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人這麼蠢,為了一只畜生連自己的安危也不顧?」
一听見這陌生的聲音,月芽兒立即費力地轉過頭來,就見不遠處站著一名素未謀面的女子。
「你……你是什麼人?」她虛弱地問。
「我是什麼人?哼!我是一個容不下你的人!」那女子充滿恨意地瞪著她,語氣和神情皆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敵意。
月芽兒怔住了,她根本不認識眼前的女子,更不明白自己究竟什麼地方招惹到了她?
當她正想開口詢問時,一道比寒冬的冰霜還要冷冽的聲音驀然傳來──
「這是怎麼回事?」
听見這道聲音,那女人猛然僵住,驚慌地回頭一看,果然就見黑沐夜佇立在她們身後!
望著他陰鷙可怕的神情,女人緊張地吞咽著口水。
「你……不是出城去了嗎?」
「所以你就趁我不在的時候,企圖殺害我的妻子?」一簇憤怒的火苗,在他幽黑的瞳中跳動。「柳謙謙,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沒有!我只是意外發現了一只珍貴的白狐,想把它抓來,所以才設下了這些陷阱,我怎麼知道它是有人飼養的!」柳謙謙一邊辯稱,一邊暗自詛咒著自己的壞運氣。
她本來還想多折磨月芽兒一會兒的,沒想到黑沐夜這麼快就回來了。不過也幸好沒讓黑沐夜撞見她折磨月芽兒的情景,否則她就沒有借口為自己月兌罪了。
听著柳謙謙的辯解,黑沐夜的臉色並沒有因此緩和幾分,甚至,在他看見月芽兒臥倒在地時,眼底的火苗迅速延燒成熊熊烈焰。
他倏地出手,那條黑鞭立刻如同一條毒蛇般,迅速纏卷上柳謙謙的咽喉,隨時等著要她的命!
「你──你想殺我?!」柳謙謙震驚不信地問。
黑沐夜的回答是更加抽緊了手中的長鞭,那陰鷙無情的表情說明了他不只是在恫嚇她而已。
「你怎麼可以殺我?別忘了你師父要你娶我為妻!你不娶我也就算了,竟然還想殺我?!」柳謙謙憤恨難消地嚷。
她的舅舅厲恨世正是黑沐夜的師父,在舅舅臨死之前,明明要他娶她的!
當時黑沐夜雖然沒有親口應允這樁婚事,卻也沒有出聲反對。更何況,師父的遺命,身為弟子的他怎麼敢違抗?
黑沐夜聞言冷嗤一聲,說道︰「那只是你和師父一廂情願的想法,我從來就沒有娶你的打算。」
他從來就不喜歡這個女人,對她更是半點情分也沒有!
「你傷了我的人,就該死!」他冷鷙森冷的語氣和神情,簡直就像是前來索命的冥王!
一滴滴的冷汗自柳謙謙的額角淌落,她既害怕又不甘地說︰「那些短木並沒有削得很尖,她頂多只是受一點皮肉之苦而已,療傷個幾天就能復原了,又不是真的受了多重的傷!」
她在制作陷阱的時候,就是因為顧忌到黑沐夜,要不然她早就綁上一把把足以致命的刀劍了!
黑沐夜冷哼一聲,說道︰「要不是因為這樣,你早就被我碎尸萬段了!」
柳謙謙聞言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他的意思難道是說……她只是傷了月芽兒,他就要取她的性命;而她若是真的殺了月芽兒,他甚至還會將她碎尸萬段?!
就在黑沐夜正打算下手奪取柳謙謙的命時,月芽兒急忙嚷道──
「住手!不要……」
听見她的叫喊,黑沐夜的動作驀然停住,只要再晚個一眨眼的時間,柳謙謙就要成為鞭下亡魂了。
月芽兒喘著氣,強忍疼痛地開口。「別……別殺她……」
黑沐夜轉過頭,挑眉望著她。
「她設陷阱傷害你,你還替她求情?」
「不管怎麼樣……都不該隨便奪取別人的性命,要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听見她的話,一抹異常灼亮的光芒倏地掠過黑沐夜的眼眸。他那神情彷佛是突然听見了什麼多年以前曾經听過的話語。
他沉默地凝望月芽兒許久,久得月芽兒以為他仍打算要取柳謙謙的性命時,他才終于收回了那條長鞭。
柳謙謙撫著疼痛不堪的喉嚨,難受地猛喘著氣。一想到自己險些喪命,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在「冥王」的手中撿回一命,全都是因為月芽兒的緣故,而這令她不甘心極了!
在厲恨世死去、黑沐夜一手建立「玄冥城」之前,她跟在他們的身邊也有不算短的一段時間。她很清楚,即使是黑沐夜的妹妹黑沐蝶,都未必能夠阻止盛怒中的黑沐夜,但是月芽兒卻輕易地辦到了,很顯然地,在黑沐夜的心中,月芽兒佔了相當重的分量。
可是……沒道理啊!冷酷無情的他,怎麼也不像會如此在意一名女子呀!
不僅如此,更令她困惑不解的是,黑沐夜到底為什麼要強擄月芽兒、硬娶她為妻?難道他們之間曾經見過面,有過什麼牽扯與瓜葛?
「你還不走?」黑沐夜冷利如劍的眸光朝她掃了過去。「如果你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
「不不不!」柳謙謙慌忙嚷道。「我走!我立刻就走!」
雖然她心有不甘,但她更珍惜自己的生命,不必黑沐夜再說出更多的威脅,她便飛也似地逃出「玄冥城」。
第5章(2)
柳謙謙離開後,黑沐夜走上前去,一把抓起在月芽兒身邊打轉的白狐,極度不悅地瞪著這只小家伙。
月芽兒見狀,緊張地嚷道︰「等一下!你……想對它做什麼?」
見她溢于言表的擔憂模樣,黑沐夜的眼底再度燃起怒火,他粗魯地將手中的白狐扔給身後的護衛。
「把它帶去關起來,別讓它到處亂跑!」
「是。」護衛迅速將白狐帶走。
黑沐夜轉向月芽兒,見她仍一臉擔心,黑眸中的怒焰又更盛了幾分。
他近乎低吼地威脅道︰「試試看,下次你要是再為了救那只畜生而弄傷自己,我就立刻宰了它!」
月芽兒怔了怔,並沒有在他的怒吼下瑟縮恐懼,反而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
他會如此震怒、他會對她撂下這樣的威脅,可是在……關心她?他的怒火可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
月芽兒怔怔地望著黑沐夜的眼眸,不是很確定自己是否看見了隱藏在他滔天怒焰之後的在乎?
黑沐夜走上前,傾身將傷痕累累的她抱了起來。
雖然他的動作已盡可能的輕柔,但仍免不了觸踫到她身上的傷口,疼痛的申吟也克制不住地自她的唇間流瀉而出。
一听見她的痛呼聲,黑沐夜的俊臉在瞬間又被憤怒的風暴所籠罩。
「該死!我不該放過那個女人的!」
听著他的低咒,月芽兒的心一陣怦然,一股微妙的情緒擴散開來。
這是她第一次毫無反抗地倚靠在他懷中,也是她第一次發現,倚靠在他的懷里是如此的溫暖,那舒適踏實的感覺,幾乎讓她忘卻了身體的疼痛……
黑沐夜一路將月芽兒抱回寢房,由于她的傷在背部,因此他在將她抱上床的時候,刻意讓她趴著。
一接觸到柔軟的床榻,月芽兒整個人就不自在了起來,腦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先前那激情狂野的一夜。
她心慌意亂地想起身,卻因為身子傳來的疼痛而蹙緊了眉頭。
好不容易回過身來,就見黑沐夜的手中多了一只瓷瓶,看來像是傷藥。
「把衣裳月兌了。」他以不容反抗的語氣說道。
听見他的「命令」,月芽兒的呼吸一窒,心跳也在瞬間亂了下。
他怎麼會以為,她有勇氣主動在他的面前寬衣解帶?光是回想那一夜的情景,她就已羞得有如一只煮熟的蝦子,雙頰紅得不象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