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其實也沒什麼啦……」風鈴心臉上浮現出一絲狡黠的微笑,她招了招手,讓赫利俄斯走進辦公室里,「看,這不過是最最古老的技術而已。」
赫利俄斯定楮一看,差點閉過氣去。
插銷!是插銷!
在風鈴心的辦公室房門的門把附近,新裝了一個古老的插銷!
「所以說啊,我們必須發揚過去的優良傳統。」風鈴心凝視著赫利俄斯目瞪口呆的模樣,樂不可支。
「唉……」真是個古靈精怪的頭兒。赫利俄斯認命地嘆了口氣。
「小子,找我干嗎?我全權交給你的銀行盜竊案找到線索沒有?」風鈴心當胸給了恍惚的赫利俄斯一拳。
「哇,頭,你怎麼這麼喜歡動手啊?」苦命的赫利俄斯揉了揉肩膀,「你不是說那部門經理有嫌疑嗎?加上我的感應結果……應該是他監守自盜。剛才機器人警察助手已經在他家里逮捕了他,現在剩下的,就是找出贓款了。」
「嗯……不錯,」風鈴心點了點頭,「找贓款容易,我和他談話,你感應一下,保管手到擒來。」
赫利俄斯樂呵呵地等著她進一步的表揚,結果,風鈴心只是睜大了眼楮盯著他,「你站著干嗎?還有別的事沒說嗎?」
赫利俄斯為之氣結。風鈴心不會再說點更好听的贊美嗎?
正在他生悶氣的時候,風鈴心大大地打了個哈欠,「不行了,我幾天沒睡好,要回家了。」她自顧自地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
赫利俄斯靜靜地站著沒動。
「小白臉,你怎麼像一根電燈柱啊?」準備關門的風鈴心不耐煩地叫嚷著,「再不出來,我就把你鎖在里面了。」
赫利俄斯望著風鈴心的臉龐。她清秀細膩的臉孔黯淡了些,杏眼下淡淡地染著兩道黑暈,眉梢眼角少了些神采,多了些倦怠。看得出,她累壞了。
「頭,你氣色不太好。」赫利俄斯輕輕說道。
「怎麼可能好?!最近案子又多,還有,伯爵的案子一點頭緒都沒有!」風鈴心沒好氣地說,「你倒是出不出來啊!」她杏眼一瞪,為赫利俄斯的磨蹭而感到不耐煩了。
「啊……」神色不對。赫利俄斯趕緊走出了辦公室。
風鈴心翻了個白眼,按了手腕上的通訊器,通知控制中心,可以關閉辦公室里的智能系統了。然後,她和赫利俄斯並肩站在了自動電梯上。
「頭,為什麼你對伯爵一案如此執著?」沉吟了片刻,赫利俄斯小聲問道。
「你還不一樣?」風鈴心大大咧咧地說,「虛擬資料管理員告訴我,你這些天經常請求調用伯爵家族的資料。」
「啊……」赫利俄斯不曉得應不應該高興,讓風鈴心知道自己在努力工作。
「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麼對伯爵一案如此感興趣?」風鈴心濃密的睫毛下,一雙銳利的眼楮直視著赫利俄斯金藍色的眸子。
「我……」被風鈴心這麼看著,赫利俄斯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帶著幾分忸怩,期期艾艾地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畢竟,這是我的第一個案子。」
「噢……」風鈴心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似乎對赫利俄斯普通的回答不感興趣。
「頭,你呢?」赫利俄斯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我嘛……被‘阿波羅’蠱惑了。」風鈴心意味深長地眨眨眼楮,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劃出一道靚麗的弧線。
赫利俄斯的心為之輕輕一動,「頭,別捉弄我了……」他無可奈何地淺淺一笑。
「你不信?可以感應一下我的心嘛!」風鈴心淘氣地揚起了眉毛,臉上的倦意隱去了一些。
「頭,你明明把心思收藏得好端端的,我怎麼感應得到啊……」赫利俄斯開始覺得苦惱了。
「哈哈……」風鈴心爽朗地笑了,「看來我的道行還是比你高一些,不是嗎?」
「你本來就是我的前輩啊。」赫利俄斯坦誠地說。
風鈴心望著赫利俄斯真摯而崇拜的表情,不知為何,忽然有些臉紅。是不是捉弄他捉弄得太過火了?現在他看我的表情,似乎我已經成了個老太太了。她沒頭沒腦地想著。
「咳……」她清了清嗓子,沉下聲音,說道,「我只是直覺感到,伯爵之死沒有那麼簡單,它一定會有下文的。所以,我不願意草率地結案。」
「頭,看來你應該去新世紀感知拓展學校接收拓展感知教育的潛質。」赫利俄斯一本正經地說。
「得了吧!」風鈴心輕輕推了赫利俄斯一把。然而,在內心深處,她對伯爵一案還有著更不好的感覺。這並不是她有赫利俄斯與生俱來的感應潛能,她敏銳的探案觸覺使她在無形中有一種心慌的感覺。伯爵之死似乎有著某些邪惡的意味。風鈴心沒有把心底這種淡淡的憂慮告訴赫利俄斯,不過,她的臉色卻漸漸嚴肅起來了。
赫利俄斯望著風鈴心的臉色,禁不住好奇地窺視了一下她的心靈深處,但是,風鈴心的心緒很好地築起了一道壁壘,把他擋了回去。
頭兒的意志力真不是蓋的。赫利俄斯暗地里吐了吐舌頭,有些心虛、又有些崇敬地斜眼瞄了風鈴心一眼。
風鈴心沉思的臉孔上,倦意在靜靜地蔓延著;與她年齡絕對不相稱的嚴肅凸顯她年輕的容顏。
倏地,赫利俄斯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起來。盡避他並沒有時常意識到這一點,不過,風鈴心很年輕,這是一個擺在眼前的事實。按照她這個年紀,應該好好享受一下青春的愉快。話說回來,赫利俄斯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他猛地喊了一聲:「決定了!」
「決定什麼了?」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沉思的風鈴心懵懵懂懂地問。
「頭,我們去散散心,如何?」赫利俄斯笑眯眯地轉過臉來。
「散什麼心吶,我只想回家睡覺!」風鈴心老氣橫秋地回答。
「來嘛,頭。年輕人,不應該像個沉悶的老處女一般。」赫利俄斯甜甜地說著,古銅色的臉上蕩漾著陽光般的笑意。
這是什麼意思?風鈴心頓時警覺了起來。這小白臉在奚落我是老處女嗎?她嚴厲地掃了赫利俄斯一眼。赫利俄斯迎著她不客氣的視線,坦率地笑著。笑容宛如他的金發,燦爛奪目。望著這張笑容可掬的俊美臉龐,風鈴心氣不起來了。也許,小白臉說得對,這些天來,整日埋首案件中,神經繃得太緊了,是該去放松放松。
風鈴心的臉色緩和了些,她低聲問︰「去哪兒?」
「你想去哪兒?」赫利俄斯反問。
「你怎麼一點主見都沒有?真是小白臉。」風鈴心惡意地「報復」了一下。
「我鄭重聲明︰你再叫我一次‘小白臉’,我就翻臉了!」赫利俄斯突然發起了脾氣。真是的,整天「小白臉」、「小白臉」地叫個不停,他也是有自尊心的!
「嘿……」風鈴心詫異地望著赫利俄斯認真的表情,還真生氣了。她勉強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我的膚色一點也不白,我的嗓音中氣十足,怎麼會是小白臉?」赫利俄斯忿忿不平地說著,看來,他忍耐了好久了。
「好,不叫就不叫,這下滿意了吧,赫利俄斯。」風鈴心忍著笑,輕聲說道。
「這還差不多。」赫利俄斯滿意地點了點頭,早知道風鈴心這麼好說話,他就早點發火好了。
風鈴心終于忍不住,格格地笑了起來,那神情如同少女一般嬌憨可愛。
赫利俄斯臉上一紅,「對了,我可以叫你鈴……心……嗎?」懾于風鈴心的「積威」,他的聲音一點一點低了下去,最後兩個字,就連他自己也听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