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龔晴兒,衣小若的心就突然揪了起來,一股酸澀的情緒驅散了原有的甜蜜與感動。
原來,這就是嫉妒的滋味。
此時此刻,她才不得不承認他在灶房里說得沒錯,她的確是嫉妒龔晴兒,的確很介意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
「你和她,你們兩個不一樣。」駱劍痕回答得毫不猶豫。
「有什麼不一樣?」衣小若忍不住問。
有什麼不一樣?駱劍痕愣了愣,一時也答不出來。
他只知道,對于龔晴兒或是其它女人,他從不曾有過如此強烈的佔有欲,從不曾如此認真地想將一個女人永遠地留在身邊。
對他而言,衣小若就是特別,就是獨一無二。
「總之,你就是不一樣。」
駱劍痕的答案雖然根本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但是他專注的眼眸和認真的語氣,卻仍深深打動了衣小若。
她的胸口熱呼呼的,蕩漾著一股洶涌的情潮。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個男人就霸道而強悍地進駐她的心,不許她忽略,更不容她抗拒。
而她,似乎從來也抗拒不了,只能無助地陷溺,只能一再地沉淪……
她仰著頭,視線與他交纏。此時此刻,她的心、她的目光,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事物——就只有他,從此也只有他。
一股纏綿的情意,在他們眼波交流之際無聲地擴散蔓延,在這個時候,已無須任何的言語。
駱劍痕緩緩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細細品嘗她的滋味。
這一回,衣小若沒有任何的抗拒,甚至還心悅誠服地為他輕啟唇瓣,任由他更進一步地擷取她的甜蜜。
駱劍痕在品嘗她柔潤紅唇的同時,大掌也在她的身上游移,宛如巡視自己的領上一般,不錯過任何一寸肌膚。
火熱的激情,隨著熱吻與而不斷加溫,將他們兩人同時卷入一場激狂的風暴之中。
衣小若情不自禁地閉上雙眼、弓起身子,如他所願地,將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心魂,毫不保留地獻給他……
就當他們正陷入激情的風暴之中,奉命去準備一套干淨新衣裳的婢女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主子,您吩咐的衣裳拿來了……啊——」婢女低呼一聲,僵在門口不敢再前進一步。
罷才她眼看主子吩咐得如此倉促,心想主子一定是急著要,所以才會沒多想地闖了進來,不料卻撞見了主子的「好事」。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看得不是很清楚,她也沒膽子再多看,可光是那驚鴻一瞥,就已經夠讓她臉紅心跳,尷尬不已了。
「把衣裳擱著,你出去!」駱劍痕用著異常低啞的嗓音命令。
「是!」
婢女放下衣裳之後,便匆忙地退下,想不到卻在門口遇見了龔晴兒。
「啊!報……龔……龔姑娘……」
「怎麼了?說個話結結巴巴的,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成?」龔晴兒沒好氣地瞪著她。
一想到主子竟然吩咐她替那個可惡的女人拿藥,龔晴兒就一肚子火,看什麼事情都不順眼。
「奴婢沒有……奴婢只是……只是……」
報晴兒蹙起眉心,不耐地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呀!」
「呃……是……是……」
「啐!一個死丫頭,連講話都講不清楚,想把我給氣死不成?算了算了,懶得理你了,快讓開吧!」說著就要推開房門進去。
「不行呀!」婢女忙著阻止。
「不行?」龔晴兒當場發怒。「你憑什麼阻止我?」
可惡!連一個地位低下的奴婢,也開始瞧不起她了嗎?
「不是奴婢想要阻止,而是主子正在里頭忙……」
「忙?主子在忙什麼?還不就是為了那個該死的女人——」龔晴兒說著,忽然懷疑地眯起眼。
不對!倘若主子只是忙著照顧被熱湯濺到的衣小若,這丫頭也不至于一臉為難地想要阻止她。
難道……主子並不只是在照料著衣小若的燙傷?
「他們在里面做什麼?」龔晴兒懷疑地問。
「呃……這……那個……」
「什麼這個那個?快說!否則我不放過你!」龔晴兒不耐地叱喝。
「是!主子在里頭……正在……呃……寵愛衣姑娘……」
丙然是這樣!听見婢女的話,龔晴兒的臉色在瞬間變得相當難看。
她恨得咬牙,氣得渾身發抖。
那個該死的衣小若,她絕不原諒她!絕不!
和煦的朝陽,從開敞的窗子映入。
衣小若坐在銅鏡前,整理自己一頭宛如黑瀑般柔亮的發絲,明亮的銅鏡中,映照出一張絕美的容顏。
梳理完畢之後,她站了起來,身上美麗的羅裙隨著她的走動而輕輕飄揚,看起來極具嫵媚風情。
身為客棧老板的女兒,衣小若從不曾擁有過這麼美麗的衣裳,因此一開始時她還有些不習慣,但畢竟天底下沒有女人是不愛美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衣小若伸手順了順自己胸前的發絲,低頭望著身上這襲美麗的衣裳,心里不禁想著——不知道駱劍痕是否會喜歡她這樣的打扮?
女為悅己者容,她……也為了駱劍痕而希望變得更美……
「哎呀!我的心思怎麼老是繞著他打轉呢?」
一察覺自己又忍不住想起了駱劍痕,衣小若的雙頰不禁染上了一抹紅暈,讓她美麗的臉蛋更顯嬌媚。
回想起他們兩人第一次踫面的情景,衣小若忍不住靶到好笑,而當她想到事隔半個多月之後,他們竟因為她的迷糊找錯了地方,再度在遙遠的京城相逢,更是讓她感到不可思議極了。
她和他好象冥冥中注定非要相遇不可,要不然為什麼會被接二連三的意外給拉到了一塊兒?
原本地到京城來,只是想要找個大戶人家當廚娘,能夠安身及三餐溫飽就已滿足,從沒有想過自己的一顆芳心會遺落在某個男人的身上。
一開始時,她只是不服輸,想要燒出一桌好菜,讓駱劍痕對自己刮目相看,可是現在仔細想想,並不只是這麼單純而已。
她其實還渴望看見駱劍痕在嘗了自己所燒的菜之後,那一臉幸福感動的神情,就像……就像當初爹嘗了娘親手炖的湯一樣。
她還記得,爹雖然身為江南第一大廚,有著頂尖的廚藝,但娘有時還是會親自下廚,替爹炖一些滋補身子的湯。
在她嘗來,娘的手藝遠不如爹,不論是炖湯或是燒菜,爹弄出來的東西肯定比娘做的味道更好,可爹每次在喝了娘親手炖的湯之後,總是洋溢著一臉幸福,甚至還連連稱證。
原本她一直以為,爹是因為不忍心讓娘失望,所以才刻意那麼說的,可現在想想,她相信爹一定是真心那麼認為的。
不論原本的味道如何,有了濃濃的愛意當作調味佐料,就算是再平凡的一道料理,也會變成人間美味。
「難道……我也像娘當初一樣,渴望看見駱劍痕臉上幸福感動的神情?而這……是因為愛嗎?」
倘若真是這樣,那她到底是什麼時候戀上他的呢?衣小若忍不住偏著頭,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她會是在當初那艘畫肪上,被駱劍痕摟在懷里吻得暈頭轉向的時候,就不小心遺落了一顆芳心嗎?
或者是……當她被熱湯濺到,而他立即拉著她回寢房清洗、上藥的時候,就無法自拔地沉溺于他的關心之中?
不管答案是什麼,她想……她是真的對駱劍痕動了心,否則,當初她也不會光是看見龔晴兒倚偎在駱劍痕的懷里,一顆心就宛如被一根尖銳的針不斷地扎刺,疼得她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