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大夫,叫做殷拓凡。
他大多時候都是冷冷淡淡的,即使看診的時候,也擺出一副疏離淡漠的態度,但盡避如此,前來求診的病患還是相當多,其中幾乎有一半是年輕的女子。
這些年輕女子大多和那些真的因病而前來求診的患者不同,她們「醉翁之意不在酒」,全都是為了親近這個俊美無儔的大夫。
他的冷淡疏離不但沒有「凍」壞她們,反而讓他更多了幾分神秘的氣質,讓她們只要身子稍有不適,就立刻前來問診,就盼能夠乘機親近他。
對于這種犯了嚴重「思春病」的女病患,殷拓凡會在開給她們的藥方當中添加許多醒腦降火的藥材,診金還會加倍收取。
既然有這麼多無聊女子前僕後繼地要送上銀兩,他沒道理不收,反正這些「不義之財」他都會用在醫治貧苦的病人身上。
「大夫,我好不舒服呀!」
一名風情萬種的女子用著楚楚可憐的嗓音訴苦,她是京城富商員外的小妾顧水蓮,早在第一次看見高大俊美的殷拓凡時,就已傾心不已。
餅去幾次她裝病想要親近殷拓凡,積極地暗示、明示,無奈他就是無動于衷,但顧水蓮仍不想放棄。
殷拓凡瞥了她一眼,對她送來的秋波視而不見。
「你哪里有什麼毛病?」他淡淡地問,聲音听不出任何情緒。
「我剛上茶樓,想不到喝了杯茶之後,突然胸口燥熱,渾身發燙,難受得緊,現在胸口好像火在燒一樣。大夫要不要模模看?真的好燙啊!」顧水蓮說著,大膽地想拉殷拓凡的手來觸模她渾圓的豐乳。
殷拓凡一個反手按住了她的手腕,不僅制住了她不安分的舉動,還順勢替她把了一下脈。
彼水蓮雖然沒能成功地讓他觸模自個兒引以為傲的豐胸,但光是被他拉住了手,就已讓她心花怒放了。
「大夫,我是什麼毛病呀?」她嬌聲問道。
「媚藥。」殷拓凡回答得簡潔有力。
「什麼?我被人下了媚藥?到底是誰這麼歹毒?」
彼水蓮露出一臉驚訝,但不自然的表情看起來很像是硬演出來的。
「那該怎麼辦?難怪我好難受,渾身像是著了火一樣。大夫,求求你一定要幫幫我呀!」
見顧水蓮主動靠了過來,一副等不及要投懷送抱的模樣,殷拓凡立即不著痕跡地拉開距離。
「我當然會幫你。」他語氣冷淡地說。
「真的嗎?那快點呀!」顧水蓮迫不及待地說,只差沒自個兒餓虎撲羊地撲上前去。
殷拓凡的眼底掠過一抹譏諷,動作迅速地從一旁取出繩索,二話不說地將顧水蓮牢牢捆綁在椅子上。
「啊!這是做什麼?」顧水蓮詫異地驚呼。
殷拓凡的嘴角一勾,揚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我是在幫你。」
「幫我?」顧水蓮一臉困惑。
男人要幫女人解除媚藥之苦,除了佔有她的身子之外,還能有什麼其他的方法?為什麼殷拓凡卻要將她捆綁起來?
懊不是……他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吧?
「這媚藥的藥性並不強,只要忍耐大約半個時辰就會退去,但是為了怕你會難耐藥性發作之苦,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舉動,所以我只好先將你綁起來。」殷拓凡冷冷地解釋道。
「什麼?」顧水蓮驚愕地瞪大了眼。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這男人說的會幫她,是將她綁起來,讓她獨自忍受藥性發作的痛苦!
這男人……未免也太不解風情了吧?殷拓凡懶得再理會顧水蓮,揚聲對外頭正排隊等待看診的人喊道︰「下一個進來吧!」
「等等!」顧水蓮忙嚷道︰「我……我現在這模樣……要是被瞧見了,豈不是太丟人了嗎?」
「怎麼會?你是受害者,又不是自己吞媚藥的,誰會嘲笑你?」殷拓凡說著,眼底透著一絲譏誚。
上茶樓喝茶時被偷偷下藥?哼!他才不相信這種鬼說詞!
依照剛才他把脈的征狀來推算,她根本是剛服下媚藥不久,說不定是踏進他這兒之前才匆匆忙忙自己服下的。
所以,就算此時丟人現眼,也是她自作自受。若能趁此機會讓她斷了三天兩頭就來騷擾的念頭,也算是一勞永逸。
「你……我看你是有斷袖之癖吧!」顧水蓮氣結,咬牙切齒地嚷著,實在不甘心極了。
她都已經自己送上門,而且幾乎是明白地表示願意獻身給他了,他竟然還無動于衷!
怎麼會這樣?
她自認美艷動人,有多少男人想與她一夜歡好,但殷拓凡卻始終不屑一顧,這未免太羞辱人了!
駱允兒才一踏進屋內,就听見「斷袖之癖」四個字,再望向被捆綁在椅子上的顧水蓮,不禁一陣錯愕。
這……這是什麼情形?
由于對京城不熟,她在向人探听過後,得知這兒有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所以便來了,想不到卻撞見這詭異的場面。
大夫是不是有斷袖之癖她並不在乎啦,反正跟她又沒有什麼關系,但……他怎麼把病人捆綁起來了呢?
正當駱允兒滿心錯愕之際,殷拓凡迅速瞥了她一眼。
又是女人!
他勉強壓下心底的不耐,暗自希望她是真的有病前來求診,只是……她看起來氣色好得很,一點也不像是生了什麼病。
「你有什麼病癥?」
「啊?不是我……」
駱允兒將目光從顧水蓮的身上移回至大夫的臉上,當她和他的目光相接時,整個人突然怔了怔。
「咦?」這大夫……怎麼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駱允兒的心底升起一絲疑惑,她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孔,努力回想自己是否真的見過這個大夫。
殷拓凡對于她的注視感到不耐,就在他皺起眉頭,正想要開口將她斥走的時候,卻見她突然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是殷大哥?!」駱允兒驚喜地低嚷。
對!一定是他!
一定是當年救了她的那個大哥哥!
幾年前的他,已是十六、七歲的少年,五官輪廓和現在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那張臉孔俊美依舊,只是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魅力。
駱允兒的雙眸閃動著欣喜的光芒,臉上更是有著掩不住的開心。
太好了!既然他們算是舊識,那爹的診金應該就好商量了!說不定還能暫時積欠一些時日,好讓她想辦法籌錢呢!
相對于她的喜形于色,殷拓凡的俊臉簡直像是罩上了一層寒霜。
「誰是你大哥?我不認識你,非親非故的,別隨便攀關系。」
「不!我們認識的!真的!」駱允兒忙說道。
「夠了,如果你沒病沒痛的,請回吧!」殷拓凡冷冷地下逐客令。
「等等!殷大哥,你真的忘了我嗎?你救過我,還把我的衣裳給剝光過呀!這些你都忘了嗎?」
駱允兒一心急著想勾起他的回憶,因此不自覺地加大了音量,結果嚷得連在外頭候診的人都听見了,還掀起了一陣騷動。
原以為殷拓凡生性淡漠、不近,想不到竟然會把女人的衣裳給剝光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相對于大伙兒的驚愕,殷拓凡難得露出了冷漠之外的神情,他咬了咬牙,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
「我幾時剝光你的衣服了?別胡說八道!」
「我沒胡說呀!我當時意外落水昏迷,你救了我一命,還送我回家,我爹為了答謝你的救命之恩,還送了一尊玉菩薩給你呀!」
玉菩薩?
殷拓凡一愣,多年前的回憶總算是被勾了起來。
「是你。」
原來她是他多年前曾救過的年幼女娃,想不到那個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如今已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