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碧,你先退下吧!」
「是。」
小碧收拾東西離開後,房里只剩下歐陽明瑄一個人,她撫著自己已好得差不多的腳踝,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他在湖邊幫她療傷的情景。
那時,他雖有些強硬地制伏賭氣想離開的她,但為她處理傷口的舉動卻異常輕柔,像是怕將她給弄疼似的。
回想起他專注處理她傷口的神態,歐陽明瑄的心緒驀地陷入一陣紛亂。
她有些不明白,面對一個打從一開始就質疑他的身分,甚至還出手想教訓他的女人,為什麼他還要理會她、幫她療傷?他干麼不索性將她扔在一旁,去辦自己的事,讓她根本追不上他就行了?
難道他想要采取「懷柔策略」,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削減對他的敵意,進而化解對他的懷疑,甚至是相信他?又或者……難道他真的是項勻昊?
歐陽明瑄蹙著眉頭︰心里開始有些動搖,畢竟今天她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這是事實,可……這能證明那男人就是項勻昊嗎?
不,她知道自己的武功稱不上高強,倘若他比她多認真練個幾年武,身手比她厲害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啊!怎麼能因此就判定他確實是項勻昊?
「哎呀!這樣根本永遠也不會有答案嘛!」歐陽明瑄有些氣惱。
為了讓自己心底的疑惑快些解開,她決定,最好還是早點查清楚那個男人的底細。
歐陽明瑄走出房間,原本想到花園里透透氣,順便想想接下來的對策,想不到,遠遠就看見了那男人的身影。
她趕緊躲在柱子後,悄俏地探頭張望,就見他跟一名叫阿旺的家僕說了幾句話,不知從阿旺的手中接過什麼後,便轉身離開。
「奇怪?他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歐陽明瑄猜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將阿旺給叫過來問個清楚。
「小姐,請問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我問你,剛才他找你做什麼?」
「他?小姐是指總管嗎?總管剛才要我……」
「不是。」歐陽明瑄急急打斷他,澄清道︰「我說的不是總管,我說的是那個自稱是項勻昊的人。」
「喔!原來小姐問的是項大俠,他剛才跟我要了一套衣衫哪。」阿旺據實以告。
「嗄?跟你要了一套衣衫?」歐陽明瑄驚訝地挑起眉梢。
「是啊!他說他的身材跟我差不多,我的衣服他應該也穿得下,然後就跟我借了一套衣服去。」
「他有沒有說要做什麼?」歐陽明瑄追問。
「這個……」阿旺搔了搔頭,不好意思地說︰「項大俠沒有透露,小的也不敢多嘴追問。」
「好吧!那沒你的事了,你去忙吧!」
「是。」
阿旺離開後,歐陽明瑄百思不得其解。
她實在不懂,為什麼項勻昊要跟家僕借衣衫?難道想喬裝打扮成家僕?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些問題歐陽明瑄怎麼樣也想不透,唯一一個肯定的答案就是——
「他果然是個可疑的家伙!」
好吧!既然他有這麼詭異的舉動,那正是她調查的好時機,她決定偷偷地跟蹤那家伙,絕對要查清楚他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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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著一段距離,歐陽明瑄小心翼翼地跟在項勻昊身後,就怕一個分心會跟丟他,因此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抹高大的身影。
換上一身家僕打扮的他走在街上,果然就不是那麼起眼,若不是她打從一開始就鎖定了他,很有可能沒法兒一眼就在人群中認出他來。
「哼!表鬼祟祟地打扮成這副模樣,肯定是想做什麼壞勾當!」
從他喬裝打扮的舉動,歐陽明瑄立刻肯定這男人必定有什麼陰謀詭計,但其實項勻昊之所以會這麼做,全都是為了要追查司徒越的行蹤。
司徒越十分嗜賭,凡是有賭場的地方,都很可能出現他的蹤跡,那家伙又十分陰險狡猞,若是不事先喬裝打扮,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要是被司徒越先發現了他的形跡,那可就麻煩了。
見到項勻昊突然停下腳步,謹慎地回頭張望附近是否有可疑的人物,嚇得一段距離之外的歐陽明瑄趕緊就近尋找掩蔽,免得被他發現。
躲藏了一會兒後,她偷偷從牆邊探出頭窺視情況,想不到,競看到他走進鎮上最大的賭場!
「哼!這家伙喬裝打扮,竟然是來賭場賭博的?他果然大有問題!」
歐陽明瑄覺得自己就快要抓住他的破綻了,這個大好機會她怎麼能放過?因此她毫不猶豫地跟了進去。
賭場里人聲鼎沸,喧鬧不已,夾雜著不曾停歇的骰子聲,在這樣的氣氛感染下,很容易讓人躍躍欲試,想要下場試試手氣。
歐陽明瑄混在賭客之中,搜尋著項勻昊的身影,一眼就看見他站在賭桌旁邊下注賭博,那讓她的美眸閃著怒氣。
哼!這樣一個好賭的家伙,竟然也敢冒充成她仰慕的大俠,敢情是打算將她和她爹當傻瓜要玩?
歐陽明瑄眯起眼,正打算走上前去,當面揭穿他的謊言,讓他不能再做任何的狡辯,可半途卻被人給攔住了——
「這位姑娘,可否打擾一下?」
歐陽明瑄停下腳步看了對方一眼,只見他是個其貌不揚、身形矮小的男人,但是她並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因此也不會特別嫌惡對方。
「有什麼事嗎?」
「請問姑娘是否就是高柳縣縣令歐陽震雷的千金?」陌生人抱拳一揖,誠懇有禮地問。
「沒錯,我就是。」歐陽明瑄見他態度客氣,不疑有他地答道︰「不知這位大哥有何貴事?」
「是這樣的,我在京城有位朋友是令尊的知交,他知道我這趟旅程正巧會經過高柳縣,便交給我一封信,托我一定要親手交給令尊,不知歐陽姑娘是否方便帶個路引薦一下?」
「這樣啊……」听他這麼說,歐陽明瑄有一瞬間的猶豫。
雖然現在是揭開那個冒牌項勻昊真面目的大好時機,不過反正她已經抓到了他的把柄,知道了他其實只是個好賭的冒牌貨,那家伙就算想賴也賴不掉,索性還是先帶這位客人去找爹送信吧!
「好,那就隨我來吧!」
歐陽明瑄轉身帶路,並沒有注意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狡猾光芒。
丙然,才剛走出賭場,那人就趁她毫無戒心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扣住她的後頸,椎心的刺痛立刻直沖歐陽明瑄的腦門。
「你……你……做什麼?」
「做什麼?」那人獰笑,露出邪惡的真面目。「哼哼,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快放……放開我!」歐陽明瑄難受地叱喝,她拚了命想要掙扎反抗,然而因為頸子被牢牢扣住,不僅疼痛難當,全身更是使不上力。
她有些慌亂,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恐怕真要慘遭這惡賊的毒手了。
「司徒越!放開她!」
一聲低沉的低暍驀地傳來,那震怒的語調中充滿了嫉惡如仇的浩然正氣。
「又是你!項勻昊,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司徒越神情陰鷥地說。
「多行不義必自斃,識時務的話就快放了她!」
「哼!放了她?」司徒越見到項勻昊突然出現,內心雖然已有些退縮,卻仍故意大剌刺地說︰「我有這人質在手,就不信你這自訝為仁義大俠的家伙敢拿我怎麼樣!」
「司徒越,你要是膽敢傷害無辜,我絕對會將你碎尸萬段!」項勻昊咬牙切齒地說。
「喔?看樣子你好像挺在乎這小妮子的?很好,很好。」
司徒越狡猾一笑,忽然出手狠狠朝歐陽明瑄的背部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