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來人的手腕很縴細,但她把刀子抓得很緊,以致凌希一下子奪不下來。
不過,這還不算令人吃驚,當凌希把來人從門背後拽出來的時候,他吃驚的發現執刀的人居然是謝語恬!「老大,你在搞什麼?!」他月兌口而出。
「你填命來!」謝語恬大喊著,拼命一般掙扎著向凌希沖過去,渾然不顧雙手被握。
凌希皺了皺眉,他很快奪下了謝語恬手中的刀子,「填什麼命啊,謝檢控官?你說清楚再動刀子好不好?」他看看手中的刀子,天!一把菜刀?!凌希不由得有些好笑。這個檢控官居然拿菜刀和人家拼命?他的嘴角抽了抽。
凌希嘴角的動作在怒火中燒的謝語恬看來,簡直邪惡無比。她不顧一切地向他撲了過去,用肩頭使勁地撞著凌希結實的胸膛,腳也用力地踢著他的雙腿。「混蛋!凶手!」一邊打,她一邊大叫著。
「嘿!小姐,你別太過分了好嗎?」凌希有點不快了。莫名其妙地被人用刀指著並且打一頓可不好受啊。雖然謝語恬的力道有限,但是,她拼命似的攻擊打在身上,還是有些疼痛的。
凌希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握住謝語恬的雙臂,然後,他托著她的腰,把她抱了起來,厲聲說道︰「好了,小姐,鬧夠了!」
謝語恬凌空掙扎著,歇斯底里地踢著自己的雙腳,但是,一切都是徒然。面對身強力壯的凌希,她只感到自己像一只實驗室里的白老鼠般無助。猛然,她看到凌希寬闊的肩膀離自己很近,她毫不猶豫地一口咬住了他肩膀上的肌肉。
凌希肩頭猛地一疼。他沒想到謝語恬會出動到牙齒攻勢,更沒料到她會咬得那麼凶,簡直像想把自己的一塊肉咬下來。那勢頭好像他們有不共戴天的世仇似的。
他本能地想把謝語恬摔開,但是,正當他準備這麼做的時候,他眼角的余光掃到她臉上,赫然發現,謝語恬明亮的眼楮里盈滿了淚,滿眼淚光的她此時此刻顯得分外的脆弱。說不出原因,凌希沒有動,他任由謝語恬咬著自己的肩頭,發泄著心中的憤怒。
謝語恬嘴里嘗到了血腥的味道。很快,她的嘴里就混滿了凌希的血和自己的淚。剛開始的沖勁漸漸淡卻了,她感到自己的力氣隨著凌希的血一點一滴地喪失了。她慢慢地把牙齒上的力道放松了許多,她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伏在凌希的肩膀上,嗚咽著。
「夠了嗎,謝檢控官?」凌希把她放了下來,不輕不重地往沙發上一擲。謝語恬淚眼婆娑中,看到了他那張毫無惡意的臉,「你說好不動我的家人朋友的!你混蛋!混蛋!我……」她抽噎著,沒有生氣地單調地罵著。
「我做了什麼?」凌希有點奇怪,他半點都模不著頭腦。
「你裝傻!」謝語恬氣急敗壞地站起來,推了凌希一把。但是她的力氣好像都被凌希吸收了似的,凌希像堵牆,紋絲不動。
「你說,干嗎開車撞我爸爸媽媽?無賴!欺負老人的懦夫!」謝語恬指著凌希的鼻子,搜腸刮肚地找著她認為是最惡毒的話來罵凌希。
凌希沉默了一會兒。他半天才明白過來,應該是謝語恬的雙親出了車禍,她以為是自己千的了。看不出,身為檢控官的她,還真孝順。不過,想不到,她會這麼沖動。但是,她罵人的本事真是不怎麼樣。他微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冷血怪物!」謝語恬有氣無力地罵著,她感到自己的雙腿漸漸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量。
「喂!」凌希在適當的時候伸出長胳膊,摟住了謝語恬下墜的身子。把她安放會沙發上。望著彷徨的她,凌希正色道︰「謝語恬,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沒有動過你的父母。」
謝語恬抬起頭,打量著他的面孔。她不得不承認,在他臉上,她看不到一絲一毫狡黠的神情。凌希要麼真的沒有動手,要麼就是個可以拿奧斯卡獎的演員。憑著謝語恬閱人無數的經驗,她在他臉上看不出半點破綻。
「你真的沒有做?」她問道,語氣已經溫和了些。
「是的!」他斬釘截鐵地答道。
謝語恬失神地看著光潔的地板,半晌,她開口道︰「暫時相信你。」
凌希問︰「你確定你的父母出車禍純屬意外嗎?」
「我的朋友說,警察認為車禍有疑點。」謝語恬無力地說著,仿佛張開嘴巴的力氣都有限似的。
「那你父母的傷勢怎麼樣?」
謝語恬聞言半抬起頭,眼神落在凌希的臉上,空洞的瞳孔里沒有任何神情。凌希被她盯得有點不舒服了,「謝語恬?」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傷得怎麼樣了……」謝語恬懦動著雙唇,夢吟般地呢喃著。
啊?!凌希長嘆了一口氣,「他們在哪個醫院?你還不快去?」
「喔,對啊。」謝語恬夢游似的站起來,踉蹌地向大門走去。
看著她與平常冷靜的樣子截然不同、失魂落魄的模樣,凌希鬼使神差地開口道︰「哪家醫院?我送你去吧。」
謝語恬無神地轉過神,呆呆地注視著凌希,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天,我是發瘋了嗎?居然主動提出送一個剛剛要我的命的女人出去?!凌希在心里暗罵了一聲,拿了摩托車鑰匙,半推半拉地把謝語恬帶出了門。
「哪,把安全帽戴上!」他把帽子扔給謝語恬,謝語恬順從地戴上了,「扶好了;我要飆了!」他喊道,摩托車轟鳴著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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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和謝語恬已經站在了醫院的急診室。
「問一下你的父母在哪里啊。」看著恍恍惚惚的謝語恬,凌希忍不住開口提醒她。
「我……我害怕……」謝語恬含著淚,抽噎著。
「真受不了你!虧你還是個檢控官!在法庭上的神氣到哪里去了?!沒用!」凌希說著刻薄的話,轉身去詢問護士。好不容易,他弄明白了,雖然謝爸爸頭部受了傷;謝媽媽手臂、小腿骨折了,但是都沒有生命危險。
「早問清楚不就得了嗎?看來謝語恬到底還是女人,一遇到大事就手足無措了。」他嘀咕著,在心里準備著話奚落謝語恬。
但是,當他看到謝語恬坐在醫院的長椅上,茫然若失地等待著自己的樣子,他的心軟了。「算了,她是個女人。」他對自己說。
于是,他快步走到謝語恬面前,盡量簡短而準確地告訴她雙親的情況。
終于明白雙親沒事之後,謝語恬著實松了口氣。恰巧在這個時候,肖鈴童出現了,她一把拉住謝語恬的胳膊,半帶責備地說︰「恬恬,你怎麼這個時候才來?快,你媽要做手術了。」謝語恬趕忙跟著肖鈴重跑走了。凌希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怎麼我好像演了出鬧劇似的。」
他轉身欲走,忽然發現好像少了些什麼似的。這才想起來,謝語恬一直傻兮兮地提著他的安全帽,現在,帽子和她一起走了。他忿忿地罵了聲晦氣,尋找起謝語恬來。
在手術室外的休息椅上,他找著了謝語恬。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靜靜地等待著,無聲地哭泣著。她純淨的臉上左一條右一道地布滿了淚痕,狼狽不堪。
望著孤獨無助的她,凌希詫異地發現,自己居然動了動側隱之心。他努力搖了搖頭,仿佛要把自己滿腦子的想法都拋出腦外似的。「謝語恬,我的安全帽。」他走過去,向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