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看來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在尷尬與不自在,說不定他根本就沒將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耿耿于懷呢?
反正……反正就讓他們當作昨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就好了!
夏螢雪揮開所有的下自在,沒好氣地說道︰「真要說笨手笨腳,受傷的人才應該要好好自我檢討吧?」
「少羅嗦,你若是想要幫我上藥,最好動作快一點,否則就給我滾出去!」上官豫語氣不善地哼道。
「你休想將我打發走!每天早晚的上藥,你一次也別想逃!」
夏螢雪故意動作粗魯地為他上藥,甚至刻意涂抹厚厚的一層。原以為上官豫會氣得暴跳如雷,想不到他竟不但沒發怒,甚至連吭也沒吭一聲。
敝了,他不覺得痛嗎?怎麼可能?
夏螢雪抬頭瞥了他一眼,出言譏道︰「哼!你明明痛得想要痛哭流涕吧?何必為了面子強忍呢?」她的嘴里雖這麼說,但動作卻不自覺地變得輕柔。
上好藥之後,她將帶來的衣物交給他。
「你該不是為了防止我半夜出門去,所以打算扣留我的衣物,然後每天早上發一套給我穿吧?」上官豫問道。
「沒錯,我正有此打算。」
丙然沒料錯!上官豫氣惱地咬了咬牙。
天底下哪有像她如此膽大妄為的丫鬟?偏偏她有爹娘的撐腰,趕也趕不走,真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算了,我可以答應不在晚上出去調查,但是大白天的,你休想再阻止我出門去。」
「不行,你得好好地療傷,直到你的傷復原為止。」夏螢雪可沒忘了上官老爺和夫人的托付。
「我同意每天上藥,不就是在療傷嗎?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你休想限制我的行動,我非得出門去!」
夏螢雪搖了搖頭,一臉的堅持。
「倘若你只是要去「鳳翔酒樓」巡視,我自然沒有阻止的道理,但你其實是打算去調查前些天的那場刺殺事件,對吧?」
上官豫並沒有否認,卻開口反問︰「如果是你,在明知道幕後主使者是誰的情況下,你會什麼都不做,任由那該死的家伙逍遙法外,甚至可能在暗地里又策劃另一起刺殺行動嗎?」
「當然不會。」夏螢雪月兌口答道。
以她的個性,若是知道幕後主使者是誰,肯定會巴不得立刻將那家伙揪送官府治罪,免得又惹出更多的禍害。
上官豫的嘴角一揚,早就猜出她肯定會說出這樣的答案。
「很好,那你就別攔我。」
夏螢雪一愣,忙又說道︰「可是,你會有危險哪!」
「我會有危險,所以就該像個懦夫似地躲在家中,好趨吉避凶是嗎?」上官豫沒好氣地說。
听他這麼說,夏螢雪的表情忽然有些尷尬,看來他的心里真的挺介意「懦夫」
這兩個字的。
「我能躲在家里,但是楊師傅能嗎?為了‘鳳翔酒樓’的生意與口碑,他即使負傷了仍堅持繼續掌廚,而我一天沒將幕後主使者給揪出來,他就隨時有著再發生意外的危險。倘若是你,你會只擔心自己的安危,自顧自地躲在安全的地方,任由楊師傅獨自面臨危險嗎?」
「這……」
「當然不會,對吧?所以你別再攔我了,如果你擔心無法對我爹娘交代,就說我只是去酒樓看看,別讓他們知道就行了。」
夏螢雪被他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同時心里也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原本她以為他執意調查真相,只是為了替自己報仇,想不到他其實是為了保護楊師傅。
明知道可能會有危險,但為了道義,他不惜冒險也要早日揪出真凶,這樣的心情她可以體會,也不禁有些感動。
「好吧!我可以不攔你,甚至還可以替你瞞著上官老爺和夫人,免得他們替你擔心,不過,我必須跟著你一塊兒行動。」
上官豫一听,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你跟著我做什麼?礙手礙腳的!」
「誰說我礙手礙腳了?我可以保護你呀!」
「保護我?」
上官豫像是听見了什麼笑話,本想取笑她幾句的,但是一瞥見她那認真的神情,心底深處某個柔軟的地方卻突然間被觸動了,他相信她是認真的,也相信若有危險時,她真的會如她所言地跳出來保護他,但他可不希望她陪著他涉險。
「要一個隨便讓人推一把,就跌得四腳朝天的女人來保護我?我可沒那麼不濟事!」上官豫哼道。
夏螢雪的俏臉微微泛紅,听出他是在取笑他們初次見面的那日,她本想揪住那名當街輕薄女子的無恥之徒,卻反而被推倒的事情。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非跟著你不可!你若是不答應也無所謂,反正腳長在我身上,我可以偷偷跟著你!」
「你——」上官豫氣結地瞪著她。「你從來就不肯乖乖听話,是嗎?」
被他這麼一說,夏螢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就連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一點兒也不像個奴婢,甚至不太將他這個主子放在眼里吶!
***
既然無法打消夏螢雪執意同行的念頭,又不希望她偷偷地跟隨,上官豫也只好由著她跟在自己身旁了。
為了不引人矚目,他們沒有乘坐上官家的馬車,改從後門溜了出來。
「你打算上哪兒去?」夏螢雪壓低了嗓音,俏聲地問。
「到郊外的一間破廟。」
「去破廟?做什麼?」夏螢雪不解地問。
「根據我先前的調查,在刺殺事件發生之前,吳良喜的手下曾暗中和京城里兩名整天游手好閑的混混踫頭過。」
「你的意思是……那兩個混混很有可能是被吳良喜的手下收買,要他們去刺殺楊師傅的嘍?」
「沒錯,而且在刺殺事件後,那兩名混混便不見蹤影了。」
「那跟破廟有什麼關系?」夏螢雪才剛問出口,便恍然猜道︰「該不會,他們正躲在那兒吧?」
上官豫點了點頭,說道︰「根據我的調查,他們兩個確實是躲在郊外的破廟里。想必是知道官府的人正在調查此事,所以躲起來避一避。」
「這麼說來,只要到破廟去就能夠逮住他們嘍?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直接叫官府的人去圍捕就好,非要自己涉險?」夏螢雪蹙起眉心,開始考慮著是不是要阻止他的行動?
「事情沒有那麼單純,若是去報官,吳良喜那邊肯定會听見什麼風聲,說不定在官府的人浩浩蕩蕩地前來圍捕那兩人之前,吳良喜就已早一步派人接走他們,甚至一下做,二不休,直接殺了他們滅口。」
夏螢雪想了想,不禁認同他的顧慮,同時也佩服他想的確實相當周延,下像她常常沖動行事。
「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打算逮住那兩個人,和他們談判,要他們提供吳良喜收買他們的證據,好讓吳良喜百口莫辯。」
「可是……他們有兩個人,你有辦法制伏他們嗎?為什麼不派幾個手下過來逮住他們就好了?況且,你的腳不正是他們所傷的嗎?」夏螢雪憂慮地蹙眉,心想是不是該回去多找些幫手?
上官豫聞言,差點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放心吧!你可別小看我。」
他和那兩人交過手,知道他們的功夫其實並不怎麼樣,光憑他一個人要制伏他們就已綽綽有余。
那天他之所以會受傷,全都是因為太擔心當時已受了傷的楊師傅,才會一時大意中了他們的詭計。
至于他之所以決定親自出馬逮人,一來是他已將大部分的手下派去保護楊師博,二來是他很清楚那兩個人有多狡猾,不親自動手抓人,他不放心,就伯這回被他們逃掉,下次要再找到他們就不是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