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踏進窯子大門,就看見這一幕幕「觸目驚心」的景象,那讓歐陽明瑄感到渾身不自在。
要不是想看看項勻昊在搞什麼鬼,這樣的地方她實在一刻也待不住!
「哎喲!哪來的美男子呀?」
「瞧瞧!我長這麼大了,還沒見過這麼俊俏的公子呢!」
幾個穿著薄紗輕衫的花娘臉上堆滿了曖昧的微笑,朝歐陽明瑄簇擁而來,嘰嘰喳喳的對她大為贊賞。
「啊?不……我……」面對這意外的情況,讓歐陽明瑄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好。
「我說公子,」一名花娘主動伸手勾住歐陽明瑄的脖子,誘人的朱唇貼近她耳朵輕輕地吐氣,意圖誘惑她。「公子您的風度翩翩,令牡丹我神魂顛倒至極,請讓小女子來服侍您吧!」
另外幾個花娘哪里看得下去?難得有這樣的「極晶」登門作客,當然沒有拱手讓人的道理,她們隨即紛紛簇擁而上,爭獻殷勤——
「她有什麼好的?論起舞藝,我可是個中翹楚,包管公子喜歡!」
「不過是跳舞罷了,有什麼稀奇?當然要能夠將公子服侍得舒服爽快,那才重要嘛!鮑子,您說是不是?」
曼妙惹火的身材,撲鼻的困脂香、甜膩的話語……任何正常的男人面對這樣的誘惑,肯定毫無招架之力。
可惜的是,這樣銷魂的誘惑對于女扮男裝的歐陽明瑄而言,根本無法達到任何效果,甚至讓她不由得惱火起來。
哼!可惡的項勻昊!全都是他害的!
要不是他,現在她也不會置身在這種尷尬的場合中,不僅進退維谷,還渾身不自在到了極點。
一想到項勻昊竟然熱中此道,一股怒氣就驀地涌上歐陽明瑄的心頭。
哼!就算他真的是如假包換的項勻昊大俠,但有這種喜歡尋花問柳的嗜好,充其量也不過是個衣冠禽獸罷了!
正當她暗自氣惱之際,好巧不巧地,她遠遠瞥見了項勻昊。
只見他的身邊圍繞著六、七位花娘,而他還一臉樂在其中的滿足模樣,她心底的那把火仿佛又更往上竄,簡直要將她給氣炸了!
好哇!她倒要看看這家伙能夠無恥下流到什麼程度!
打著這樣賭氣的念頭,歐陽明瑄接受了身邊幾名花娘的款待,到一旁坐下。
項勻昊哪里知道歐陽明瑄也混進了這間窯子,為了查采司徒越的下落,他故意扮成尋花問柳的客人,勉強裝出樂在其中的模樣。
「這位公子真是既俊朗,酒量又好啊!來!我再給您斟一杯酒。」花娘嬌笑著遞了杯斟滿的酒給他。
項勻昊豪邁地一口飲盡,眾花娘見狀莫不鼓掌叫好。
「公子真是海量!再來一杯吧!」花娘又殷勤地為他斟酒。
「噯,我問你們,最近有沒有什麼生面孔來這邊?」項勻昊又暍下一杯酒,假裝不經意地隨口問起。「我有一個朋友最近可能會過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見過?」
據他所知,那司徒越不僅嗜賭,還相當,窯子絕對是那家伙的必訪之地。要是運氣好,說不定他可以在這里套問出司徒越的消息。
「哎喲!我說這位公子,我們每天過著這送往迎來的日子,除非像公子您這般俊朗不凡,否則哪里會記得住呀?」
「是嗎……」
項勻昊不死心,正想再探問一些事情的時候,忽然感覺有道憤怒的目光正一瞬也不瞬地落在他身上。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疑惑地轉頭一看,目光正巧和一名陌生男子的憤怒雙眸對上。
咦?那是誰?跟他有什麼過節嗎?
項勻昊愣了會兒,才驚詫地看出那根本不是什麼陌生「男子」,而是女扮男裝的歐陽明瑄!
天哪!她怎麼會在這里?
項勻昊的兩道濃眉立刻糾結在一起,實在搞不懂她究竟在想什麼?上次跟他跑進賭場也就算了,這次竟然還女扮男裝跟到窯子來?
難道揭穿他的「真面目」這件事對她來說,真有這麼重要嗎?她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點?
正當項勻昊暗自思忖著該不該先帶她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她的瞼色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憑著他行走江湖多年所養成的直覺,一種危險接近的強烈預感突然涌上,他眯起黑眸,目光迅速地在窯子里搜尋,赫然發現一張眼熟的臉孔。
是司徒越!
項勻昊大驚,臉色也為之一變。
看這情況,難道司徒越早就發現了他和女扮男裝的歐陽明瑄?而他發現歐陽明瑄略有異狀,難道也是那家伙搞的鬼?那他……
項勻昊震驚之余,連忙暗暗運氣,發現自己體內的真氣正在流失,看樣子他也著了司徒越的道!
但……司徒越是怎麼辦到的?
項勻昊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酒壺里,黑眸驀然眯起,正想轉頭質問身邊的花娘,卻見剛才與他一同飲酒的幾位花娘們早已無力地癱倒在地。
「該死,這酒里被下了藥?」
看來,肯定是司徒越那個狡猾的家伙猜出他不會輕易放棄追查他的行蹤,決定反被動為主動地朝他們下手。
眼前這樣的情況,很有可能是司徒越發現他和女扮男裝的歐陽明瑄到窯子來,所以收買或是威脅這兒的丫頭在他們的酒里下藥。
糟了!他和歐陽明瑄不知被下了什麼藥,可眼前的情勢明顯對他們不利,他得想辦法帶著歐陽明瑄月兌身才行。
事態緊急,項勻昊沒有太多的時間思考對策,他當機立斷地沖上前去,抓了歐陽明瑄,飛身離開。
見下藥成功,司徒越哪里會放棄這個大好機會,他立刻追出了窯子,在一條湍急的河邊追上了他們,逼得項勻昊回身迎敵。
「司徒越,你這小人!」
「哈哈哈!」司徒越得意地狂笑不已。「要怪,只能怪你們太輕敵了!打從這妮子女扮男裝出門,鬼鬼祟祟地躲在暗處跟蹤你,我就盯上了你們!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今天你們落入我手里,插翅也難飛!」
司徒越倏地一劍便往項勻昊刺去,直指後背的要害,倘若他這一劍得手,項勻昊肯定當場斃命!
項勻昊的反應極快,他一把推開歐陽明瑄,反手轉身拔劍,運用巧勁格擋下來,可惜他體內的藥效發作,讓他使起劍來格外辛苦。
兩人纏斗了數十招,項勻昊逐漸落居下風,情況十分不利。
「項勻昊,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司徒越獰笑。
「無恥小人!別以為你能夠如意!」
使劍格開司徒越的攻擊,項勻昊深知機不可失,立刻回過身摟住歐陽明瑄,毫不遲疑地往一旁的河里跳下!
「啊!可惡!可惡!」司徒越見狀,不禁氣得咬牙切齒。因為不諳水性的他,根本沒法兒追上去給予項勻昊致命的一擊。
第四章
對于深諳水性的項勻昊和歐陽明瑄而言,湍急的河水不但沒有讓他們陷入性命危險,反而還給了他們順利月兌困的機會。
項勻昊摟著身體不適的歐陽明瑄,朝河的對岸游去,雖然成功遠離了司徒越的視線範圍,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以司徒越的狡詐陰狠,說不定會埋伏在回歐陽家的路上,等著他們主動現身,所以他們最好暫時找個地方避避,至少也得等他的內力恢復了才行。
上了岸後,眼前是一片山林,項勻昊扶著歐陽明瑄四處張望,驚喜地發現不遠處有一間小屋。
「歐陽姑娘,撐著點,我們去前面看看是不是有住人?」
「嗯……好……」歐陽明瑄喘著氣,胡亂地點著頭。
她覺得身體非常地不舒服。照理說,躁熱的身體經過這樣長時間的泅水,渾身濕透之後,應該會舒服些才是,可不知為何,她卻只覺得身體不適的情況愈來愈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