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撒的陪伴下,艾倫焦躁的心情平靜了,她開始愜意地享受起做孕婦的快樂來。
不知不覺,新賽季隨著艾倫的好心情一起悄然而至。艾倫懷孕十六周了。
明天就要去照B超了,西撒緊張了起來,醫生說現在照B超可以知道孩子的性別了。西撒激動得手腳都不協調了起來。上次比賽的時候,他暗暗賭咒,如果自己用左腳踢進了一球,艾倫懷的就是男孩,如果他是用右腳進的球,艾倫懷的就是女孩……可是,冥冥中似乎有天意一般,盡避他竭力想用腳去踢,但是,他進的除了頭球還是頭球。上帝,您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西撒惴惴不安了好些日子。
明天西撒剛好要比賽,還要去打客場,無法陪艾倫去醫院檢查。西撒簡直沮喪到了極點,晚上洗澡的時候,還差點滑了一跤。
活見鬼了,難道明天會有什麼意外發生?西撒緊張兮兮地想著,不由自主地模了模自己的脈搏——他心髒跳得賊快。天哪,不會吧?
西撒六神無主地從浴室里出來,一邊擦拭著自己的頭發,一邊悶悶不樂地向臥房走去。艾倫正在看書,秀麗的眉毛微微顰著。
「喂,老婆,在看什麼哪?」西撤毫不客氣地一把從艾倫的手里把書搶了過來。他滿意地看見,這是一本體育周刊。
「怎麼了,你不是說希望寶寶將來搞體育嗎?女子謹遵夫命!」艾倫沒好氣地白了喜洋洋的西撒一眼。
「艾倫親親,你真听話!」西撒在艾倫額頭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哎呀,走開走開,你頭發上的水滴了我一頭!」艾倫把粘乎乎的西撒推開了些。
「好好好,我吹干就是了。」西撒老老實實地跑到梳妝台前,馬馬虎虎地吹起頭發來。在梳妝台的鏡子里,他看見身後的艾倫正輕輕撫模著小骯,臉上浮現出安詳的神情。一瞬間,西撒感到自己的妻子美麗得令人窒息,他的心髒劇烈地跳著,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感動得熱淚盈眶。
「艾倫!」西撒叫了一聲,扔下了手里的吹風筒,猛地坐在了床邊。
艾倫審慎地檢查著他亂蓬蓬的卷發,「怎麼還是濕濕的?你呀,總是這麼草率!」艾倫用毛巾細細擦著西撒半干的棕發,毛巾上潮潮的水氣溫潤著她的手心,一絲真實愜意的感覺涌上了心頭,艾倫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忽然間,她有了初戀的幸福滋味。
「艾倫!」西撒的腦袋從艾倫手中的毛巾里滑了出來,他忽地攔腰抱住了艾倫,把頭緊緊地埋在了艾倫的懷里。
「干嗎?」艾倫詫異而溫柔的問了一句。一只手下意識地梳理著西撒的頭發。西撒卷曲的頭發纏上了她的指尖,這是一種很親密的感覺。
「艾倫……」西撒低低地叫著,又把艾倫摟緊了些。艾倫柔若無骨的素手在他頭上撫摩著,他越發感動了。他把頭深埋著,不願意讓艾倫看見他滿臉的淚水。
艾倫怎麼會沒察覺到他的淚?她睡衣的下擺早已濕轆轆的了。但是,她沒有說什麼,只是不停地理著西撒的發。
「艾倫,你真好。」西撒終于說出了一個完整的句子。
「我怎麼好了?」艾倫溫和地笑了笑。
「反正就是很好,好得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好。」西撒沒頭沒腦地說著無邊際的話。
「傻話!我當然好了,千辛萬苦地替你生個寶寶。」
「艾倫,」西撒墓地抬起頭來,紅紅的眼楮迎著艾倫的視線,「我想听听寶寶的心跳。」
「要听到寶寶的心跳還早著呢!」
「不嘛,我是爸爸,我要听寶寶的心跳,就一定听得到!」西撒固執得像一頭驢子。
「小毛驢,你也太主觀了吧,不過,你要听就听叫了。反正啊,」艾倫狡黠的看了西撒一眼,「你是寶寶的爸爸,你不听誰來听?」
艾倫的一席話讓西撒的魂兒飛到了九霄雲外去了。他得意洋洋地「呵呵」笑著,飄飄然地享受著太太的恭維話。
「喂,你到底還听不听?」艾倫看著西撒一臉歡喜得流口水的傻樣,心里直後悔,早知道這樣,就不那麼捧他。
「听!當然听!」西撒趕緊把耳朵緊緊地貼在艾倫的小骯上……
餅了很久,西撒都沒有抬起頭,「看吧,我就說沒有這麼快的嘛。」艾倫撫模著西撒倔強的頭發,忍不住開口說道。
「噓……」西撒低著頭,輕輕制止住了艾倫。
「你听到了?不可能吧?連我自己都沒有感覺到胎動呢!」艾倫驚奇地瞪大了眼楮。
「我不是听到的,我是感覺到了,」西撒凝著神、屏著息,認真地小聲說,「艾倫,閉上眼楮,放松全身,靜靜地去感受……看,我們的寶寶在動,在對我們笑呢!」
艾倫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楮,西撒溫柔的嗓音輕輕地飄進了她的耳際。剎那間,她似乎真的感受到了肚子里的寶寶溫柔的律動在她全身蔓延著——她感到生命正在她的體內孕育,愛在滋生著。
艾倫睜開眼楮——眼前出現了一張淚眼迷蒙的俊俏的臉龐。西撒早就感動得又落淚了。「傻瓜!」艾倫笑罵著,輕輕推了西撒一把。不過,她自己又何嘗不是激動萬分?眼前,西撒的模樣漸漸地變得不清晰了,淚模糊了艾倫的視線,但是,她依然看見,西撒臉上的稚氣正慢慢消退著,他在不知不覺中,向一個成熟而有責任感的男人蛻變著。
「艾倫,」西撒臉色一凌,嚴肅地說,「我覺得你肚子里不止有一個寶寶。」
艾倫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認真的面孔,「傻瓜!你是不是和彼得那對雙胞胎孩子呆得太久了?你以為生雙胞胎很容易嗎?哪兒會有這麼多的雙胞胎!」
「真的!說不定還不止兩個呢!我們的寶寶在向我打招呼呢!我是他們的爸爸,怎麼會感覺不到?」
艾倫模了模西撒的額頭,「笨蛋爸爸,你沒發燒吧?怎麼腦筋怪怪的?」
「怎麼我說正經話的時候,你總是滿不在乎的樣子!」西撒把艾倫的手撥開了,「不信,你明天去照B超就知道了。」
艾倫的神色忽然黯淡了下來,「如果明天你也可以去就好了。」
她幽怨的聲音刺激著西撒的耳膜,他沮喪地垂下了頭。他自己也是多麼地希望能夠和艾倫一起分享,第一次听見孩子心跳的感覺啊。
「唉,」艾倫恍恍惚惚地看著西撒貼在臥房牆上的嬰兒照片出神,「有時候,我真希望你不是什麼‘羅馬角斗士’,我希望你只是一個名叫西撒•貝蒂尼的男人,是我的丈夫——每當看到你進球時,球迷狂熱地叫著你的名字、笑容滿面的時候,我就會很嫉妒,我真的不想和別人一起分享你的喜悅。你是屬于我一個人的。
「艾倫!」西撒感動得一把把艾倫摟在懷里。
「西撒,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艾倫的聲音游移不定。
「怎麼會?我高興都來不及呢!」西撒哽咽了。
艾倫抽了抽鼻子,「真是的,自從懷孕以來,我就變得多愁善感了。討厭,這一點都不像我!你明天好好去踢球吧,別擔心我,我一個人沒事!」艾倫振作起精神來,她一點也沒有流露出自己心底深處最真實的聲音——西撒,明天陪我去好嗎?
西撒吻著艾倫的臉頰。開始是溫柔、謹慎的,漸漸卻變得狂野、熱切。他貪婪地希望能把艾倫的每一寸肌膚吻遍。良久,艾倫和西撒才躺下了。西撒側躺著,再次環著艾倫的腰,把頭貼在艾倫的小臉上。艾倫溫暖的體溫在他身上蔓延著,他混亂不已的心緒平靜了下來,一種安全、安逸的感覺向他襲來——不知不覺,西撒閉上了眼楮,就這麼側躺著,摟著艾倫,感受著她和寶寶的脈動,睡著了。