫琬若身上。
他的神情、語氣和輕攬著她的舉動,在在透露出對孫琬若的捍衛決心,那讓孫琬若不由得感到一陣窩心與感動。
只是……倘若他真的看上了她,為什麼不好好地開始,而要采取這麼壞的方式將她強擄到身邊呢?
會是因為他顧忌到自己「虎牙寨」寨主的身份,擔心她爹娘不會同意嗎?
一想到這個問題,孫琬若的心里也不禁煩惱了起來。
的確,爹娘倘若知道魏力是「虎牙寨」的寨主,肯定不會答應讓她跟他在一起的,況且她表舅還是堂堂縣太爺,若是表舅打算將他抓起來依法究辦,那該怎麼辦才好?
不過話說回來,當初魏力也是因為一場誤會才被送到山寨去的,說起來也其情可憫,如今他己返回魏家,說不定也已下定決心金盆洗手,不再回山寨去了。
倘若如此,那麼爹娘和表舅或許還有可能會接受……
當孫琬若專心思忖這些問題的時候,頹然喪氣的何媚娟見他們兩人模樣登對,又似乎彼此有意,不禁開口說道︰「力,你若是真的有意娶孫姑娘為妻,又何必非要將她強擄到家中?何不讓她先離開,再上門去談親事,將她明媒正娶回來,這樣對她不是也比較好嗎?」
她之所以會設計栽贓孫琬若,也是怕對方的爹娘將事情鬧進了官府,但若是他們彼此有情,真的打算要結為夫妻,那就根本不用擔心這些問題了。
第7章(2)
何媚娟的這番話,正好和孫琬若剛才所想的問題不謀而合。
她不禁屏住氣息,想听听魏力的回答,畢竟若他是真心喜愛她、真心為她著想,應該會知道這樣的安排的確是最好的。
「我自有我的打算,不用你操心。」魏力冷冷地回應,神情透露出明顯的反感。
不管他的心里有什麼打算,都不必跟這個自私又陰險的女人報告。
他這樣的反應,讓何媚娟誤以為他對孫琬若根本不是出于真心,月兌口道︰「難道你只是打算玩玩她,膩了就拋棄?」
听見何媚娟的話,孫琬若微微一僵。
說也奇怪,她怎麼不曾想過這個問題?這……會有這個可能嗎?
當孫琬若惶惶不安地思忖這個問題的時候,魏力的濃眉皺得死緊,根本不想繼續談論下去。
他當然不可能只想玩玩她,膩了就拋棄!
當初決定要「強搶民女」時,他會接受陸定偉的建議選上孫琬若,是因為打著最後會將孫氏一家三口送回常州的主意,兩地相隔十萬八千里遠,而淺陽城中除了陸定偉之外,也沒什麼人認識他們孫家人,因此事情不至于會傳回常州,那麼她也不必擔心清譽受損,會遭到街坊鄰居說長道短。
然而,自從察覺出自己的心意,決定要將孫琬若留在身邊之後,他當然已打消了將他們送回常州的念頭。
可,該怎麼做不比較恰當?他也不是不曾想過這個問題,也知道先讓她離開該是最好的安排。
但……會不會她一離開,就再也不願回到他的身邊?當這個可能性一浮上心頭,他的情緒就異常焦躁。
盡避這些天,他可以感覺到她偶爾流露出的嬌羞與柔情,但……
罷被他強擄回魏家的那幾天,她成功地騙倒了他,讓他以為她真的是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而那時她這麼做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要他忍無可忍地將她丟出魏家大門嗎?
會不會她這幾天的柔順安分,也只是為了要降低他的戒心,好讓她可以乘機逃跑?
一想到或許有這個可能性,一想到她可能還是處心積慮地想離開他的身邊,魏力的濃眉就狠狠皺緊,臉色也顯得很難看。
也因為心里懷著這份隱憂,這會兒被何媚娟一問,他一整個心浮氣躁,語氣也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