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忍著將他推開的沖動,不自在地說道︰「光天化日之下,門主你可別……
可別亂來呀!若是讓人瞧見,要被笑話的……」
對于她的顧慮,段勁遙一點兒也不在意。
「妳是我的女人,我愛抱就抱,想吻就吻,誰管得著?」
言下之意,他是真的想吻她了?
上官蘿兒心一慌,想也不想地將臉蛋埋入他的胸膛,免得他下一瞬間真會低頭掠奪她的唇兒,然而這樣的舉動,卻反而讓她像是迫不及待地投懷送抱似的!
听著他強勁規律的心音,上官蘿兒的心緒更亂了。
她那慌亂的反應取悅了段勁遙,令他忍不住朗聲大笑。
那渾厚的笑聲,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上官蘿兒的胸口,某種情緒在他接二連三的挑惹下呼之欲出……
她驀地有些無助,怕自己的心在他有意的勾引下真會不保,畢竟他們之間無冤無仇的,她實在找不到非要僧恨厭惡他的理由。
生平第一次,上官蘿兒發現要管住自己的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怎麼?在想什麼?」段勁遙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沒有,沒什麼。」
見她搖頭否認,段勁遙也不追問。他還不急著將她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現在還不是時候。
「今兒個天氣不錯,索性我帶妳出去轉轉吧!也省得我那位繼母大人繼續找妳的麻煩。」
段勁遙說完後,也不管她想不想出門,徑自摟著她走了出去。
第3章(2)
段勁遙帶著上官蘿兒,來到城里一間生意興隆的茶樓。
一看見貴客上門,鄭掌櫃立刻出來迎接。
「段門主,多謝您上回贈藥,犬子的病如今已經快痊愈了!」鄭掌櫃一臉感激地說道。
前陣子鄭掌櫃的麼兒得了惡疾,請來的大夫束手無策,要他有替麼兒辦後事的心理準備,而這件事情輾轉傳入了段勁遙耳里。
由于過去「白虎門」中有人得了相同的惡疾,與段勁遙相熟的一名李大夫師承一名退隱御醫,醫術精湛,成功治愈了那惡疾。
因此,段勁遙請李大夫寫下藥方,帶來給鄭掌櫃,鄭掌櫃的兒子因此得以獲救,為此,鄭掌櫃對段勁遙可說是感激得五體投地。
「段門主,您的大恩大德,小的實在感激不盡哪!」
段勁遙擺了擺手,說道︰「別再謝了,不過是小事一樁。」
「怎麼會是小事呢?如果不是段門主相助,犬子只怕早已一命嗚呼了!」
「對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罷了,所以你也別再放在心上了。」
「可……」
「夠了。」段勁遙阻止他再繼續說下去。「是男人就別再婆婆媽媽、叨叨絮絮的,認真把生意做好才重要。」
「是、是!小的馬上準備上幾樣最精致可口的點心來招待貴客。」
上官蘿兒將剛才他們的對話全听進耳里,心底不禁暗暗訝異,沒想到段勁遙竟也有這麼一面。
原本以為,這男人除了狂妄,想不到他竟也有著一顆善良的心,不僅主動幫助鄭掌櫃,甚至還完全不要求任何的感激或是回報。
上官蘿兒的目光落在段勁遙俊美的側臉上,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劇烈地跳動著。
她一向能輕易地壓抑、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然而此刻卻了現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心跳的速度,甚至就連要將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竟也辦不到。
這下慘了……倘若段勁遙只是個狂妄邪佞的男人,那麼她或許還找得到理由抗拒他的誘引,然而在知道他霸道之下的善良心意之後,她的心動搖得更加厲害了。
生平不識情滋味,初次體會,讓她難以招架那強烈波動的情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畢竟她可不是來談情說愛的。
她有夫人交代下來的重要任務在身,而一旦她得手了,等于是背叛了段勁遙,到時候他說不定會氣得想要親手殺了她!
擺在眼前的事實非常明顯她和段勁遙之間根本就不可能有未來可言!
如果她夠理智,就該像以往她執行任務的時候一樣,將自己的情緒完全地抽離,然而……然而……過去能輕易辦到的事情,這會兒卻變得好難……
段勁遙就像一團灼熱耀眼的烈火,她雖然明知道危險、明知道不該,卻仍舊宛如飛蛾一般,難以抗拒火光的誘引……
「怎麼了?妳好像時常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啊?」
段勁遙似笑非笑的嗓音驀地響起,而上官蘿兒一抬頭,就對上了他那雙彷佛能洞悉她所有心緒的銳利眼眸。
他的目光擾得上官蘿兒心緒更亂,幸好在此時店小二送上了茶點,正好讓她得以迥避他的視線。
段勁遙也沒繼續追問,徑自倒了杯茶,而他的目光不經意地瞥向正好走進客棧大門的一名老人身上。
那頭發斑白的老人乍看之下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然而隔了一會兒走進客棧的那抹身影,卻讓段勁遙暗暗感到詫異。
後頭進來的那個人名叫張順,是他派去盯著宋文彥的一名手下,既然張順會出現在此,不就表示剛才的那個人……段勁遙不動聲色地仔細打量已在鄰桌落坐的「老人家」,眼底悄悄掠過一抹譏誚。
呵!以為貼了胡子又刷白了頭發,就可以瞞過所有人的眼嗎?
段勁遙以不變應萬變,繼續飲著茶水,到想看看那家伙有什麼打算?
就在此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聲,像是有人在街上吵鬧不休,而那愈來愈大聲的叫囂,連坐在茶樓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段勁遙在哪里?出來!我要見‘白虎門’門主段勁遙!」
「段勁遙,還我公道來!」
「有人瞧見段勁遙往這兒走來了!他在什麼地方?今天我非見到他不可!段勁遙!你給我出來!」
從外頭你一言、我一句的叫嚷聲來估計,他們人數似乎還挺多的。
段勁遙挑起眉梢,雖然他還搞不清楚對方的來意,但是既然他們都已點名了他,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我出去瞧瞧吧!」
上官蘿兒一听也跟著要起身,然而段勁遙卻先一步地輕壓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舉動。
她一愣,疑惑地抬頭望著他。
「妳別出來。」
「為什麼?」
「外頭似乎有些混亂,妳留在這兒安全些,我去就好。」說完後,段勁遙起身,自個兒走了出去。
听了他的話,看著他的身影,上官蘿兒的心彷佛被重重地撞擊,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想不到,他竟然會顧慮她的安全……
一種莫名的感動涌上上官蘿兒的心頭,暖燙了她的胸口。
她自幼就被喜鵲夫人收養,雖然夫人費心地教養她,但兩人之間總感覺有道難以跨越的距離,從不曾像一對母女般說過半句體己貼心的話語。
夫人通常最關心的是她的舞藝和功夫有沒有學好,記憶所及,夫人似乎不曾關心過她真正的情緒。
這種被人在乎著安危的感覺,對她而言竟是有些陌生的……
段勁遙高大的身影已走出了茶樓,上官蘿兒還無法收回視線,直到鄰桌的老人家起身經過她身邊卻不慎地跌倒時,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這位老伯,您沒事吧?」
上官蘿兒想伸手去扶老人家,手里卻被塞了個東西。
她詫異地一怔,抬頭一看,這才認出原來這老人家是呂敔祥喬裝打扮的!
「妳手里拿著的,是我好不容易弄來的頂級毒藥,無色無味,只要摻入水酒之中讓段勁遙喝下,他就必死無疑了!」呂敔祥壓低了嗓音說著,目光往茶樓大門瞥了一眼。外頭那些人是他找來的,應該可以絆住段勁遙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