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疼了?是不是因為記起了些什麼?」他關心地問道。
「不……沒有……可是……我的頭好疼……好難受……」朵兒虛弱地喘氣,眼角泛著警淚光,看起來可憐極了。
薩昂握住了她的手,仿佛籍此想給她力量與勇氣。
「別怕,有我在。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就暫時別去想了。」他低聲安撫。
「對不起……我……」
「這只不是你的錯,你總會想起來的。」薩昂用著包容的語氣說道。
「可是……」
薩昂輕撫著她的面頰,說道︰「別擔心,我說過了,就算你這輩子都想不起過去的事情,我還是會娶你、保護你一輩子時的。」他的語氣溫柔而堅定,仿佛就算天塌下來了,他也會為她阻擋一切的危險。
朵兒仰首望著他,就見他目光專注地盯著自己,那溫柔的神情足以輕易擄獲任何女人的心,而她的芳心自然也怦動不止。
薩昂為她拭去眼角的珠之後,繼續為她上藥,全部處理受當後,他收妥了藥膏,跟著警上床,就躺在她的身旁。
與他同床共枕,讓朵兒又渾身不自在,她實在不習慣這樣的親密。
「瞧你這麼緊繃,怎麼入睡?需不需要幫你放松一下?」薩昂問道。
「怎麼放松?」
朵兒的話才剛問完,紅唇就被他給堵住。她詫異地輕呼一聲,正好讓薩昂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在他的親吻下,朵兒的思緒陷入一片混飩,完全無法思考。
但,他只是親吻她,並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
「你身上有傷,不能再繼續下了……」他松開她的唇,啞聲低語。
朵兒過了好半晌,才終于自意亂情迷中回過神來,一想到剛才那個火熱的親吻,她的雙頰便再度染上迷人的緋紅。
薩昂吻了吻她紅燙的臉頰,說道︰「時候不早了,快睡吧。多多休息,你的體力才能恢復得快一些。」
朵兒點點頭,乖順地閉上眼,實在沒有勇氣再多看他一眼。
原本以為與他同床共枕的尷尬感覺,會讓她難以入睡,但渾身是傷的她身體仍十分虛弱,還過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她就已沉沉地睡去……
第2章(2)
狂風狠狠地吹刮,那蒼勁的風聲,听起來宛如淒厲的哭嚎,令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灰蒙蒙的天色中,一個八歲男孩佇立在一間廂房門外,那張帶著幾分稚氣的俊俏臉孔有著明顯的不安。
他在門外來回踱步,眉眼之間透著一絲焦慮。
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地OI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種詭異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不幸的大事要發生似的。
餅了一會兒,忽然有個女人匆匆走了過來,一看見他站在門口,立刻將他拉進房里,並迅速關上房門,像是怕被人瞧見似的。
男孩望著她,認出這女兒是「赤那部族」族長的妹妹察爾雅,听說她幾年前就已出嫁,這回是因為擔心族長察木克的病,才會偕同夫婿一塊兒返回「赤那部族」來探視的。
今日,與他相依為命的祖父就是被請來替「赤那部族」的旅長察木克治病,這會兒祖父應該還在醫治察木克,這察爾雅來找他做什麼?
疑惑之際,察爾雅忽然塞了套衣裳到他的手中。
「快點,快把這換上!」察爾雅催促道。
男孩疑惑地看了看她,又望了望手中的衣物,這看起來像是「赤那部族」男性僕役所穿的衣裳。
「為什麼要換上?」他不解地問。
「別問這麼多,快換上就是了!」
在察爾雅的催促下,男孩很快就換掉了身上的衣物。
察爾雅將他換下的衣物小心藏好之後,拉著他的手,說道︰「好,現在跟我來,我帶你離開。」
「離開!」男孩搖頭。「我不能離,我還要等祖父一塊兒走。」
「你等不到他了!」察爾雅月兌口說道。
等不到?這出乎意料的回答讓男孩愣住了,從剛才一直存在心底的那抹不安與焦慮頓時又更深了。
「為什麼等不到?你為什麼這麼說?」
「別問那麼多,快跟我走就是了,若是遲了,只怕就來不及了。」
男孩還想拒絕,但察爾雅己不由分說地將他拉出房間,結果才剛走沒多久,就听見一陣雜沓的聲音傳來。
察爾雅拉著他,小心地閃身躲到隱密的角落。
鱉異的氣氛,讓男孩也跟這提高警覺,噤聲不語。
「那孩子不見了!」
「該不是知道事跡販露,所以逃了7吧?」
「快點追,別讓他跑了!」
听見那幾個人的聲音漸遠,男孩才低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察爾雅蹙著眉心,嘆了口氣後,才開口答道︰「你的祖父剛才動力,截去了族長的一條手臂。」
聞言,男孩雖然有些驚訝,但語氣篤定地說︰「一定是真的有需要,祖父才會那麼做的。」
祖父的醫術精湛,又有著寬厚仁慈的心腸,絕對不會任意傷害其他人的身體,倘若祖父真的動刀截去了族長的手臂,那必定是族長的病況非得要那麼做,才能夠保住一條性命。
「你祖父動刀前,的確有提及必須立即動刀切除病灶的根源,可沒人想到他竟是要截去族長的手臂……眼看族長痛得陷入昏迷,其他人都認定你祖父定是敵方派來意圖謀害族長的奸細……」
「什麼?祖父才不是!」男孩變了臉色。
雖然他今年才八歲,卻很清楚「奸細」、「謀害」是很嚴重的指控。
「我相信你祖父不是,半個月前,我曾親眼見過他醫治一名貧病的老嫗而不收分文,我相信他絕對是個好人,可其他人和族長不這麼想啊!上個月底才有敵方的奸細混進來意圖刺殺族長,所以這時候大伙兒的戒心和疑心都很高。」
男孩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追問︰「祖父呢?我祖父呢?」
「別問了,快走,我帶你到安去的地方。」
「不行,我要跟祖父一起走!」男孩堅持道。
「……已經系不及了。」察爾雅嘆道。
「來不及?什麼意思?」男孩大驚,眼底有著掩不住的驚懼。
「你……唉,看來不讓你親眼瞧見殘酷的事實,你是不肯跟我走了。好吧,你跟我來。」
由于男孩穿上了外僕役的衣裳,加上有察爾雅的掩護,他們一路避開了多名護衛,悄悄來到一處花林茂密的角落。
從枝葉的縫隙,男孩遠遠眼見了他親愛的祖父一動也不動地倒在一片腥紅的血怕中,不僅如此,祖父的手腳還被殘忍地斬斷,死狀展慘!
男孩駭然抽,驚恐地瞪著這一幕。
他的腦子陷入一片空日,有種快要端不過氣的痛楚,仿佛有一條繩索正狠狠地絞緊他的咽喉……
***
一雙現黑眸驀地睜開,在僅有微弱月光的幽暗中,隱隱閃動著光芒……那是充滿恨意的眼神。
薩昂的神色陰郁,氣息有些粗重,剛才夢見的陳過往事,讓他俊魅的臉孔浮現一抹狠戾之色。
已經十五年了……
即使當年他才不過八歲,即使事情已經過了十五年,但是當時的情景,仍深烙在他的腦海中。
祖父,他世上唯一的親人,當年好心前去醫治「赤那部族」的族長察木克,最後卻被殘忍地處死。
薩昂閉了閉眼,沉痛的往事讓他的胸口涌上一股強烈的抑塞郁悶,就連心骯也狠狠地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