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是言多必失,今天,你們的一言一行,都刻意把話題引到‘阿波羅的憤怒’上來。我再遲鈍,也不會再讓你們牽著鼻子走了。而伯爵夫人,你鬼使神差地戴了那條可能會暴露你的罪行的項鏈,而且它還鬼使神差地掉在了我的面前,被我拾了起來。你們畢競太小覷我了,怎麼說,我也算是個警探。在晚宴的時候,我已經把所有的疑點一環一環地扣起來了……」
「但是,你還是大意了。」主任研究員冷酷的聲音打斷了風鈴心,「你畢竟還是被我們關住了。既然這樣,快把‘阿波羅的憤怒’的下落告訴我們,不然的話,別怪我們來個魚死網破!」
風鈴心冷笑了一下,「的確,我是大意了。但是,看來你們真的被‘阿波羅的憤怒’把魂兒鉤走了。試想一下,如果有它的下落,你們研究院會不知道嗎?對于我們來說,它只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名詞而已。也許,‘阿波羅的憤怒’根本不是你們所想的寶石,只是一個對伯爵家族特有稱呼罷了……」
伯爵夫人歇斯底里地大叫︰「風鈴心,如果你一天不告訴我們寶石的下落,我就把你關在這個改裝過的環境模擬室一天,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風鈴心抿了抿嘴,微微一笑,「不錯。這個房間改裝得很好,密封的空間,電磁波無法透過;同時,牆壁上有一種特殊的涂料,即使我用激光槍也無法穿透;房間里的呼吸機里的氧氣夠我用四五年的,這樣,我就暫時沒法子趁你們換氧氣的時候有所動作;另外,我還看見,房間里有機械維生管,我即使不出房間,也餓不死,頂多是虛弱些而已……不錯,真的很出色。」
一個得意洋洋的笑聲傳了過來,顯然,是那個改裝環境模擬室的人。
風鈴心也笑了,猛地,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她原地躍起三米高,綠光一閃,她驟然消失在環境模擬室的監視屏上。就在所有人都瞪著屏幕,來不及說話的當兒,她清亮的聲音在人們背後穩穩當當地傳來了——
「請各位不要動,不然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主任研究員下意識地側了側身子,馬上,他的皮帶「啪」的一聲斷了,後背傳來了一陣灼熱感。
風鈴心冷冷地說道︰「我已經叫你們別亂動了,不然,我的遠距離激光槍可就不客氣了。」
一個好像是花匠的男人陰惻惻地笑了,「說什麼大話,一把槍對付得了我們這麼多人?」話音未落,他嚎叫一聲,上臂有溫熱的鮮血流了下來。
風鈴心輕蔑地「哼」了一聲,「不好意思,我的激光槍是新發明的意志力控制多目標激光發射器。」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從我改裝過的環境模擬室里逃出來的,我看過圖紙,已經一點漏洞都沒有了……」一個看上去好像是修理工的男人恍恍惚惚地轉過身來。
「哦,原來改裝環境模擬室的人就是你啊,手藝不錯啊。呵呵,的確,牆壁上的特殊涂料,即使是激光束也無法穿透,但是,你知道嗎,為了在環境模擬室中模擬戶外空氣流動的感覺,在隱蔽處有一個裂縫,以供氣流循環。而只要有裂縫,我的激光束就可以找到突破口,把牆壁切開。」風鈴心娓娓道來。
「不可能,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個裂縫?」
風鈴心哈哈一笑,清秀的臉龐魅力四射,「告訴你吧,小朋友,現在所有新產品的發明,世警署的研發部都或多或少地參與其中,我們的研發部集中了全球最優秀的人才,很巧,我有時也會被他們請去檢驗部分項目,剛好,我就試用過這環境模擬室。環境模擬室的發明不是用來禁錮人的。」
聞言,修理工模樣的男人苦惱地蹲下了身子。風鈴心看也不看他,打開了手腕上的通訊器,很好,線路是通的。
她正要說話,忽然,面前的空氣變得異乎尋常起來——剎那間,空氣有了質感,變得慢慢尖銳,「嗖」的一下,空氣好像變成了無形的利器,風鈴心迅速閉上了眼楮,在黑暗中,她真實地感到,正有一把刀沖著自己迎面飛了過來——
沒有人說話。有的,只是緊張的呼吸聲,不過,那不是風鈴心的——貴族史研究院主任的鼻翼一張一合,氣喘如牛。
風鈴心睜開了眼楮,「原來,傷了赫利俄斯的人是你。很抱歉,我已經知道你們之中,有人擁有昂貴的空氣刀了。不過,既然這是一把用意志力控制的‘無形’刀,那麼它就是站在我這邊的。在警官學校里。意志力訓練是最最重要的一環。」說完,她眼楮一瞪,主任研究員喘氣聲越來越大,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瞬間,空氣又起了變化,風鈴心的秀發在凌厲的殺氣中飛揚著。風鈴心非但沒有緊張,反而若有所思地笑了,她緩緩抬起雙手,交叉在胸前。在風的激蕩下,她的手腕飄出了點點血絲,但是,慢慢地,殺氣淡去了,一切開始恢復平靜——
「原來另一把刀的所有者是你,伯爵夫人。」風鈴心張開眼楮,莞爾一笑,「我一直很奇怪,就算是突然襲擊,以赫利俄斯那樣受過感應訓練的身手,即使是出乎意料,一把空氣刀還是傷不了他的。果然,你們有兩把。第一把,縱然在赫利俄斯意料之外,他還是擋了下來,只是手腕受了傷;可是這個時候,第二把刀,就偷偷直取他的喉嚨。你好毒哇,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喘著氣,說道︰「你說對了,也說錯了。一把刀是傷了那金發小子的手腕,另一把刀也傷了他的脖子,但是,那不是第一把刀干的……」
「沒錯,」一個陰惻惻、冷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還有一把刀。」倏地,一陣風刮過風鈴心的頸部,空氣再度凝結。血大滴大滴地淌了下來。風鈴心清秀的眼楮睜得滾圓,「是你。尤利!」
「對,是我。」尤利無奈地笑了,笑容很淒苦,「一共有三把刀。那個金發小子是被第二把刀傷了手腕,我的這把刀傷了脖子。」
尤利烏黑的眼楮還是那麼的平和,隱藏在平和中的一殺意才真正的可怕。
風鈴心感到一股寒意從腳踝爬了上來。脖子上鮮血淌過的地方灼熱灼熱的,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尤利竟然會是隱藏最深的一個。
她喜歡他,喜歡他的溫文爾雅、喜歡他的體貼細心……雖然,潛意識里,她害怕尤利有著陰暗的一面,可是她一直當他是朋友……
「尤利,你……我想不到……」風鈴心艱難地說著話,脖子上的血漬漸漸擴大了。
「對不起,鈴心,我……我沒有辦法……我真的很喜歡你,在生態園里,我就……愛……」尤利幾乎要哭出來了。
「別說了!」在空氣刀的重壓下,風鈴心仍然尖叫了出來,「與驚世寶石‘阿波羅的憤怒’相比,我的魅力再大,還是可以犧牲的,不是嗎?」
「鈴心,你能不能……」尤利的嘴唇哆嗦了。
「不能。」風鈴心打斷了他。她不能,她是警探,不可以同流合污。她想起了赫利俄斯,想起了他璀璨的金發。毫無陰郁的笑臉,「對不起,赫利俄斯。」她無聲地呢喃著。
尤利看見風鈴心不再看他,心髒狂跳。恍恍惚惚間,他驅動意志力,空氣刀的攻勢更加凌厲了。
脖子上很痛,「天,難道我就這樣完了?」風鈴心暗自嘆息,她想呼吸,但是肺部卻好像根本吸不進一點空氣;她想咳嗽,卻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